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MC]灯火长明 第2章 Entangled

我和V成了同伴。

先退一步的是我。我说自己是一名得过且过的恶魔猎人(感谢格里芬的多嘴)，没有什么名气，所以平时迷路也无所谓，总归有口饭吃。最近打算歇一段时间，想找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落脚——我特意声明，安全不是指恶魔少，而是有更多的恶魔猎人，能让我安安心心摸鱼。

见到V之后我果断改变了主意，V去哪我就去哪。

V见我拿出了诚意，便也说了他的目的：他要杀一个恶魔，一个会给世界带来巨大灾难的恶魔。以他现在的实力，消灭对方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们还得去找其他两个家伙。”格里芬简略地解释，“V肯定能收服它们。”

V本人不怎么能打，格里芬又是噩梦的化身之一，能干的活有限。蓝鸟供出了其余两个噩梦的所在，它们也和格里芬一样，没有和人签订契约就会死。

简而言之，这也是不想任人宰割的V必需拥有的力量。

V不喜欢向人求助。我说了他是独行侠，而且V给我的感觉是“如果向别人求助就输了”这样。一看就很有故事。

因为我的魔眼是杀手锏，所以我遂了V的意，没有插手他的战斗。

然后我一觉醒来就看见V多了两个魔宠。是的，我睡觉，V打怪。

魔宠之一是一只影猫——准确来说是黑豹，格里芬喜欢叫它猫咪就如我喜欢叫格里芬为罗宾——名字就叫暗影。

另一个是叫梦魇的魔像——感觉不如桥之巨人。

“……V。”我一脸沉痛地看着他一夜变色的黑发，“我喜欢的白毛V去哪了？”

与之相比，他身上增多的契约纹身都是不值得在意的东西了。

格里芬顿时哭哭啼啼：“好无情的女人，只是换了个发色就要抛弃我们的小V……”

V满不在乎地说：“这样更不显眼。如果你想看，战斗的时候可以见到。”

“那怎么行。”我的状态一秒恢复正常，“我现在是V的护卫。”

“护卫？”

“我昨天说过了吧——我会保护你的。这话可不是说着好听。”

“大小姐——哎哟！我名字还没说出来呢！”

格里芬被V手里的那本书狠狠砸中了脑袋。

“我打不过那个恶魔。即便加上你，成功率也不高。”V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他说，他必须去找与这个恶魔有渊源的人，也只有那个人有可能成功。

——但丁·斯巴达。

我当然是听都没听过，但不妨碍我装作吃惊的样子。V在观察我的表情。

“你要委托他？”

站在我面前的男性淡然地点点头，继续试探道：“你认识他吗？”

“我单方面认识他。”能被V第一个想到的人一定有过人之处，我用挑不出毛病的话应对，“唉，V酱不相信我的实力啊……”

我的长吁短叹引得格里芬笑出声。

“得了吧！你和但丁完全没有可比性！人家的战绩辉煌得闪瞎眼，你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边缘恶魔猎人。”

“至少比V酱强。”

我和格里芬的对话似乎幼稚到V看不下去了。

“总之，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尚待解决。”

V让格里芬带路，我们很快就走到了车站。

刹那间，我福至心灵。

“——钱。”

无论在哪都逃不开的话题。

一人一鸟齐齐看向我。

而我双手一摊。

“不好意思，我也身无分文。”

格里芬率先发难：“你四处活动居然连钱都不带？”

“我本来想在昨晚找个地方落脚，但遇见了你们。”我面不改色地扯谎，“我把钱放在那家古董店了。我的道德水准可是很高的。”

等我以后有钱了再回去和店主道歉吧。

“对V酱死缠烂打的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看看，格里芬还抄袭了我对V的称呼。可恶的西方鸟！

“好吵。”

这么说着的V却没有打断，他闲庭信步地拐入小巷，替我们做了决定。

“去抢就好了。”

我当即叠甲：“支持劫富济贫！”

我知道V的心情，他可没有时间通过正规渠道老老实实赚钱。没办法，过几天我自己偷偷接点私活吧。

不知道运气是好还是不好，我们恰巧撞上了三名蒙面歹徒持枪抢劫的现场。受害者握着项链，哀求着说项链是母亲的遗物，然而歹徒哪里会管这些，枪口毫不留情地抵上女性的脑门。

V在听到“母亲”一词就不受控制地往那边投去目光，格里芬在一旁催促我们换一个目标，歹徒有枪的局面对V本人不利。

意料之中的发展。

似乎是女性毫无反抗之力交出项链的场景让V回忆起了什么，他仿佛魔怔地向前踏出一步。

我眼疾手快地拉住了V，他差点就滑倒了。身体健康的水准完全是负值吧……肯定不是昨天他打三场战斗我一点力气没出的错。

……不谈相处的时间长短，真羡慕你们这些见过父母的家伙。

对我来说，监护人和父母是两个概念。而我的世界只有监护人。

咏梨无疑是合格的监护人，但他扮演不了父亲的角色。

看来V更喜欢妈妈。

我作出不负责任的推断，把V往自己身后一推，接着从怀里掏出小刀。

“哟。”劫匪不知死活地吹了一声口哨，“这里还有一个倒霉蛋。”

其中一人见我手里握着小刀，很是猖狂地大笑。

现在我想的也只是迟早得找专家给我造一把长一点的武器。

为了避免听到我不想听的话，我不得不把他们的声带砍伤，这样就从源头上解决了问题。

以及，我把他们手中的枪一并“杀死”了。

糟糕。

我后知后觉地想。

因为在V身边，所以不自觉地就用对待非人之物的方法对待这些劫匪了。

收缴声带、破坏枪支，做完这两件事我花了两秒。有一秒半的时间在频繁开关魔眼。

反省仅用了一瞬。

于是我在下一刻，采用朴实无华的体术击晕了他们。

V见我解决了敌人，便慢吞吞地走过来，捡起散落一地的纸钞。

我看向那个靠着墙壁瑟瑟发抖的女人。

“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要钱的话全部给你……值钱的东西也全部拿去……”

我又瞥了眼七倒八歪的劫匪，喉咙处鲜血淋漓，估计再不处理伤势也离死不远了，他们一时半会又醒不来。

在受害者的包里找到一条手帕，我一边将刀刃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一边对她说：“当然要给我钱啊。这是我帮你摆平麻烦必须收取的报酬。”

正在数钱的V忽然问道：“报酬？”

我点头：“报酬。”

“你别真把自己给骗了。”格里芬说话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行侠仗义呢。”

“就你话多，聒噪的罗宾。”

“谁是罗宾啊！话说你这女人根本就是故意这么叫的吧！”

格里芬生气了一会儿，又飞到V的上方：“说起来，我们要收集多少张这样的纸片啊？”

V又看向我。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冲动让我想说：我不是你的妈妈。

“越多越好。”

我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货币价值，但多总归是对的，委托费恐怕是一大笔钱。

总之，我们拿走了包里所有的钱，我甚至还在劫匪身上搜刮了一会儿。遗憾的是，他们出来打劫并没有带钱，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几件。

我建议拿着这笔钱先吃顿饭，吃饱了才有机会碰瓷。

V的肚子替他回答了，他很饿。

最后的选择是快餐店。鉴于V的常识比较微妙，我只好让他把钱交给我保管。这个世界的物价与我原本世界的物价相似，以防万一，其他方面也要考察一下。

回来的时候，我发现V手里又多了一笔钱，地上躺了好几个血流不止的人。

“只要拄着手杖，就会有人觉得我很好欺负。”

V说去打劫弱势群体，但他看上去也是弱势群体。没打劫到别人，劫匪倒是对他青睐有加。

我甚至没有吝啬召唤兽的份：“给，罗宾和猫猫也有份。”

“是格里芬！”蓝鸟似乎意识到自己没被正确叫对过一次名字，大概是它一直在乱说话，“……不过谢了！”

梦能不能吃饭我不知道，看样子应该可以吃。

V明明是最饿的那一个人，此时却盯着汉堡发呆。

“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吃。”

他说不想让酱汁溅得到处都是。

我扫了一眼地上仍存有意识、循着本能发出惨淡声音的几人。

“真的假的。”我头也不抬地撕开包装，“这里的血不也溅得到处都是。”

V却认真地反驳我：“不一样。讨厌的东西就是讨厌。”

“说的也是。虽然都是血，但人的血也不一样。”

“所以，你知道怎么吃吗？”

叫V看过来后，我用自己的汉堡示范。

“很简单。”我将上层的圆面包单独拿起，“拆开来吃就好了。”

格里芬：“……”

V：“……”

我看着V的表情从愣神转为深思，又看格里芬难得安静却不知所措地摇头晃脑。

清了清嗓子，我补充说：“等一下，你们不许对东方人有歧视！我得澄清，我认识的人里只有我这样吃。”

“这样吃的话……的确。”

在格里芬“你不要听她说的邪门歪道啊！”的倾情高音演出中，V采纳了我的建议。他不是特别在意吃法的那类人，估计也能接受披萨里加菠萝。

吃饱喝足、劫富(匪徒)济贫(我们)，我们做好了准备。V说要经过中介才能找到但丁。我没意见，反正我不认路，是“路痴”。

——在转了数家酒吧一无所获后，我忍不了了。

“地图呢？”

“没有这种东西。”

“没用的罗宾！”

“我又不叫罗宾！”

V抬手捋了捋脑后的头发，俨然学会了无视我和格里芬的斗嘴。

服输的是格里芬。

显然，它打不过我，只能转移话题：“话说，如果连但丁都解决不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考虑过。”V回答得很干脆，“我们应该就只能等死了吧。”

我指着自己，在V面前刷存在感：“那我呢？”

“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格里芬附和道：“本来就是你死缠烂打要来的，你在魔界里送了命我们也不管哦！”

“打不过我的罗宾在说什么胡话呢。”

“这名字的话题没完了是吧！”

得想个办法让他们认可我的实力……

沉吟片刻，我说：“我打但丁。”

“……你打但丁？！”格里芬的语气突然变得怜爱了许多，“真的假的？”

“不得了了V酱！托墨莉把脑子吃坏了！”

“但我没武器。”我又说，“所以我先投降了。”

V若有所思：“你觉得自己能赢？”

我严肃地回答：“只要我没死。”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段时间，终于找到了那个中介在的地方。

V没有废话，第二句就提了但丁的名字。我看见对方立时脸色大变，马上明白了我们是来发布特殊委托的顾客。

谈生意的事情交给V，我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等着中介一会儿接我的委托。

小刀有点施展不开。

直白来说，砍恶魔的手感不够爽。

事情谈妥后，V带着莫里森到了我跟前。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钱在我身上。

“莫里森先生。”我举手，“你认识的最优秀的工匠是谁？我还想委托那个人做一把趁手的武器。”

这也是莫里森熟悉的业务之一。

他微微一笑：“妮可莱塔·戈尔多斯坦——你找的人是她吧。我当然有门路。你们是同伴，委托总不可能分开。最重要的是，你们点名了需要最好的那一个。”

“最好的——没错。”我有些心痛地掏出钱包，“配得上的价格是多少？”

莫里森报了一个数字。委托但丁的数额很大，是我们商量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决定预付的全款，还包含了中介费。至于我的委托，得看工匠那边根据我的需求报价，但也不会低。

收了钱的莫里森心情很好，他介绍道：“我了解但丁，所以得先去帮他办一件事。你们跟我到落脚点休息一晚，明天再去见他。”

昨晚我是在树上睡的一觉。

今天总算能睡正常的床了。

给的钱太多了是这样，中介知道我们是从别的地方赶来，住处也顺便帮忙安排好了。

“之前格里芬说，但丁要是打不过怎么办的时候……你的脑中浮现了谁的面容？”

钱包缩水一大圈的我清点着余额，决定在外面再碰瓷一晚。

对于我切中要害的问话，V的脸上浮现了烦躁的神情。

哼哼……回马枪杀得你措手不及了吧！

我承认自己的说法有几分暧昧。

但是，V绝对很在意那个人！

如果V眼里最重要的活人不是我——也许我该多给点容错率、勉为其难地屈居第二——而是其他人，死的时候就一点也不好看了！

我可是很期待你的遗言啊！

“一个没有力量的愣头青。”他翻着那本封面上写了自己名字的诗集，“和但丁有点关系所以才会想到他。……不值一提。”

我探头过去：“到底是谁？”

“「一切事情都不能永远保持良好，因为过度的善反会摧毁它的本身，正像一个人因充血而死去一样。*」”

V莫名其妙地开始读诗，然后将诗集啪地关上。

“不重要。有机会再介绍给你。”

……他是突然想起要塑造人设了吗？

*莎士比亚《哈姆雷特》

显然，本文会疯狂玩罗宾=格里芬的梗

每次玩单机我都会出现脑洞短篇然后写，粮坑总是很冷。

前段时间我问亲友，她说：至少圈不算冷，应该有饭。

我震怒：你什么意思，怎么骂我们逆转！

亲友继续输出：逆转也有吧，但多是南铜饭。大逆才没饭吃。

前面忘了中间忘了后面忘了，总之一个乙女人轻轻地碎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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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ntangl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