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如何发财陷入思考的塔希尔很快觉得自己的担心太过无谓,这暂时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先把任务完成再说。
离诸圣节越来越近,他等待的有点焦灼,比马上就要面临债主催债的莎莉小姐的等待心情还要急迫。
奥列维终于还是来了,他也是为了诸圣节才上岸,要采购大量蔬菜水果与茶酒上船庆祝。
莎莉对他的光临开心得不得了,吩咐厨子抓紧时间做了一大桌菜款待他和他的手下,所有仆从都跑去厨房帮忙,照顾十几个人的吃喝,菜肴与吃空的杯盏要一刻不停地换下。
在这紧张的忙碌中,莎莉小姐挽着奥列维的胳膊亲密无间的上楼。
一切都被塔希尔看在眼里,忙完手头上的活计,他找准角度远远的观察了下,有两个手下把守在楼梯口,公然刺杀有点困难。他想了下,转身走进了杂物间。
下等仆从有单独的通往上层的楼梯,逼仄阴暗。塔希尔通过仆人楼梯绕过把守楼梯口的守卫,鹰眼环视,很快确定了莎莉和奥列维所在的房间。
他随便找了个空房间翻窗而出,先爬上屋顶再下落接近房间窗户。这两位白天办起事来不怎么讲究,连窗帘都懒得拉一下。
莎莉小姐在飘摇的窗帘间猛然看到窗户外有一张脸,嗯嗯啊啊的表演一时间都断了,惊讶地睁大眼睛,塔希尔做出噤声的手势,往下一缩,又看不见了。
“亲爱的。”莎莉强装镇定,“刚才好像有邻居在偷窥我们,能把窗帘拉上吗?”
“你的邻居还有偷窥的习惯?”奥列维很是不满,“很快我就挖出他的眼珠子。”
他一脸戾气地松开莎莉,转身去关窗户,准备对偷窥的邻居啐口唾沫,挂在窗台下的塔希尔猛地一伸手,袖剑刺穿他喉咙,飞溅的鲜血自脖后喷涌而出,莎莉吓得尖叫起来。
塔希尔轻盈灵活地钻进房间,他听到了正在靠近的脚步声,侧身埋伏在门口,等待那两个倒霉鬼自找上门。脸庞煞白的莎莉终于反应过来,哽咽着开始发出逼真的□□声,于是脚步又折返回去了。
塔希尔扭头看了莎莉小姐一样,她忍不住哭得梨花带雨,不停地抹眼泪,但是哭泣的对象很不一样:“我的债……我的债务怎么办……”
塔希尔也有些头疼,转身去摸尸体。
奥列维两只手足足戴了四颗硕大宝石戒指,还有一只镶嵌着彩色宝石的金质怀表、雕饰浮夸的手枪,还有一封信。
他把宝石戒指和怀表丢给莎莉,莎莉马上止了哭,开始对光看宝石成色,转瞬间就笑容满面,叫塔希尔惊叹于人居然可以这么迅速的变脸。
他低头拆开信,顿时皱起眉,这是一封密信,信上的文字杂乱无章,没有密码本根本无从知道这封信件到底写了什么。
“我问一下,奥列维他有记笔记本或日记的习惯吗?”
莎莉暂停对宝石戒指的估价,眨眨眼:“我记得他说过,他记性不太好,因为脑袋曾经受过伤,一些重要的事会写在笔记本上,但是他的笔记本肯定不在岸上,你要去他船上的办公室找。”
塔希尔摸摸下巴:“好吧……怎样可以安全地混上他的船?”
莎莉想了会:“我知道他们采购补给有固定的批发商,是老合作伙伴了。或许你可以从他们送货的货箱里偷偷潜进去。”
“嗯,倒还真是个好主意。”塔希尔擦了擦袖剑的血迹,“那几位批发商都叫什么?”
莎莉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唔,什么条件?”
莎莉一脸气恼:“你杀了奥列维,他的手下还在楼下大吃大喝,等他们发现奥列维的尸体,你要我怎么办?!他们一定会以为是我杀了他的!”
塔希尔掩嘴咳嗽了下:“我觉得不大可能,毕竟您和他的体力差距有些大,他们应该不至于……”
莎莉愤怒地冲他丢出一个枕头,塔希尔下意识地侧身让开,“被怀疑上可能会死的人不是你!快给我想想办法,怎样都好!”
说想办法,实际上除了杀人灭口没有太好的办法。在特拉兹摩斯自配的毒药还剩一点,如果要一网打尽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问题是现在明显没办法处理好这么多尸体,一艘船可不止这么点人,还在外的水手听说莎莉小姐这边出了事,肯定会怀疑到她头上。
塔希尔思索了下:“你有没有什么气味不太明显的香水?”
“上帝啊,你听听你的要求有多么自相矛盾。”莎莉小姐翻了个夸张的白眼,“这种香水是不存在的,也没有意义!”
塔希尔思维转得很快,香水不能作为气味的标记,酒绝对可以:“你给他们安排的什么酒?”
“还能是什么酒,当然是朗姆酒啊!”
“我有主意了。”塔希尔抄起身边柜子上的葡萄酒,开瓶往尸体上浇了大半,酒味掩盖了新鲜血液的味道,他扛起尸体,“让他们尽情狂欢吧,有多醉喝多醉,我先处理好这位。”说完从窗户跳了出去,莎莉赶紧下床去看,才一小会功夫,塔希尔就已经扛着尸体不见了。
塔希尔把尸体搬到自己在做仆人时发现的隐秘角落,丢在这里至少要过一天尸体发臭了才可能被发现。
处理好尸体后,他折返回去,宴席上的宾客已经醉倒了大半,守在楼梯口的两个水手还对真实情况一无所知。
塔希尔去厨房拿了个餐盘,倒两大杯朗姆酒,倒了一些颠茄汁,再拿了几样新鲜出炉的甜品,端着餐盘送给两位水手:“这是小姐的意思,希望二位先生能对我们的招待满意。”
两位水手很高兴地接纳了这份礼物,三口两口把甜品吃个精光,酒喝了大半杯,很快出现了精神恍惚的状况,摇摇晃晃、四肢痉挛地倒在地上,嘴上胡言乱语,但是有酒醉的遮掩,没有人怀疑他们是中毒。
在仆从们忙活着搀扶起烂醉的客人时,塔希尔悄无声息扭断了两个水手的脖子,再次扶着尸体扔到隐秘角落,接下来就是等待时机,猎杀苏醒后的水手们。
莎莉小姐在这方面自然是全力配合,水手们陆续醉醒后,有些人自顾自离开,也有人问他们的老大去了哪里,答复是待过一晚就离开了,也许是去谈生意了?
没有人起疑心,醉鬼们一个个离开莎莉小姐的住宅,塔希尔知道,真正的困难才刚刚开始。
他记下了所有客人们的衣貌特征,再加上朗姆酒的气味,尽可能地在短时间内解决一批又一批水手,东奔西跑,很快,一天杀过的人超过了之前的总和。
在追猎的事后他在心里默数,直到处理完最后一个水手的尸体,他才确定所有参与了欢庆的水手都已死亡。闻闻自己袖口,血腥味很重。
杀了这么多人,他心境越发平静无波,从容地把从尸体身上摸出的朗姆酒倒在自己身上,用浓烈的酒味掩盖自己身上的血腥气。
“你的要求我办到了。”莎莉小姐对镜补妆时,塔希尔坐在窗台上出声,吓得她整个人跳起来往后退,带翻了椅子,看到是他惊魂甫定地按住胸口:“你吓死我了!”
塔希尔歪了歪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几个批发商的名字吧?”
莎莉不愧是变脸如风的女人,很快恢复镇定,露出甜甜的笑脸:“你好厉害呀!这么快就杀干净了?”
“我要赶在诸圣节之前回马德里。”塔希尔眼神暗示她快别说废话了。
莎莉识趣地中止**,说了与奥列维合作的几位批发商的名字、日常接待生意出没的地方。塔希尔全部记下,转身要走。
“等一下!”
“嗯?”塔希尔半边身子都探出了窗台,莎莉走过来,手按在窗台上。
塔希尔忽然知道她想干什么了,但是人半蹲在窗台上一时间没法躲,获得了一个响亮的啵儿。
莎莉心情很好,笑眯眯地说:“早点回来。”
不会回来了。塔希尔心里道了一句歉,跳下窗台,打算去“友好”地询问一下那几个批发商。
他的运气不错,抓住的第一个批发商就把所有信息老实交代了,他的货已经搬上船,或许可以去找另一位茶叶商碰碰运气,这位茶叶商进货比较慢,每次都是最迟交货的。
既然批发商这么说,塔希尔也只能辛苦自己跑一趟,到地方后发现茶叶商岂止是进货比较慢,他还搁那喝酒呢,醉得一塌糊涂。
塔希尔也不确定他的货有没有交,坐酒馆里听他胡言乱语吹了半天牛,直到貌似是水手的人过来摇晃他,大声问东西准备好没有,茶叶商笑嘻嘻地点头:“备好了!备好了!”
质问他的水手一脸怀疑:“你真的准备好了?”
茶叶商对着上帝赌咒发誓,水手毫不留情地呛他你这坨狗屎只有下地狱的份。但醉醺醺的茶叶商在酒精的作用下什么都可以原谅,丝毫没把水手的话往心里去。
塔希尔转头去茶叶商的仓库找他的货,果然找到几个标着目标名字的箱子,数量不少,放着一包包码得整整齐齐的茶叶。塔希尔转头找了些空箱子,将货箱里的茶叶腾出去一部分,挪出足以容纳自己的空间,收拾好一切后,他翻身躲进空隙里,盖上箱盖,静心等待。
如是待到接近晚上,终于有人来抬货,抬货的也没细看货箱里有什么,或许因为是老熟人生意,直接抬走,叫藏身在货箱内一直有些紧张的塔希尔松了口气。
随着货箱一阵晃悠,几大箱茶叶先是搬上了货车,一路轻微颠簸地来到码头,卸货,上船,划了一段时间后,大船垂下缆绳把货物吊上去,整个交接手续就算完成。
船上除了极少数看守的人,大部分水手都上陆找乐子去了。塔希尔“看”了下外面,甲板上有五个,船舱里有四五个。
从货箱里溜出来,闻闻自己,浑身一股茶叶香味,好像里里外外都腌透了。
他想起了苏檀做过的茶叶虾,味道很清新独特,塔希尔和海东青都很爱吃,唯独苏檀嫌做的不好,说最好吃的茶叶虾应该是用明前龙井做的,只是在西班牙实在搞不到这么好的茶叶,才退而求其次。
仓库外有个巡逻的,他躲在门背后吹了声口哨,把人引过来,刺杀成功。
溜出去后往头顶上看了看,最高处有一个……
塔希尔沿着高大的桅杆爬上去。夜晚的海不那么风平浪静,船只在夜风中微微摇晃,塔希尔在托莱多几乎把高点的地方爬了个遍,但是爬这种又细又长、在高空中还微微摇晃不稳的桅杆还是第一次。
爬上高处,他悄无声息地解决了眺望的水手,任留尸体留在上面,自己迅速滑溜下去,落地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解决船楼内的几个。他趁甲板上水手靠在船舷闲聊打趣的时候,猫着腰悄悄摸进船楼,靠鹰眼分辨出船楼内人所处的方位。再逐层摸索,寻找船长的办公室,途中有人从楼上走下来,都被他拧断了脖子拖到一边的房间里。
小心翼翼摸到三层,找到了一扇紧闭的门。塔希尔确信自己没从奥列维尸体身上错过任何东西,自己尝试撬锁,发现不太行,他第一次接触如此精巧复杂的锁,想用一根铁丝解决还是太困难了。
他转头开始找四周有没有能藏钥匙的地方,最后发现钥匙藏在一个固定在桌上的花瓶里,用钥匙打开门后,塔希尔瞬间确定这就是奥列维平时办公的地方,因为这里有一座法式风格的胡桃木小书柜,玻璃柜门内塞满了书籍,寻常水手都不一定识多少字,更别提收藏书籍了。
塔希尔参观了下室内的诸多藏品,走到办公桌前开始寻找可能的密码本。
他翻遍了所有抽屉,比较拉出来的抽屉与桌面长度,探寻可能的机关暗格,这张雕花精致的胡桃木书桌确实有许多暗格,不过翻出来的是一些书信、勋章和怀表,以及一些零碎的精美宝石。
他不客气地收下宝石,抖出所有信封,都是奥列维与儿女的信件,匆匆扫了一眼就放下,不是他想要的东西。
办公桌没有收获,他转向书柜,拉开玻璃柜门,指尖在书脊上扫过,如果圣殿骑士用某本书作为密码本,那么那本书应该会经常被拿下书柜,使用痕迹与其他不常翻阅的书籍肯定不一样。
略作思索后,塔希尔拿下了《堂吉诃德》。
小时候,贝西奥曾拿自己听来的《堂吉诃德》中的故事片段作为睡前故事讲给他和哥哥听,开头往往是“从前有一个骑士,他有一个胖胖的随从叫桑丘……”,但故事很少起到哄睡作用,反而经常把兄弟两笑得肚子疼。
塔希尔也是后来才知道,贝西奥讲述的故事都来自《堂吉诃德》,他一直很想看看原著,很可惜的是,他在Valverde庄园的图书室没能找到这本书,也许是因为收藏的卷轶浩繁,他没找到,没想到在这找到了。
他翻开书页,看得出奥列维经常翻阅,书角有些打卷出褶,也被好好地压平了。书眉和页脚做了一些笔记,圈圈点点画了一些词句,但那些词句看上去没有太大意义,不是什么深刻的道理。
塔希尔想这应该就是密码对应的语句,把书揣进包里,打算撤了。
出去的时候,他发觉甲板的几个人正在上来,他们似乎发觉了什么,正在小心翼翼靠近。
塔希尔啧了声,退回办公室,如果他们检查门锁,他马上会暴露。轻轻吐了口气,检查好手枪和袖剑,拿出烟雾弹,蹲在门边耐心等待。
摸上来的几个人很快发现了船长办公室的异样,叫嚷着让里面的混蛋赶紧滚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语言恫吓无果,对门砰砰开了几枪,火药味顺着门缝窜进来。
“要不你上?”
被同伴看着的水手很不乐意:“为什么叫我上?”
五个人端着枪,腾出一只手猜拳决定谁去开门,输了的倒霉鬼小心翼翼侧着身子,先拨动了一下锁,摘下来扔到一边去,嘴里嘟囔着:“也许早就跑了……”慢慢推开门,枪口先挤入,突然被一把拽了进去,随即就是一阵短促的惨叫。
四个人疯狂开火,气味强烈的烟雾顺着门缝喷涌而出,迅速遮蔽视野,门被塔希尔一脚踹开,扑上来双重刺杀,顺势转身一脚绊倒一个,干脆利落地结果了他的性命。剩下的人对准惨叫的声音胡乱开枪一边慌慌张张退后,塔希尔往侧面一翻,蹬墙扑向最后一个,袖剑准确地插进心脏,夺下他的枪对准脑袋狠砸两下,彻底断气。
他起来活动了下肩膀,空气中还残留着烟雾弹的呛人气味,他掩鼻咳嗽了两下,大摇大摆从船楼走出去,解下了大船附带的小木筏,从船舷上跳到木筏上,划了半天才划动,海上不比内陆河流,他花了很大力气才掌控好方向,往灯光耀眼的码头岸上划去。
好不容易靠近码头跳上岸,塔希尔胳膊酸了,整个人累得够呛,靴子和衣摆也全湿了,脚冻得像断了一样。好在码头附近的小巷里有流浪汉生的火堆,他花了一些干粮的代价顺利获得烤火的便利,烤了大半夜,铁一样冷冰冰的靴子勉强能穿,再走回旅舍换上了干爽的靴子,内心满是轻快的喜悦。
他不但完成了任务,甚至做成了额外的事,他相信这些成果一定会让苏檀和老师们高兴的。离诸圣节还有好几天,时间足够赶回去。
塔希尔归心似箭,几乎一刻不停,除了休息吃饭就是赶路,急迫得恨不得长翅膀一夜飞到马德里,等远远看到马德里熟悉的风光建筑,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来到在家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了家里烤栗子的香味,抬手敲门。
开门的不出意外是苏檀,塔希尔扑上去抱住,开心地笑:“我都做到了!”
苏檀抬手摸摸他后脑袋:“知道你可以的,感觉你都瘦了。”松开怀抱他看了一会塔希尔,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胡子都长出来了,去洗把脸吧,一会就吃晚饭。”
海东青还在厨房忙活,塔希尔转头就看到了趴在椅子毛毯上揣手手的雪里蕻,小猫咪灰头土脸的,身上的毛剃短了几片,焦黄发黑了几片,好好一只漂亮的白猫变成花猫了。他惊奇又好笑的问:“这是什么情况?”
“钻灶里取暖,被碳灰烤焦了,毛也染色了,这个时候给它洗澡怕冻着,只能先脏着。”苏檀拍拍猫脑袋,雪里蕻一动不动,反而大打哈欠,懒得理人。
苏檀刺挠了它一会上手把它抱起来,放到塔希尔怀里,塔希尔揉了揉雪里蕻的小脑瓜,脸埋在柔软蓬松的脖领里亲了又亲,满满好闻又蓬松的味道,吸一口灵魂出窍,雪里蕻嫌弃地眯眼,龇着牙轻咬他的衣领,只想揣手手。
“哇哦,我的好师弟回来啦!”海东青端着新鲜出炉的蛋糕走出来,“来吃吧吃吧!在外面肯定没吃好。”
餐桌上除了诸圣节的传统点心,还有苏檀做的栗子奶茶,栗子磨蓉泡在加奶的红茶里,味道相当好,捧着热乎乎的茶杯仿佛身心都一起暖和起来。
苏檀用长夹子拨动铁丝网上的栗子,尽可能地均匀受热,栗子烤爆开壳后,夹起来吹了几口气放凉,剥出烤熟的栗子送到塔希尔嘴边,塔希尔一口吃下。
海东青看得直瘪嘴:“老爹,老爹!”疯狂眼神暗示我也想要投喂,给我给我。
苏檀也剥了一粒给他,于是心满意足,人生快乐。
塔希尔觉得没有比着更幸福的时刻了,这就是最好的生活,他希望这种日子永远不会被任何事情打扰,这样就好。
1700年11月1日,是诸圣节。
哈布斯堡王朝在西班牙最后一任继承人、有着“中魔者”称号的国王卡洛斯二世在经历了颇为凄惨的一生后,终于撒手人寰。
他死亡前一个多月,在西班牙圣殿骑士分册最高大师波托卡雷罗和秘书安东尼奥.德.乌比拉等等人的胁迫恫吓下,他口述了一份秘密遗嘱。遗嘱里将安茹公爵腓力确定为西班牙唯一的继承人,倘若安茹公爵无嗣,就由安茹公爵的弟弟贝里公爵查尔斯取得继承权。鉴于安茹公爵年纪尚小,其摄政团以王后诺伊堡的玛利亚.安娜为议长,核心成员皆为圣殿骑士成员。
为阻止西班牙与奥地利的王权合并,遗嘱对有继承资格的奥地利大公卡尔三世也做了类似的协定,萨伏伊公爵维托里奥.阿梅迪奥二世及其子孙的继承权则排到最后。
而此时,塔希尔抱着雪里蕻,喝着暖呼呼的栗子奶茶,由衷地希望这样平静又幸福的生活永不结束。
海盗长期航行避免坏血病的最好方法就是采购茶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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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序列四:故烧高烛照红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