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锯人+东卍］请不要对你的杀手朋友说三 第23章 chapter23

半夜四点，黑川伊佐那被一通电话叫到码头。

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出门前又给了想要说些屁话的鹤蝶几拳——本来凌晨工作就烦。

和松叶会合作就相当于是与虎谋皮。这种事他当然知道。

但若是要打败那拥有一切却嗤之以鼻的敌人，靠着小孩子过家家的不良可不行。

他想打败佐野万次郎，想立于众人之上，就要狠，就要舍得。

新成立的天竺不比黑龙根基稳，要快速立威，就是挂靠极道做事。

贩毒、偷窃、打架，靠这些成年人扯不开手脚的黑色事业，伊佐那带领天竺迅速在混乱的横滨扎下脚跟，并将之前物色好的新人和少年院的熟人们收进队伍。

其他人没多大意见。大家都是社会的渣滓了，不会在乎赚来的钱干不干净。除了鹤蝶时不时会为他越发偏激的手段规劝之外，就没人表露出不同意了。

正想着，人已经走到码头附近。

空气里老远就泛起一股腥气，伊佐那一瞬间就知道了那是什么——他判断血的味道和婴儿吮吸母乳一样熟练。

前方是莫名其妙围满人群的仓库，看不到任何信息。只有静默的、恐惧的、两股战战几欲先走的背影。身后传来微微骚动，但是很快又被他抬手按了下去。

他抬脚走进。

人群摩西分海般散开。平日这群人不会如此乖觉，可此刻却全都如同被杀鸡儆猴的狗惶惶不安。众人齐齐看向面不改色的黑川伊佐那，宛若在群狼的獠牙前看向领头羊。

黑川伊佐那站定。借着月色，这才瞧清人群前面被照亮的仓库门口一角。

眼前一片赤红。

血简直像海水一样在被月光照亮的地面凝结成固体。

肉块、筋络、碎骨……佐以眼球，像子宫的羊水，生命的起源。万事万物都被溶解，混合，回归母亲原初的怀抱。

这是静态的海洋。

地面的灰尘被混杂成褐色的不明物体。随处可见的断指、脚印、肉块和连着头皮的发丝，还有在仓库门口惨不忍睹的半块脑壳。

怪不得来的时候还闻到点酸味。

周围全是稀里哗啦的呕吐声。

伊佐那皱着眉往旁走两步，这才探究地看向人群最前面——佐藤站在那里，没有吐，没有愤怒，平静得像面对一幅画，一束花。和平常易怒的模样大相径庭。

然后他转眼，看向那个站在黑暗里，戴着口罩看不清神色的影子。

……

六本木的灰谷兄弟一贯无法无天。被关进少年院后，这么多年除了黑川伊佐那没服过谁。

哥哥灰谷兰长了蜂窝一样的心眼子，可以预见未来的道路必定是漆漆又黑黑。

但就是去年某段时间，突然门也不出了，架也不打了。问就是身体不适，再问电话失联，天天窝在家里，除了天竺集会就是打游戏。

黑川伊佐那本着体恤下属的心态，溜达去看过一次。

就那一次，灰谷兰纠结良久，和他说这个世界上变态比恋童癖都要可怕。

伊佐那满脸问号。

闲谈一番，黑川伊佐那终于知道他们遇到个硬茬。女的，黑头发。眼角嘴角有痣，看起来柔柔弱弱，其实背地里刀都捏在手里了。

伊佐那听到这里嗤笑——有贼心没贼胆的罪魁祸首都还全须全尾地活着，他们这两个无关人员现在就搁这儿杞人忧天起来了，纯属丢不良脸面。再说，你心里想什么自己清楚，死性不改的家伙。

灰谷兰沉默半晌，摸着下巴说其实不看性格人确实挺可爱的。

于是伊佐那走的时候给他俩按头揍了一顿。

真丢脸。

这段回忆像用过的卫生纸，本来在他脑海里存不上三天。但魔怔的风终究是吹到松叶会：不知道名字，不知道性别，只有一张尽力修复后却仍旧模糊的背影。黑色帽兜遮住脸，只露出一片苍白的皮肤，作为找人的凭证。

看到照片的一瞬间，伊佐那无端想起了灰谷兄弟和他讲过的那个人。

在涩谷的搜寻并不顺利。毕竟这种语焉不详的信息找起人来实在困难，更何况涩谷的极道不是吃素的，松叶会的手敢越，他们就敢砍。甚至黑龙也往里面掺了一脚。

这件事还是斑目告诉他的——在他抽空去揍斑目狮音时，对方趴在地上哭喊。

斑目说，现在的黑龙是柴大寿统领，那个男人只热衷于赚钱，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插手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哦——本以为只是个虾米，没想到还是条和黑龙初代有联系的大鱼。伊佐那心念一转，又咬牙切齿：佐野真一郎，那个男人现在还是那么爱管闲事，真是恶心。

于是他又把斑目打了一顿。

当然，伊佐那有八十的可能性能找到那个女人——松叶会那群蠢蛋现在还不知道要找的是男是女，但是他为什么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村田是个小气又敏感的男人，他不信任何人，只想着把权利握在手里，目光短浅，做的每件事都只顾眼前利益，没有丝毫大局观。

他看不起混混，却需要伊佐那替他脏手，凭什么呢？

自己扯的是极道大旗，不论是松叶会、针叶会还是什么牛马会；看的是极道的脸面，不是他村田的脸面。

可惜还没等伊佐那行动，东山亚子就撞到了村田手里。

但没关系，他还有机会。

……

过往的回忆快速闪过，黑川伊佐那的眼神只停顿在现化名藤本的东山亚子身上一瞬，却也立刻被捕捉到，朝自己投来视线。

他们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对视。

暗沉的黛紫色的眼眸和不远处那双隐约带着花纹的棕红色眼眸相互注视着，直到被佐藤切来的身躯隔开。

那种奇异的、微小的阻滞感，在再度被伊佐那捕获到的瞬间，消散了。

像是才看到黑川伊佐那的到来，佐藤眉头一皱，脸上重新出现那惯用的、不不耐烦的神色，居高临下地命令众人在条子到来前把这里清扫干净。

人群涌动起来。

皮鞋踩过血块，踩过月光，踩过斑驳的碎影，把那道藏于阴影的身影遮掩。佐藤走向人群中央，露出背后黝黑的阴影。

伊佐那的视线随之凝实。

在阻碍消失后，他们也并未移开视线。

或许是并无必要，或许是懒得掩饰，东山亚子的视线不带任何温度。伊佐那回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双饱含眼泪却并无多少感情的冷淡眼眸——代表感情的眼泪和冷漠的瞳孔，无论多少次都会让他感到惊讶。

那一瞬间，他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失衡。这种奇异的矛盾唤起了他骨子里对同类的微妙感应。

黑川伊佐那是冷血的恶魔，天生的坏种。能在杀人时面不改色，也能在作恶时泰然自若。或许再过不久，他的手里绝对会沾满无辜人的鲜血。

可惜他们现在都还小。

两只野兽的相遇，必定是伴随着一场你死我活的地盘争夺。他们会虎视眈眈地打量、评估、直至最终厮杀时刻的来临。

他们在等待一个时机。

但是这次，在这段第二周目的长久注视后，这次是东山先移开了双眼。

她往后退了一步，将最后一点发丝也掩进夜色。

她走了。

在那棕红色的眼睛被浓密的睫毛遮盖时，伊佐那只看到她眼角小小的一颗痣。

亚子（藤本ver）：很内向，走在路上看到有人莫名其妙盯着自己都不敢杀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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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chapter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