经历了之前那一出后,我和禅院甚尔的兄妹关系空前绝后的好,从以前各过各的日子基本不联系,进化为了他偶尔会回家吃顿饭,也会乖乖接我电话的这种关系。
虽然在对练和把我踹进咒灵堆的时候禅院甚尔还是丝毫不手软,但我也不再有什么怨言了,我想着,只要我能再强一点,我就能再多保护他一点,至少在他真的被五条悟追杀的时候,我还能帮他拦个一时半会儿,争取到一点跑路的时间。
当然如果我有那种实力,我也想把这位称为最强的六眼神子弄死,提前帮五条家换个继承人,直接断绝一切他杀死禅院甚尔的可能。
怀揣着这种想法,我一边夸五条悟是个好人,竟然会答应我无厘头的要求,一边琢磨着怎么击溃五条悟的无下限式。为此,我还专门查了很久的资料,思考了很多有可能的方案,连三谷都说我最近走神都时候周围的气压总是低沉得可怕。
能不可怕吗?心里面没想好事,一心想着怎么早点加速五条悟的生命历程,直接帮他快进到坟墓。
方法确实还是让我想到了两个,只可惜无论是黑绳还是天逆鉾我都没有,那就只能好好锻炼了,起码到时候还扛着甚尔跑快一点。
禅院甚尔估计是知道我心里的计较的,但看在我现如今这么努力的份上,他什么也没说,偶尔心情不错时,甚至愿意带着我一起接悬赏令,虽然钱不会给我一分,但是咒术师杀手带了个小咒术师杀手这件事,还是在诅咒师的圈子里掀起了小波澜。
禅院甚尔一般都是在旁边看着我忙活,一次我被一个特一级诅咒师的术式击中,肋骨断了,左眼也受了很严重的伤,他也没出手,还是我自己支棱起来锤爆了对方的狗头,事后浑身是血的躺在会反转术式的诅咒师那里治疗,他还抱怨这次赚的钱全搭在给我治疗上了。
治疗我的诅咒师对我们俩这奇妙的兄妹关系叹为观止,然后含笑赚了一大笔,基本每次我上他这治疗,都是禅院甚尔导致的。
“谢谢哥哥,哥哥对我最好了。”我摊在黑诊所的床上,口不对心的说着。
禅院甚尔也知道我没多少真心在里面,竟然还笑着揉了一把我的黑发。
“臭小鬼。”
经历了和特一级咒术师的对战我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现阶段的水平,而禅院甚尔很明显不止特一级,至少也是特一级以上吧?所以他打我真的已经打得很轻了,一次挨打的经历让我莫名其妙的体会到了哥哥的爱……
我今后必然不再对外宣扬甚尔是个坏哥哥。
虽然我身上新伤旧伤不断还是让三谷隆觉得我遭受了家暴,他不放心的反复询问,甚至一副下一秒就要去找甚尔理论的样子,我只能不停的解释。
“真的没有,我哥真的是个好哥哥,不是家暴,真的不是家暴。”
三谷隆半信半疑,直到某日看到我挽着甚尔胳膊高高兴兴的进出他才勉强信了我说的话,也没有问起我之前奇怪的情绪状态。
也许是因为和哥哥和好了吧,三谷隆心里想着。
……
我几乎将全部的空闲时间都投入了训练和出任务这两件事上,我拒绝了千寿约我出去逛街,拒绝了三途春千夜约我练剑道,拒绝了灰谷兰和灰谷龙胆叫我去六本木玩,十几年来从没这么努力过,出没于各个任务地点,容易产生咒灵或者诅咒师喜欢躲藏的地方,那些废弃的工厂、仓库、下水道、阴暗的小巷……
我以为我出没的地点已经够阴间了,不可能会遇到熟人,而不得不说,我和羽宫一虎真的很有缘,大半夜的,我在一栋废楼的楼顶遇见了他。
我走上去时,他一个人呆在那里,站在边缘处,那栏杆看起来并不结实,幸好他并未椅在上面,否则我真的担心他会掉下去。
楼道里面残留着白天不良少年们聚众抽烟后未散尽的烟味,当然不止如此,这里味道杂乱,很难想象白天的这里会有多乌烟瘴气。
我走到这里纯属是因为任务的情报出了问题,让我误判了一个诅咒师的藏身之处,这里并未藏着什么诅咒师,低级咒灵倒是藏了三两只。
而此时,我与羽宫一虎眼神交汇,借着微薄的月光,我总觉得这个少年身上笼罩这一股落寞的气息,我将原因归结于月光暗淡和这里环境过于糟糕,所以才给人以这样的感受,当然最大的问题还是羽宫一虎本人,谁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种地方?除了我。
他的夜间视力自然不如我,我站在暗处,更让他无法看得真切,直到我出声唤他,他才借着熟悉的声音认出我来。
“羽宫,你在这干什么?”
“祈?你在这干什么?”
他反过来问我,这个场景不知道有没有让他想起那年夏末的那个夜晚,我也是突然出现,叫住了他们。
“我出来溜达,你要一起吗?”
“……”羽宫一虎陷入了沉默,这种一听就极度敷衍的理由,确实也很有禅院祈的风格,虽然这个理由总让人觉得不靠谱,但如果是禅院祈,他又觉得没什么可能的。
羽宫一虎朝我走来,我也走到了月光下,直到能看清彼此的脸。
“那一起吧。”
我们两一同穿过了幽静到让人发毛的走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时不时传来的老鼠的吱吱声,看不见尽头的长长走廊,给人一种被世俗抛弃的感觉。
“你害怕吗?”羽宫一虎突然问我,一开口就在这走廊中掀起回音。
“你觉得呢?”我反问他。
“看样子应该是不怕的,毕竟祈你从以前开始就和普通女孩不一样。”
“如果我怕你又要怎样?”
“那也不能怎么,看在我们是老相识的份上,可以借只手给你牵一下。”
于是我牵上了他的手,拉着他快步走下了楼梯,羽宫一虎僵硬了一瞬,随后又莫名其妙的笑着,被我拉着走了。
而我只是因为感受到了咒灵的气息,并不想干没钱拿的活,所以才会拉着他快速离开。
离开废楼,我和羽宫一虎并肩走着,朝着河岸的方向,然后真就像我说的那样,变成了两人一起沿河溜达。
最终还是我先开了口:“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已经和场地和好了吧?”
我们俩单独相处时,场地总是绕不开的话题,从过去开始就是这样,大概是因为我曾经追过场地圭介,而羽宫一虎那时又是场地圭介的好兄弟。
“嗯……算是吧。”他说着,遂又问我:“你呢,你和场地现在算什么关系?”
“朋友吧?不过我看他还是很讨厌我啊,脾气倒真不如以前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以前场地挺可爱的。”我叹息似的说着,羽宫一虎却突然笑了,像是被逗笑了,随后小声低喃了一句——场地真可怜。
我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我想我还是能理解他后一句话的意思的,羽宫一虎说:“之前你不是问我能不能追我吗?”
“嗯,是有这事,怎么了吗?”
“你现在有在追的人吗?”
我摇了摇头,最近确实没什么时间去物色池面。
“那我们试试吧,为期一个月的试恋爱。”
“试恋爱?”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有点蒙,于是再次向他确认了一下:“你是指我们俩尝试恋爱吗?然后为期一个月?”
“对,你不愿意吗?”
“……那倒不是。”只是这与我想象中的确实不太一样,甚至有点突兀,像是自己一直追求的某个不知道尽头在哪的目标突然实现了,又像是某天接到了陌生来电说自己中奖了,梦幻到总觉得是被诈骗了。
“那是我不符合你的要求吗?”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羽宫一虎:“怎么可能。”
羽宫一虎可太符合我此前找对象的要求了,忽略现在越来越古怪的性格,无论身高还是脸,他都很符合要求。
“那就这么定了,祈也没谈过恋爱吧,那跟我在一起吧,反正只有一个月而已嘛。”他不等我回答,伸出胳膊揽住我的肩,我们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进,我甚至能嗅到羽宫一虎身上淡淡的烟味。
“……”
莫名其妙的,我这天晚上出了一趟门,收获了一个男朋友,虽然还处于一个月试用期。
……
和羽宫一虎在一起的第一天,早上起来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随后在我想要拿出手机跟他发条消息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结果一整天下来,无论是送孩子们去上学时,还是和甚尔去处理接下的悬赏令,我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首先羽宫一虎突然提出要跟我在一起这件事就很怪,其次,直觉告诉我,这应该和场地圭介多少有点关系。
禅院甚尔看我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还问了我一句,按照他对自己妹妹那点微薄的了解,也想着怕是又在男人身上栽了跟头:“又失恋了吗?”
我手里还拿着咒具,正一刀下来,砍断了咒灵的一截肢体,伴随着咒灵刺耳的尖叫声,听见一旁呆着的禅院甚尔开口,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
“你能不能盼着我点好?”
“不是吗?那你在想什么?是之前那个说自己来自未来的家伙又找你了?”
“……不是。”我一边打着咒灵一边和禅院甚尔聊天,效率极低,咒灵似乎也被我们惹怒了,嘶吼着朝我冲过来,随后被不耐烦的我用刀毫不留情的斩成了两半,不知名的黑色液体溅了我一身,我至今也无法理解咒灵为什么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有。
将咒具收回我养的咒灵口中,它刚才一直跟在禅院甚尔身边,吃掉我丢给它的咒具后,晃悠了两下,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球形,被我揣回了衣兜里,说起来,这个咒灵也是禅院甚尔给我的,名字也是他取的,因为长得像个球所以叫球宝,由此也能看出禅院甚尔的取名功底了,大概惠的名字就是他这辈子取名水平的巅峰了吧。
我们这边刚结束了任务,当然,实际上是我结束了任务,我负责打,禅院甚尔负责收钱。
他正低头看着手机,随后手机叮咚一声,应该是收到了钱到账的消息,禅院甚尔露出一个笑来,还是和一起一样不正经:“钱到账倒是挺快的,我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禅院甚尔转身就走,我知道,他下一个目的地就是赌马场,收到钱也一下就不关心我为什么走神了,但我还是张口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也像是想要为自己证明一般赌气说:“我谈恋爱了。”
“……”他脚步顿了一顿,然后回过头来看我,皱着眉,似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听见了什么,接着折回来,缓慢伸出手来想要触碰我,但又不是想打我的意思。
我眉心微动,然后禅院甚尔死死掐住了我的脸,往两边扯着,还不爽的念叨着:“臭小鬼,你才十五岁吧?
是哪个臭小子?上次那个黑头发的吗?那个和我差不多年龄了吧?”
“你说真一郎吗?人家比你小啦,而且不是他。”禅院甚尔扯得我脸生疼,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
“那时白头发那个?”
“阿若吗?不是啦,你快放手!”我不停的拍着他的手,但禅院甚尔就不松手。
“六本木那两个小鬼吗?”
“不是!……等等,你怎么知道兰和龙胆,禅院甚尔!你调查我!”
禅院甚尔有些眼神飘了一下,随后张口说了句:“我只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能把我妹妹勾走。”
“你是想看看是不是什么有钱的老头吧?!”
“反正又不是,不说这个,对了,是邻居家那个吗?”禅院甚尔搜寻了自己脑海中记录的自家妹妹周围的全部男性,提出了新的猜想。
但不知为何,说到我们的好邻居少年的三谷时,禅院甚尔掐着我脸的力气小了很多,这才让我得以脱身。
“不是三谷。”我揉搓着我那快要被禅院甚尔掐肿的脸颊,有些怨念的说着,他倒是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那还能是谁?是和你同龄的小鬼吗?”
“是,但你又不认识,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干嘛突然这么关心我。”我不满的说着。
这话出口,他像是突然被点醒了一般,拍了拍我的肩:“我只是觉得,你谈恋爱去了,没人给我带儿子。”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心中腹诽道。
回到家后,津美纪问我:“姑姑,你的脸为什么肿了啊?”
总不能说是甚尔掐的吧,虽然现在脸上还有两个对称的明晃晃的手指印。
随后津美纪还取来冰袋给我敷了好一会,可恶的禅院甚尔,我边敷边在心里暗骂着。
……
第二天的时候,羽宫一虎主动找我了。
起初看见陌生来电时,我还不怎么想接,接通后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才确定是羽宫一虎。
“莫西莫西,是祈吗?”
“嗯,是我,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跟场地要的哦~”他声音轻快,随后问我:“要不要出来玩?嘛,应该说是约会才对!”
我没理由拒绝他,还是去见他了,羽宫一虎和我前天见到他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现在比起那个时候的莫名落寞看起来好了很多。
我和羽宫一虎在外面逛了一会,买了些零食,然后找了个天台呆着聊天,羽宫一虎告诉我,场地圭介已经站到了他这边,准备退出东卍了,问我要不要加入他们。
“我现在也算我们队伍的三把手,如果你来的话,也没什么问题,虽然是女孩子。”
我对不良游戏没有什么兴趣,并没有答应下来,但羽宫一虎一下子表情阴沉了起来。
“难道说祈要留在东卍跟我作对吗?你现在可是我的女朋友。”
“……”我撕开零食包装袋的动作僵硬了一瞬,纯粹是被他整这出给吓到了,于是拿出几根pocky一股脑塞进了他的嘴里:“都说了,不要对我露出这种表情,还有,我什么时候加入过东卍了。”
羽宫一虎被塞了一嘴饼干,然后才怔怔点头:“不是就好。”
随后他要说的才是真的让我感到匪夷所思:“我已经决定向Mikey复仇了。”
“哈?”我一瞬间怀疑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Mikey做错了什么吗?”
“都是Mikey的错。”
“……”这一刻,我开始对于我草率答应和羽宫一虎试恋爱这个决定的正确性持有了怀疑态度。
“所以祈要帮我吗?”
“……不,我在你和Mikey之间持中立态度。”
“即使我是祈的男朋友也不可以吗?你不是应该站在我这边吗?”
“……”这一刻我真的很想说,不如咱们分手吧,羽宫君,这一个月我怕是不太好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