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太黑了还下起了雨,背着老师出去瞎逛的二人裹得严严实实,特别是夜守,蓝白口罩几乎都遮住他整张脸,颇为滑稽。
他们只能回了夜凌云的家,夜守是第一次见他父母,不免紧张,脑袋里高速运转想第一句问候是什么。
夜凌云领着小小的一只溜进了小区,最后电梯停在九楼。
太快了,才几分钟,他们就到了夜凌云家门前。
门铃一响,门就被一个满脸担忧的男人打开了,他看起来很年轻,整洁得体,穿着白皙的衬衫,领带半解,像是刚上班归家不久。
“叔叔...好?”夜守都不忍心叫他叔叔了,叫哥哥都不为过。
刻意上升的疑问语调被男人听出,他只是回以温和的轻笑和点头,浑身都散发着容易接近的味道。
夜守松了口气。
可进到客厅气氛完全反转了,一股沉重的气压几乎让对杀气敏感的夜守窒息,他定睛一看,沙发上的女人想必就是伯母了。
他还以为他看见了第四平行宇宙夜凌云本人。
女子容颜姣好,但那双纯正的红眸差点夺去夜守的呼吸,她端坐在沙发上,阴沉的脸色像是在审视二人。
“妈,别看了,你把人家吓到了。”夜凌云揉揉夜守的脑袋,数落了句。
夜母似乎惊讶了一瞬,连忙换了个面孔,“抱歉了小朋友,习惯了。”
原来是遗传的面瘫,差点以为被讨厌了,夜守被吓得六神无主的脸色总算恢复了血色。
夜父递过茶水,安慰道:“我妻子以前是军人,对自己也很严格,但就是控制不好表情,其实很...很...温柔的。”
夜守点头,等等,他貌似听到了玻璃杯裂开的声音,夜母捏着水杯的手正收紧,红眸一刻不停歇地盯着夜守的脸。
她太严肃了,夜守都看不出来她对自己心情感想如何。
他不时躲避,不时瞄回去,发现夜母一直在盯着他。
那两父子去一边讨论去了,只留下了两人。
“你叫夜守?”她放缓声音,让自己变得和蔼,但眼神还是很犀利就对了,违和感十足。
“嗯...”
“多少岁了?”
“十七。”
刚回答,夜母眼睛里都快冒出星光了,她一把捏住了夜守的手期待道:“你和我家宝贝是不是在交往!”
竟然比他先开口,夜守只能不停点头。
“有,有什么问题吗?”他紧张兮兮地问道。
夜母似乎思索了一顿,收回了自己太过激动的手,“我家宝贝,他很优秀但就是没什么朋友,不管在不在交往我真心希望你能理解他,但也不要太为难自己。”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她才拍着胸口舒了一口气,这可是刻意练习过很多遍的话,可不能搞砸了。
“嗯,我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待人温柔,随机应变,至于朋友不多,可能是他看不上吧。
想做朋友,也许你得先会干架?他不太理解这个平行宇宙夜凌云的标准。
夜母继续道:“他从小时候开始就对事物的掌控特别在意,问这问那的,看很多书,可把我和他爸爸累坏了,我寻思着他心情有些不稳定是不是又有什么拖出他掌控了。”
夜守倒吸一口凉气,这小破孩,原来从小就有掌控欲了。
和夜凌云父母熟悉后,他们还偷偷给夜守看了夜凌云的从小到大的照片。
没有一张是正经拍的,全是抓拍和偷拍。
从在儿时开始,他就不太对了,比寻常孩童要镇定,看人的的表情除了挑衅就是撇嘴,然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平静,夜守忍住不笑,太有意思了。
夜凌云的表情适用于他所有的年龄。
不过,从没见过他哭,夜守疑惑道:“夜没有哭过吗?”
夜父夜母陷入沉思,然后纷纷摇头。
果然如此,夜守坚定了梦想,想看将军掉眼泪的样子。
当然,不能太过分了,只是看看而已。
一生仅此一次的造访给夜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表面铁血如军人其实私下疯狂叫宝贝的母亲,好看又温柔的年轻爸爸,奇奇怪怪交叉遗传的的儿子。
他要记下来,告诉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