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了一会儿,餐厅的氛围还是那么火热,美惠已经吃完了,她主动走到博多藤四郎旁边。博多本来在和兄弟们嚷嚷着什么“省钱……”“不划算……”,一看美惠走了过来,他立马抬头看向美惠,主动说道:“细辛大人,有什么事么?”
美惠蹲下来,她和博多本来身高就差得不多,这么一蹲下来她就得抬头仰视博多了。她笑眯眯地朝博多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点。
博多听话地靠过来,看起来有点激动和兴奋。
“博多,可以麻烦你向大家收取下意见么?毕竟大家都拘了很长时间,应该也都想出去逛逛,我想了想,不如干脆办一个团建活动,过一段时间大家一起出去玩玩,你觉得呢?”
博多看起来犹豫了一会儿,他张口道:“我想大家应该会同意,但是……本丸好像没有那么多钱承担团建的费用。”
美惠狡黠地笑了下,她站起身摸摸博多的头:“这种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毕竟我可是靠谱的成年女性呢。不用担心那些,你只管策划就行。”
随着她的动作,博多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他看着美惠,就好像看着发光的摇钱树,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那种。
“嗯!”博多用力地点点头。
“呃呣……”美惠沉吟了下,接着问道:“他们——烛台切他们,被关在哪里?”
博多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间,他像犯错被发现的小狗般,眼神闪烁不敢看她。
美惠笑了笑,也不再为难他,她用手指捏捏他软软的脸颊:“不想说就算了。”随即转身就要走。
博多一看赶紧抓住她的衣袖,他张望了下,见没人注意到这里,才神神秘秘地凑到美惠的耳边将地址说出来。美惠闻到蓝莓味果糖的味道随着他说话时的气息散出。
她转头看向博多,发现他脸上有一丝隐隐的担心。想了想她安慰似地说:“没关系,我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她向他比出一个鸽子的形状,寓意和平。
在她走后,博多才嘟嘟囔囔道:“我才不是担心他们呢……”
美惠回去和清光打了个招呼,两人订下晚上见面,随后她手中握着烛台切光忠,晃晃悠悠散步一样去找被关起来的那几个人。
他们被安置在了之前次郎太刀待的地方,那里其实很美,屋旁种满了樱花树,屋后还有个小小的水井,再往后几十步远就是一畦菜地,不过已经荒废了,那里离本丸太远,想来本丸的刀剑男士已经忘了那里。
那个地方很适合同田贯正国、山伏国广这些刀做修行,美惠已经暗搓搓做好了打算。
美惠一边哼歌,一边观察着周围,时不时扔一块石头,画一张符,就这样花了不少时间才到达那间小木屋。
这里还残存着一丝暗堕的气息,显得有些阴森。美惠走到门口,闻到了熟悉的饭香,应该在她来之前有人来送过饭。
她走来时没有隐蔽气息,屋里的人应该听到了,但没有人说话,显得一片死寂。美惠也不主动开口,她绕着屋子走了一圈,略微观察了下。木屋的窗户紧闭,所有与外界交流的方法都被隔绝。美惠咂舌。
没有继续浪费时间,她站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道:“敲敲,有人在么?”
屋里发出了些响声,似乎有人慌张地说着什么“把他按住,别让他做傻事”、“我收拾下”之类的话,不过隔着门美惠也听不清他们在干什么。礼貌地等了两三分钟,等屋内的混乱渐渐平息后,美惠才听到烛台切光忠的声音。
“请进。”
美惠直接推门走入。
如她所想,屋子里确实阴暗无比,随着她的进入,才有些许阳光透过门射入这一方天地。美惠第一眼就看到了屋子内漂浮的一闪一闪的灰尘和在黑暗中跪坐着的模模糊糊的三个人影。让她没想到的是屋内竟没有任何光源,美惠几乎可以想像到,如果关了门的话,屋内会变成怎样黑暗又冷清的样子。看来这座屋子被建造出来的目的就是关押犯错的人,让他在无尽的孤独中反省自己,直到他无法忍受寂寞低头,或是逐渐走入堕落的深渊。
不过美惠现在无暇顾及那么多,待她的眼睛适应黑暗后,眼前的景象让她呆愣在原地,握着“烛台切光忠”的手不禁紧了又送,送了又紧,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们这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么?”
无怪乎她这么问,因为在她眼前的景象实在过于滑稽。
烛台切与髭切一左一右分别按着肥前忠广的肩膀,逼迫他跪坐在地板上。髭切的右手还握着肥前忠广的本体,使得少年一直巴巴地盯着那里。他们的脖子上都拴着一条铁链,随着动作不停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铁链向后延伸,不知捆在哪里。美惠上次来时并未注意到这个东西。
他们维持着一个岌岌可危地平衡,虽然都想表现出轻松的样子,但青筋突起的手臂和晃动的铁链还是显现出暗潮涌动。
就在他们动作时,美惠眼尖地看到肥前忠广的手向身后探去。对这代表了什么再熟悉不过,她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走上前去一手扣住肥前忠广的脖子用力往后推去。
如果刚刚还能勉强维持受力平衡的话,现在从外施加的力很明显让体系的平衡破坏了。
美惠显然没意识到这点,所以当他们四人狠狠摔作一团时,美惠才“啊”了一声。
但即便如此,她的左手还是灵巧地穿过烛台切与肥前中间的空隙,向少年的后腰摸索去。
“等——”肥前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而美惠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她灵巧地向后翻了个身,远离了这场灾难。
髭切本就受了伤,还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的,此时还没反应过来。烛台切光忠却不一样,作为当事人,他感受到了美惠的手擦过了腰侧。
“你干了什么?”他惊疑不定地问道。
美惠颇为自得地笑著,挥了挥手中的苦无——那是她刚刚拿到的。“我只是避免他做傻事而已。”
髭切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我就和你说这招没用吧。”
烛台切光忠立即震惊地看向他:“你知道?”
看来在场四人当中,只有一个人不知道肥前会用暗器。
那个人是谁呢?好难猜啊。
美惠摇了摇头,她大咧咧坐在了他们对面:“怎么说,能聊一聊么?”
肥前正要拒绝,美惠“哎”地将手举起,做禁止动作:“聊完你再暗杀我也不迟,也不差这点时间对吧?”
听罢,肥前将话吞了下去。
髭切在一旁拍着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顺手将刀还给了肥前忠广。
“你怎么知道的?”烛台切光忠还处于一种“小伙伴干坏事不带我”的心态,神态莫名地问道。
“我就是——知道。”美惠歪歪头,“我知道的多了去了,都要一个一个告诉你,得说到什么时候。来日方长嘛。”
烛台切不置可否。
“所以,你们到底为啥这么执着的暗杀我啊,你们有这个执行力,咋不去搞我前面那位啊?”美惠还是没忍住,她真的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做呢?”烛台切冷笑一声,回道。他这声笑也不知道是针对谁的。
美惠阴阳怪气地回道:“哦哦哦,怪不得,真厉害啊你们。”
肥前忠广看着两人之间的交锋,往髭切旁凑了凑。
“现在该我们问了吧?”烛台切挑眉。
美惠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烛台切和髭切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忽视了中间的肥前忠广。而那个脖子上系着绷带的少年对此一无所觉,神游天外。
“你为什么没有传送到万叶樱?换句话说,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埋伏的。”
烛台切光忠有些郁闷,如果美惠当时使用传送阵到了万叶樱,那么在那儿埋伏的肥前忠广一定能一击毙命,不会生如此多的事端。他不明白自己的计划哪里出了错。在郁闷中,还有一丝浅浅的庆幸,却被他忽略了。
美惠“啊——”地拖长调,沉吟了一会儿,回道:“我诚实一点,全都告诉你吧。我刚过来激活万叶樱时,就在那周围施了阵法,所以能感觉到有人过去。顺带一提,这周围我也做了个小小的阵,虽然是匆忙做下的,但是也有一定的作用哦,你们不会想尝试它的效果的。”她略带威胁的笑笑。
“你会的真多。”肥前忠广忽然插嘴道。
“谬赞谬赞”美惠故作谦虚地回道。
“你的剑法,是他教你的么?”一直沉默的髭切看向她手中的刀,忽然抛出了个问题。
“你说‘烛台切光忠’?”美惠举起手中的刀,摇了摇头:“没有哦,不是他。他和我切磋时从不肯下重手,我和他学不到什么东西的。”
美惠斟酌了下,觉得说出来也不是重要的事,就继续道:“是‘数珠丸恒次’教我的,他是我正儿八经的剑术老师,当然平常也会和其他刀剑切磋啊什么的。”
“你有其他的本丸么?”髭切继续问道。闻言,一旁的烛台切光忠呼了口气,他也有这个疑问,但感觉问出来……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就好像……他不自觉地看了眼美惠手中的另一个自己。
“当然没有啦,要有的话我怎么会来这儿。”美惠理所当然地回道。“是我姐姐的。”
美惠垂眼,提到姐姐让她觉得有些难过。
这种感觉来得很莫名其妙,但没有办法,人之所以被称为人就是因为他们有感情。付丧神很难产生属于自己的感情。为了掩饰这种感觉,美惠走向窗边,将窗户打开。
光的精灵自顾自的闯进来,明明只是开了扇小小的窗户,它们却自作主张将整个屋子照亮。
美惠靠在窗沿上,想着姐姐本丸里的付丧神,有些羞赧地笑着说:“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姐姐带走了,但她当时也很忙,没有很多时间……所以我差不多是被付丧神养大的,我很喜欢他们。”她抬头,认真地看向他们,极为真诚地,几乎将整颗心剖开般继续道:“所以,在刚来时,我是真的真的,想和你们和平相处。不带任何的利益的那种。”
仅限刚来时。美惠看着他们,在心里补充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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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