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丸]明日飞鸟 第17章 第 17 章

在意识到清醒的瞬间，我就听见了连续两次的发现尸体广播。

不等我思考一下现在是什么状况，黑白熊就出现在我的床边，叫我去表演厅集合。尽量动作迅速的换好衣服（我什么时后穿上患者袍的?)，我跟着隔壁病房的终里同学一起跑到表演厅，就看见了大部分陷入混乱的同学们……以及西园寺同学和澪田同学的尸体。

唉……竟然会一次失去两位希望，真是太浪费了啊。不过……

“话说回来，怎么没看见泷君？”

日向君本来还在失神状态的表情一顿，在确认泷飞鸟真的没有过来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变：“什么……他没有和你一起过来吗？”

我感觉心脏往下一沉。

“……糟糕了。从他们尸体的状况来看，如果这真的是那个电影的模仿……”七海同学大概也想到了同样的可能，脸色严肃起来：“该不会……”

第三个受害者……？

泷君，吗？有可能吗？

……如果，连泷君也……

“喂，泷应该还在医院吧！？我们快点去看看啊！”

“嗯……嗯！走！”

所有人跟着日向一起冲回医院，在他准备推开病房门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一丝恐惧。

如果真的……连泷君也死掉的话。这种程度的不幸，究竟是什么带来的呢？

该不会，是因为我——

“……啊……啊啊啊啊啊！”

“不可能吧……开玩笑的吧……！？”

在病房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我看见了满地凌乱的血痕，以及蜷缩在那中间，一动也不动的黑发少年。

露出衣服的身体上横着数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干掉的血迹让他看起来难得的狼狈，简直无法和平常潇洒恣意的泷飞鸟联想在一起。

尖叫大喊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相比起站在门口的大家，我反而第一个挤进房间，靠近躺在地上的泷飞鸟。所有人都相当慌乱，但我却大大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没有尸体广播……他应该还没有死！

抓住他的肩膀，我感觉心下一定。果然！

努力想将他翻过来，我在这时看见了他脸上的表情。

不是痛苦，也不是虚弱……似乎带着淡淡的悲伤，以及那是……

……眼泪……吗？

“怎、怎么样？还活着吧！？”

日向君在我背后紧张的大喊。下意识用指尖抹掉了他眼角残留的泪痕，我尽量维持语气的平稳：“还活着。”

“呼……！！”

“……谢天谢地……我真的差点就要吓死了！”

“有办法叫醒他吗？伤的重不重？”

……虽然看起来伤口很多，但应该是没有大碍。

我用力摇了摇泷飞鸟的肩膀：“喂，醒一醒！振作一点！”

醒醒。

快醒过来。

不论你梦到了什么，都该是醒过来的时候了。梦里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梦里……只有一片空白的虚无。

所以拜托了……快睁开眼睛吧。

“——快点醒醒，泷君！！”

*****

——真是宛如恶梦的场景。

单膝跪在澪田的身体旁边，我忍不住闭了下眼，才能静下心来观察尸体的状况。

无时无刻都充满活力的澪田，此时却那么安静。以后……都再也听不见她快乐的笑声了吧。

……抱歉，不能和你一起表演了。

我仔细地一寸寸观察她脖颈的勒痕，以及身上所有沾到血的地方。没意外的话，澪田应该是被别人勒……

这时，我听见狛枝询问的声音。

“呐，罪木同学，我问你喔……澪田是吊死的没错吧？”

“是、是的……她确实是吊死的没错——”

死——…………

……欸……？

脑袋空白了几秒，我下意识又再低头看了一眼环绕澪田脖颈上的勒痕，确定这明显不是吊死的痕迹。

为什么罪木要说——

“怎么了，泷君？是身体不舒服吗？”

突然挡在我的脸前，狛枝笑意盈盈的问：“你的脸色好差啊。”

还问为什么。你难道没察觉到——

这时，我的眼角余光瞥见罪木正好待在狛枝身后。狛枝这一挡，从她那个角度刚好看不见我的脸。

……！？

…………

……原来如此。不是没察觉到，而是早就察觉到了吗？

咽下原本要出口的质问，我慢慢点了点头：“我能舒服才有鬼了。”

……确实是有鬼啊。

但是，为什么？

没有理由……应该是没有理由的才对。

“需要扶你一把吗？”

还在思考的我下意识抓住他伸出来的手。

在那一瞬间，一道隐约的火花闪过思绪。

手……体温……

该不会——

“……那、那个，泷君，我觉得你握得有点太用……痛，真的会痛啦！”

欸？啊。

“抱歉。”看他真的一脸快哭的表情，我顾不得继续思考下去，连忙站起来查看了一下他被我捏住的手。

确定没有把他手捏骨折什么的，我就嫌弃的丢开了他。委屈的摸了摸看起来有点红的皮肤，狛枝碎念道：“好心想借泷君一把力，居然会被攻击……真是太不幸了。”

“你就当作是之前那些混帐话的补偿吧。我本来打算等你病好要往你的脸上打一拳的。”

“嗯？什么混帐话？”狛枝一脸疑惑。

本来就只是随口一说的我一愣。……喔，他不记得那些话啊……算了，跟病人计较这个，我也是蛮无聊的。

……

不记得……吗？

“算了，没什么。”

“咦？又是这样？呐，泷君为什么总是习惯不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

狛枝边抱怨边跟在我的身后，一起远离了继续验尸的罪木。

“也没什么？就是不想让你太轻易如愿啊？”

“太过分了吧~”

反正有新东西可以继续挖掘，我看你也蛮开心的。

日向正在观察西园寺的尸体。加入他的调查，我们一起合力弄出了她怀里深处的钥匙，我还稍微撕开了一点她脖子上的胶带，稍微观察了一下她脖子的切口。

……凶器很锋利。下手也很精准，一击毙命……

…………

无法欺骗自己呢。

我将胶带轻轻贴回去，小心地遮住了那道狰狞的伤口。

能够被称为「超高校级的日本舞蹈家?，西园寺日寄子的舞姿一定十分轻盈灵动、令人惊艳吧。

已经……再也看不见了啊。

尽管任性又毒舌，但她该付出的代价不应该是这样……不该是这么凄惨的死亡。

在梦中的乐园里尽情起舞吧。那里没有苦痛，只有鲜花与精灵般的妳。

“看来泷君又看穿了呢？呀……犯人在你眼中简直是无所遁形啊。至今为止，你似乎都能轻易知道犯人是谁的样子？”

离开表演厅，我又和狛枝一起调查了医院和西园寺的个人房间。在前往审判场的路上，狛枝意有所指的说：“……越来越好奇泷君的才能了……是不是和犯罪有关的呢？检察官？警察？——侦探？”

这种时候还能想这个，不愧是你。

“如果真的是侦探的话，在这种状况下简直是作弊吧。”我随口敷衍：“那难怪要消除记忆。”

我并不觉得我具有侦探那种拼命挖掘真相的素质，也没有当侦探的理由和兴趣。

至于检察官和警察，高中生能当才有鬼了。

“哈哈哈……看来你觉得自己不是侦探？嘛，虽然我也觉得不太像啦。唉~像我这样的尘螨，想要推测出泷君既神秘又灿烂的才能，果然是自不量力啊……”

……这家伙。

话说尘螨是什么新自称？是指渺小的意思吗？还是指会让人浑身上下痒起来……啧，感觉思考这个的我跟笨蛋一样。

我叹了一口气：“能看出犯人是谁的原因很简单，而那也和你能看出犯人的原因一样。”

“嗯？一样吗？”

当然一样。

不漏掉任何细节的观察、串连起所有线索的思维……以及，置身事外的冷静理智。

从出生以来的所有经历所造就的，这样的我和你。并非什么「超高校级才能」 ，只是世界与时间造就出了这样的「能力」 。可以这么说吧，我们能看出犯人的原因——

“因为我是泷飞鸟，而你是狛枝凪斗。”我说：“就只是因为我们有这个能力罢了，跟才能什么的无关。”

背后传来了一阵莫名恐怖的笑声。

“……泷君，很不一样呢。和我看过的任何人都……”狛枝的语气有点不稳：“如果没有只能杀两人的规则……如果这一次是泷君被杀……那该是多么不幸、多么绝望的事呢？你活下来的这份幸运，又将带来怎样可怕的不幸……”

“啊啊，想想我就兴奋的浑身发抖啊！”

有病快吃药啊狛枝。

……

…………唉。

刚才的情绪好像有点跑掉了。不重新振作的话，等下的审判状况会很差的……虽然被狛枝的发言一搞，胸口好像没刚才那么闷就是了。

如果没办法冷静审问，别说其他人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凶手的身份。

……必须做个了断才行。

我看见了早已聚集在石像前的众人。

所有人脸上的不安与压抑一目了然。彼此互相怀疑，再度找出藏在我们之间、杀死同伴的凶手……而无论成功或失败，前方都只有悲伤。

但就算如此，我们还是必须成功。

“走吧。”

——如果想要继续前进的话。

修个小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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