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复]追求要懂得适可而止 第14章 第 14 章

冬日的风吹得人骨头都冻得慌，明明麻衣祭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转眼间我就已经看过了街边梧桐树凋零的落叶，在六本木耗完了几乎一个秋季的时间。

事情好像什么变化也没有发生，又好像发生一些变化，不变的是我依旧是六本木常客，变化的是我追求的对象由灰谷兰转移成了灰谷龙胆。

在灰谷龙胆答应我的追求请求后，我变得比追求灰谷兰时更加积极，也更加规律了些。原先我追求灰谷兰总是要按照他的作息和时间来安排的，他心情好的话会早起，当然，他也有可能因为心情好而睡一天。

但灰谷龙胆不一样，灰谷龙胆的生活相当规律，至少，他大部分时候的起床时间都是固定的

于是我每天早早的就出现在灰谷家门口，每当这时，灰谷龙胆就好像一个背着家长偷偷点外卖的小孩，先是叫我到了之后不要敲门，给他发消息，在我给他发了消息之后，他就会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换上鞋，开门出来见我。

虽然房子隔音效果很好，但天与咒缚敏锐的听力还是让我听到了屋内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没能亲眼所见，但我似乎看到了这家伙小心翼翼的样子，灰谷龙胆他真的很怕吵醒灰谷兰呢。

我看着他匆忙穿上，连拉链都没合上的羽绒服外套，伸手替他合上后，又替他整理了一下围巾。

“其实你可以慢一点的。”

“我可没有让女人等我的习惯。”灰谷龙胆轻轻关上了门，嘟囔着说了这样一句。

听听这话，我发誓，从今天开始，在我心中建立等式——“灰谷龙胆＝天使”。

“你大哥在睡觉吗？”

“嗯。”如果不是因为把大哥吵醒了会很麻烦，灰谷龙胆也不至于这么轻手轻脚的行动，当然，另一重原因也是，他大哥这两天本来就很不爽他。

“那我们现在去哪？”我问他，当事人一脸疑惑不解的望向我，眼神里透出了丝丝嫌弃。

“你问我?不是你在追我吗？”

“可我以前追灰谷兰的时候，都是听他的。”

灰谷龙胆似乎是被这样的理由说服了，但他自己也没太多跟女生一起玩的经验，正思考着要去哪时，离开公寓的那一刹那，冷风灌进脖子里，一切瞬间有了答案。

“咱俩还是找个暖和的室内呆着吧。”

“说得也是。”

然后灰谷龙胆将我带去了健身房……

确实是室内，也确实很暖和，但我捧着手上的那个哑铃稍微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六本木潮男的特殊喜好，毕竟我除了追今牛若狭的时候有天天泡健身房的经历，迄今为止还没有过这样的尝试，没想到健身房也可以成为约会的地方，他这个选择还挺健康的，真不愧是六本木潮男。

后来再想到这件事时，我才开始觉得，我又犯了那个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老毛病。

“冬天果然还是应该锻炼肌肉啊。”

看他很高兴的样子，我还是附和了一句:“没错，冬天就是应该锻炼身体。”

我陪灰谷龙胆在健身房呆了一下午，他还夸我体力不错，比他见过的女生都强。

“说不定比大哥还有耐力一点呢。”他想了想，如是说道，想来也是趁着他哥不在。

“比你哥强，那是……”必须的。

“那是什么?”

“那是不可能的，哈哈。”我尬笑了两声，突然上线的智商拉响警报，疯狂提醒着我，最近六本木的大街上流行的都是柔弱范的女孩子。

灰谷龙胆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我，随后了然的笑了笑，从器材上下来了，:“说得也是，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冲个澡换身衣服，我们去别的地方。”

“诶？你不练了吗？”

“还是不练了。”

灰谷龙胆说完就朝着浴室的方向去了，旁边一个大哥突然笑了起来，他和灰谷龙胆一样，是这家健身房的会员，所以两人也算认识。

“他这是心疼你累着了，小姑娘好福气啊，找到了灰谷小哥这么好的男朋友。”

我微微有些晃神，随即笑了笑:“那我会尽力让他变成我的男朋友的。”

之后我们没再去过健身房，虽然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喜欢健身，最终在我的逼问之下，他还是告诉了我实情。

大概就是那天回去后，和朋友聊天说起来发生的事，朋友告诉他，女孩子不会喜欢在健身房约会的。

“都怪你，你不喜欢应该早说啊。”这家伙有些别扭的说出这话。

我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他明明还没有答应我的告白，也只字未提喜欢，我却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这大概是来自于被追求对象直白的体谅和照顾带来的冲击，而关于灰谷龙胆这一点别扭的体贴，也贯彻到了我们之后约会的方方面面中。

灰谷龙胆比起他大哥来说真的好太多了。

我们俩如果约好出去玩，一般都是他来接我，偶尔会让我产生他在追我的错觉。

因为龙胆喜欢，我送了他很多CD，都是他喜欢的曲风，他每次都会拉着我，和我分享他喜欢的歌，高兴的说着有关他喜欢的DJ的事。

我大出血给他买了很贵的耳机，孩子收到这个礼物的时候感动哭了，酷哥范都没装下去，弯下腰抱着我的脖子蹭的样子像只撒欢的大狗狗。

灰谷龙胆果然比他哥可爱，我突然十分后悔，当初怎么没有早点发现这是个小天使。

只可惜因为是寒假的缘故，我们的见面时间还是少了很多，因为惠和津美纪放假了，所以我呆在家里的时间变多了，不过我还是会保持着每天都去见灰谷龙胆一次的频率，早上带着一束龙胆花出现在他门前，或是下午一起在他房间打游戏，又或者是在下雪的冬夜躲着灰谷兰去外面吃关东煮。

他去过几次伏黑家，但很明显，龙胆不太会照顾小孩子，初次见面，他跟惠大眼瞪小眼一言不发，最终惠窝进了我怀里不再理他，他还不太高兴的样子。

灰谷龙胆当场破防:“喂喂，小鬼，我可是未来要成为你姑父的男人。”

我笑了笑，心说这家伙果然好可爱。

……

我们之间也不是一点烦恼也没有，既然在追灰谷龙胆，那灰谷兰基本上是躲不开的，他还在生气我抛下他的事情，虽然当时分明是他抛下了我，但是他本人固执的认为我不追他就是抛下了他。

“祈对我的喜欢好肤浅。”

“兰，你这就没道理了，我追了你三个月，可是言听计从的。”

“才三个月而已，根本就不够。”

“算了算了，随你吧，反正我现在追龙胆了。”

灰谷兰被我随意的态度给气笑了，灰谷龙胆看起来还挺怕他哥的，连忙拉着我出门了。

雪天我们两没有骑车，而是选择了走路，因为在外面溜达的缘故，总想吃点什么暖和的东西，关东煮、寿喜烧都是我们常吃的，白天如果惠和津美纪在家他有时也会跟去伏黑家，跟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要是惠被送去了道场，津美纪在寒假辅导班的话，我们就会在外面玩。

龙胆胃口很不错，比起他哥那个挑食的家伙，龙胆就是单纯的喜欢吃好吃的东西，而且不喜欢浪费食物，就算不好吃也会争取吃完，我们俩经常一起去探店，他很喜欢在外面玩，打雪仗什么的也能玩得很开心，身子很灵活，给惠和津美纪表演过劈叉和下腰，得到了掌声一片，这让我觉得他更可爱了。

因为担心他和我在外面会冷，每次去见他，我都会给他买一杯热饮，不仅可以暖手，而且暖胃，一开始他还装作酷哥的样子傲娇一下，说要让给我喝，男子汉喝什么热饮，但几次之后也不装了，捧着热饮舒适的感叹了一句。

“和祈的手一样暖和啊。”

然后自己说完自己先红了脸。

……

有时候雪下得太大了，我没法去找他也会给他发消息，早安晚安从来没有落下，他虽然从来不回我，但如果我哪天忘记了，那他会格外生气，生气到甚至不想理我。

“追大哥的时候那么尽心尽力，到了我这就敷衍了事。”这是他的口头禅，每次都压得我死死的，属于是另一种形式的道德绑架，而且毫无道理。

我收回原话，灰谷兄弟，一样难缠。

我喜欢盯着他看，他注意到我的视线之后不会说，然后脸会越来越红，最终凶巴巴的问我盯着他看干什么。

“龙胆好好看。”

“肤浅的女人。”

“嗯嗯，龙胆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后这位酷哥的脸就会变得更红了。

……

时间转眼到了春节，年夜饭的时候甚尔和伏黑女士都没有回家，三谷邀请了我们在他家吃了一顿饭，三谷阿姨和三谷隆一样温柔，露娜和玛娜也很可爱，但是新年假期第二天阿姨就要回去上班了，露娜和玛娜看起来有些失落，差点没忍住掉下泪珠子，三谷隆看起来有些无奈，但似乎是早已习惯了，蹲下想和妹妹们好好解释妈妈很忙这件事，但孩子实在哭得厉害，实在听不进去。

惠和津美纪就从来没有这种烦恼，他俩压根是完全不在乎那两人回不回来。

为促进他们和邻居孩子感同身受，我说:“总有一天我也会像三谷女士那样，很忙，忙到不着家。”

惠立刻警觉了起来:“你要去哪里?”

津美纪也皱着眉望向我，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我闷不做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觉得在我想出合理的解决办法之前先不告诉他们高专的事，于是只能说:“我只是类比一下。”

于是我家的两个小孩不说话了，尤其是惠，变成了一只沉默的小海胆，难得的不想搭理我，好在睡前他还是屈服于我的主动献殷勤，选择了原谅我。

……

新年假期的第二天，伏黑家的门一大早就被敲响了，我打开门见到了让我意外的两个家伙。

是灰谷兄弟。

两人一前一后的站在我家门口，手里还提着东西，大概是零食之类的。

灰谷兰笑得好看，好难得我还能见到他这副模样，而灰谷龙胆脸红红的有些不自然。

“你们俩怎么来了？”

“拜年。”灰谷龙胆说。

“我倒是看不出来你两还来这套。”嘴上这么说着，我还是把他们迎来进来，这个主意大概是灰谷兰提的，灰谷龙胆看起来兴致不高，灰谷则是打量了一下伏黑家。

“这就是祈的家吗？我还是第一次来呢～”

“是别人家，我只是借住在这里。”我解释道。

津美纪和惠从房间里探出脑袋来看向玄关。

“姑姑，是谁啊？”

“龙胆，还有他哥，兰。”

我简单介绍了一下，两个孩子还算礼貌的跟他们打了招呼。

灰谷兰看起来要会带孩子得多，大概是因为长男的缘故吧？虽然任性，但是骨子里有种属于长男的成熟范，一来就给孩子们送来一大口袋零食，加上温柔的态度，让我产生了一丝他在贿赂小惠的错觉。

虽然惠对他还是很平淡。

“你侄子侄女都很可爱，龙胆小时候也很可爱～”灰谷兰这么说着。

“你和龙胆只差一岁吧？你这语气跟你看着他长大的一样。”我吐槽道，手上正拿着小刀给他们削苹果，一个个小兔子苹果出现在了盘子里。

惠插起一个递给了客人灰谷兰，灰谷兰温柔的笑着对他说谢谢，灰谷龙胆一脸不爽。

“喂，小鬼，不给你的准姑父一块吗？”

惠瞥了他一眼:“才不是呢，你们又没有结婚，结婚了才是姑父，而且你自己可以吃。”

灰谷龙胆有被气到，我连忙塞了一个进他嘴里:“你生什么气啊，小惠说的也没问题啊。”

灰谷兰也认同的说:“确实没问题，结了婚才是姑父哦～龙胆～”

灰谷龙胆:嘴里的苹果突然就不甜了。

两人还真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是来拜年的，可惜我不会做什么菜，晚饭只能叫了寿喜烧的外卖，三个大人加两个孩子围着被炉暖暖和和的吃了一顿饭，灰谷兰一直挂着和善的笑容照顾着两个孩子，其他的什么也没发生，他们俩吃完饭就老老实实回去了。

灰谷兰难得这么规矩正经让我有些猝不及防，全程都温温柔柔的，这让我觉得我们俩大概又可以做朋友了。

而最近灰谷兰不知是不是认清了我的弟媳身份，不仅不再折腾我，也没有吓唬我家孩子，还一改往日作风，对我变得非常友善起来，会送我他觉得好看的饰品，反过来给我买蛋糕，每次和灰谷龙胆到我家来时还会给两个孩子买礼物，他送给津美纪的超大玩偶熊一下子就笼络了小女孩的心，惠之前虽然和龙胆关系也还不错，但在面对感兴趣的玩具时也罕见的出现了一丝动摇的情绪。

灰谷龙胆对此十分不服:“我平时对你很好的吧？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接受大哥的贿赂?！”

灰谷兰则笑得灿烂的把玩具往惠的怀里塞了塞:“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关系呢。”

惠:（抱住）是他硬塞给我的，不是我想要。

我:这三个人在搞什么?

虽然中间夹了一些我看不懂的操作，但我和灰谷兰的关系确实变得比以前更好了，他一跃成为了我的好兄弟二号。

是我错怪灰谷兰了，原来他才是那个真正的分了还能继续做朋友的好人。

唯一的缺陷是，我和灰谷龙胆再也不存在什么二人时光了，无论我们去到哪里，灰谷兰总会跟我们在一起，偶尔我也会觉得，气氛有些莫名的微妙。

……

春节假期一过，学校和幼儿园又恢复了正常的课程，春天来临时，灰谷龙胆邀请我去游乐园玩，是翘课去的，并且我们都瞒着灰谷兰，是一次只有我们二人的约会。

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玩什么去哪玩全都听他安排。

灰谷龙胆大概是被他哥管久了，偶尔让他做这么一回主，他还挺高兴的，表现得很积极。

惊险刺激类的项目他一个也没落下，甚至告诉我说:“你要是害怕可以牵着我的手。”

“可是牵着龙胆的手会比抓着护栏更有安全感吗？”

他又不太高兴了。

不过事实证明我是不太怕的，无论是跳楼机还是过山车，我都不太害怕，倒是灰谷龙胆看起来玩得很高兴的样子，连带着我也多了几分笑容。

路过旋转木马时他被我撵上去用手机拍了照，全程一直心虚的观察着周围。

“要是被别人知道我六本木的灰谷龙胆在游乐园坐这种东西，我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我觉得他可爱，拍着他的肩膀说:“怕什么，谁敢笑你，我把他绑来这里打一顿再放到木马上转三圈。”

他被我逗笑:“就你？哈哈哈，算了吧，我可以自己把他们打一顿再绑来。”

“你可别瞧不起我，我还是很厉害的。”我实话实说，但他并不相信。

当天下午托了三谷帮我接孩子，因为灰谷龙胆想要我陪他看下午的花车巡游和晚上的烟火大会。

花车巡游热闹，虽然这更像是小朋友会喜欢的东西，晚上的烟火大会和祭典上的也没差，不过元素更多了些，也更加热闹。

人群有些吵闹，我的耳朵能听到的信息太多，反而有些听不清灰谷龙胆说话了。

手机收到讯息，是新的悬赏令，接头的人问我有没有兴趣，我专心看着，没有听到灰谷龙胆说:“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是我女朋友了，明天早上我要在我家门口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