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在杭州的日子是比较轻松适意的。
天真偶尔住在这偶尔回吴山居,他不在的时候我就跟胖子打牌聊天逛西湖,听胖子噼里啪啦的贫嘴打发时间。
小哥一如既往的沉默,半天说不上一句话,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在发呆就是在睡觉,还常常去阳台晒太阳,仿佛古稀老人一般,但我转念一想,他的年岁也确实是个老头的年龄。
而我平时没事一般不去找他,对偶像有敬畏心态。
有时候我觉得,除去他的帅,我好像对他一无所知。
但相处愈久,我发觉有一点跟我认知的不同就是,小哥并不是完全体的生活九级伤残人士,因为他还会去买饭!
这个大发现是在第四天的早上,我起来洗漱完走出去就看到桌子上有早餐,是小笼包一类面点的,我眯着眼睛困劲还没下去,心里默认是天真带来的。
毕竟早饭这东西要不是天真去过吴山居顺路捎来,要不是我和胖子自己下去买,现在我下意识就这么以为,也没多想,迷迷瞪瞪往凳子上一坐
“谢谢好心人的早饭,不过这小笼包怎么还热腾腾的,你从吴山居跑过来的吗?”
一边迷迷糊糊地打招呼,一边塞包子,结果半晌没人理我,我抬头一看,餐桌旁只坐着小哥,全然不见天真和胖子的踪影,而他正在看报纸,我顿时有点傻眼
“小哥?怎么只有你,他人呢?扔个早餐就走了?”
小哥头埋在报纸里,头抬都没抬,我想到什么,试探着问他:“或者说这早餐不是他买的,是你——?”
终于,小哥嗯一声算应答。
我微微睁圆眼睛,只觉不可思议。
不是说小哥上地面就跟个瓜一样吗,瓜还知道买饭吗?难不成全是天真造谣?
小哥的任何举动在我看来都是新奇有趣的,我讶然之下没注意,直接一口吞下俩小笼包,差点给我烫的翻白眼,当下就手舞足蹈的哈气热气来。
小哥瞟我一眼,顺手推一杯豆浆过来,我连灌大半杯才缓过神来,赶紧说谢谢,胖子这时也从房间里出来,拉开凳子坐下边吃边道
“天真昨天还抱怨,今天还不是得屁颠屁颠买好早餐送来,他就欠的皮痒,本来好好的,非得让我埋汰他一顿,哎,他跑哪去了?上厕所?”
我喝着豆浆小心指指小哥,示意这早餐是小哥买的,胖子反应果然跟我如出一辙,但比我强点,他迅速站起身越过桌子欣慰的握着小哥的手,活像好不容易养大熊孩子的老母亲。
我听到刚刚胖子说天真怨念什么的,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有些恍然大悟。
昨天晚上天真走前碎碎念我们,说我们仨这么大个人连早餐都要他跑腿他要累死了,所以小哥今早就主动去买来早餐,免得天真劳累?
摸爬滚打这老多年,怎么挖糖吃我很熟练的。
这一大早的,甜到牙疼。
安稳的日子持续一礼拜,到第八天的上午,天真带来久违的消息——木安又来信了。
这次信里只有一张地图,上面标注的地方是乌蒙山,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我们面面相觑,胖子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挠挠头:“别又是让我们下斗挖人,再说你弟能不能有点靠谱的消息,这下个斗就挖个人,万一挖出真粽子谁招架得来。”
我苦着张脸:“我也很迷茫,他什么都没写,我又不能心灵感应,那这咋办,你们要去吗,我要跟着去吗,我四肢不协调还菜,会不会直接躺斗里了。”
天真心态比我们都好,面不改色地收起地图:“先去再说,既然有消息,我们肯定要去探探路的,你也不一定非要跟我们一起下去,帮忙看看营地也行,主要是把你单独扔在杭州我不放心,怕你有什么危险。”
我点点头,拿着信封反复翻看,心里渐渐升起个不好的预感。
以我对木安的了解,他不是这种高冷到惜字如金的类型,有什么事能讲清楚他都会讲清楚,他这个样子,绝对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因素在影响他。
难道是他不方便传递消息?或是——他有危险?
越想我越心神不宁,我按按胸口,深呼吸两口气,天真就问我身体不舒服吗,我摇摇头,,把刚才的猜想跟他们竹筒倒豆子全讲了。
话音未落,小哥淡淡开口道
“他可能是组织的人。”
“组织?组织不是让我三叔他们熬死了?”天真一下子没理解其中含义。
“是它。”
我一听就觉着脑子嗡嗡作响,仿佛被排山倒海一巴掌拍脑袋上了,震撼的无以复加。
胖子就问小哥怎么一回事,小哥指着地图右下角的标志,是一种类似小鸟的标志,几笔组成的简笔画,像一道logo,很是简约,标志特别小,要不是小哥细心我们都没注意。
天真捧着地图问道:“这logo,跟它有关系?”
小哥颔首,并不否认。
知道我们坐上前往贵州的火车,我还没能从嫉妒的诧异中清醒过来。
没想到跟我从小打架打到大的弟弟,不仅跟我一块穿越到异世界,参与程度还比我要深得多,并且没准是个要被殴打的反派**oss。
这要怎么办?
小哥要拧断他脑壳的时候,我能抱着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求饶吗?
看一眼小哥冷峻的侧脸,在光影的镀化下简直刚正不阿,我觉得应该不大行。
一路上我心事重重,面色也被层层的阴云覆盖。
天真看我的模样有些不忍,拍拍我的肩膀:“别多想,不管怎么样,你弟现在在给我们传递消息,立场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我们算是同阵营的人,如果他的消息都有用,并且足以扭转局势的话,小哥真不会拧死你弟的。”
胖子听见就来附和:“只要及时弃暗投明,他就还是我们的好同志,我会向小哥给你弟争取宽大处理的。””
我心虚地摸摸自己的脸,他们有心安慰,我也不能不知好歹,低低应和两声,用头靠着窗户,看向窗外的重峦叠嶂,任由心绪飘飞。
收到信的第二天天真和胖子开始动手准备装备,第三天我们一行人就风风火火的买票赶往贵州,生怕好不容易到手的消息又被人抢先。
途中我都情绪低沉,一味沉浸在我亲弟不知道会不会没命的悲伤氛围里,虽然木安跟我抢东西时我也有想过偷偷把他扔去垃圾桶,可是我们相伴长大,该抢的零食玩具他都没抢过我,我从没想过要在这时失去他。
路程是非常颠簸的火车转汽车,在汽车上我晕车晕到怀疑人生,抱着座椅天旋地转。
大吐特吐之下我终于从之前的低迷中清醒过来。
管他木安要死要活的,我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起码他现在都发育到大后期了,我还开局一件新手装混在高端局里,没等我给他收尸他就得考虑我骨灰给我扬在哪了。
为今之计,唯有先保住自己的狗命,然后跟小哥他们搞好关系,祈祷木安继续走间谍人设带出有用的线索,在小哥真要砍死他时我还能打打感情牌。
我不是个一直悲观的人,整理好心情,我开始融入到天真他们的话题里。
汽车从公路开到山路,到最后开的地方坑坑洼洼,坡度忽上忽下的,体验不亚于坐在游乐场的大型碰碰车上。
晃荡个七八小时,晃得我脑浆子都要摇匀了,吐过两三次后,终于在我即将去世之际到达目的地,下车时我脚步都是虚浮的,颤颤巍巍犹如得过帕金森。
胖子扶我下车,环视一圈,我们所在的位置在深山腹地,面前是这座山里唯一一处可以住宿的村落,背靠大山,村里招待所破破烂烂的,水泥瓦片房,看上去跟个山村鬼屋似的,好在目前还供电。
大妈听到我们要开房间还仔细问过我们的名字,问到我这时一脸“让我逮着了”的神色,吓得我转身要跑,大妈和蔼地拉住我,含糊不清的普通话磕磕绊绊:“大妹子,给你的。”
我狐疑的接过来一看,竟又是一信封。
是木安留给我的。
我捏着信封,心中好似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木安在哪里开的金手指,怎么我们在这落脚都能知道。
后来我想想,我估计这间招待所是进山前的最后一站,算是必经之地,他掐准我们收到信后会马不停蹄的赶过来,才能提前留下新的消息。
进房间之后我在他们的目光下拆开信封。
谢天谢地,这次的信总算长了不少——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惑,但我暂时还无法解释给你听,我没办法做太大的动作,只能尽我所能给你们传递一些我知道的东西,我这边的人动作很快,你让吴邪他们抓紧时间,我会想办法尽量拖延他们。
你要跟紧吴邪他们,千万不要落单,不然会有危险,切记!”
唯恐我看不着,最末尾的俩字还特意加粗放大,我感到无语。
读完信,我把信纸塞给小哥,心知他肯定要拿去研究的,于是打个哈欠准备回去睡觉。
小哥叫住我,目光沉沉,淡声道:“今晚直接出发。”
“这就不给睡觉了?小哥你丫的,这大晚上的连路都没探,不用这么赶趟吧,胖爷我给车颠的都要裂成两半了,还指望晚上能好好睡一觉,你这是要我狗命。”
胖子叫苦不迭,其实我也有点心塞,因为我也好累,体力还没补充就得继续消耗,而且接下来的路全是山路,我都怕我会撑不住
天真忍不住开口呛胖子:“胖子你扯后腿都快扯到大腿根了,能别这么没出息吗,你没看到信上说赶时间,等事儿完了你爱怎么睡怎么睡,劈叉睡树上我都不拦着。”
“你个狗腿子,胖爷觉都没得睡了连口上便宜也不让我占,你等着,一会儿下斗你要是让粽子挠了,看老子不挤兑死你。”
吵归吵闹归闹,我们简单收拾一些装备就准备夜行。
我力气最小只用背干粮药品之类负重轻的行李,下楼大妈还问我们干嘛去,天真胡扯个理由说晚上夜景好去露营采采风,大妈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们。
走到山脚下,我才明白大妈眼神中的不理解。
这会夜深人静的,山里黑的像片坟地,不打灯伸手不见五指的。
山路难走,夜路更难,小哥打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天真第二,我第三,胖子断后。
我出门前特地喷上满身的防蚊虫的药水,本来夏季山林就闷热,要是再被蚊虫叮咬两下我能当场发疯。
此行我们最终的目的并不是乌蒙山林里,而是跟乌蒙山相连的不知名的小山包。
我们前行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大概是在照顾我的体力,也尽量挑平缓的小路来走,绕是这样走过三个小时后我仍然累的直喘,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成个鼓风机。
望着不见尽头的森林,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再不想拖后腿也只能摆手询问他们可不可以休息,他们答应的毫无迟疑,天真还让我别硬撑,不行就说,多歇几趟不耽误什么。
胖子提议原地休整,我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感激的看看天真,喝完水,胸口的气息稍微顺了,天真用手电筒照着地面,皱眉道:“这一路都没看到脚印,我们会不会走岔路了,这要是还得折回去重走那可亏大发了。”
胖子接话道:“照着地图走的能岔到哪去,也许他们都给那木安带去绕圈了呢,你这性子真是,事情还没干完先给自己急死了。”
马上就要到下斗的内容了,再次提示下斗都是瞎编只是为了推动剧情,没有什么斗里的常识和逻辑性,当科幻看就好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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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