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处斋和洛水赋勾肩搭背的坐在一起,喝酒。
“我俩也算忘年交了,爱德华多卿。”洛水赋眯着眼伸出四根指头,“我六十八了,您才十八,咱俩差了……五十岁哪!这个是五吗?这是五!”
萧处斋伸出手去拍掉他的手,自己比了个三:“这才是五!”
洛水赋打了个酒嗝,抓了抓一头红发。他把象征医生的黑色绣金线外套脱了,露出里头的白色套头衬衫来:“很少喝这么多了,您有什么事吗?”
萧处斋上身只穿了件黑色的丝绸衬衫,扯开领口露出优美深刻的锁骨,性感无比:“八岁小女孩给结婚吗?”
“啊?”洛水赋这下装不了醉了,“爱德华多卿您真饥不择食了啊?缺女人我也理解的,但是您居然丧心病狂到……???”
他把水晶酒杯重重地扣在桌子上,挑起花白的眉毛:“那可是「小公主」柒雪铃啊!是谁都碰不得的烫手山芋啊!她的母亲「夜公主」干过什么,爱德华多卿您不可能不清楚,她们柒氏一族的女人从出生开始便与黑暗相伴,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根本就没有未来。”
见萧处斋似乎想发言,洛水赋继续大声道:“别看她现在还是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日后肯定会步她母亲的后尘!”
“……”萧处斋玫瑰双眸垂下,盯着酒杯里荡漾的琥珀色的澄澈酒液,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洛水赋怒气冲冲:“而您现在说要和她结婚?和一个定时炸弹结婚?我真得打开您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装着什么,才叫您脑袋如此不清白!”
萧处斋也懒得装醉了,提起一瓶酒又开始开瓶:“老洛啊,我叫你一声老洛,可不是单单想叫你把我骂个狗血淋头的。”
他敢叫洛水赋一声“老洛”,洛水赋可不敢叫他“阿斋”。老人家抖了抖稀疏的胡子,变相的服了个软:“您明明自己心里已经有个数了,为什么还是义无反顾,还来询问我的意见?不,您不是询问意见,您是在通知我。”
这话模棱两可,话里话外还是一句不赞成。
萧处斋觉得自己手里这瓶红酒似乎有些过度风雅了,便换了瓶白酒,搁桌上毫无形象地撬着瓶盖:“我自己都觉得我没有人性,怎么会喜欢她呢?就是个孩子。可是——哎呀——洛丽塔是我的生丨命之光,欲丨望之火。”
感情就是这样,铁马冰河骤然降临,是早晨六点落在枕边人手腕上的淡淡阳光,是深海六千米猛然窥见的绝美萤光。再英雄好汉铁面无私,也要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心软一瞬间。
白酒顺利开启了,萧处斋替自己和洛水赋满上。
洛水赋没有去碰这高度数的中国酒,他倚在椅背上,打量着萧处斋:“爱德华多卿,您认不认我这个朋友。”
萧处斋一脸无聊的喝着酒:“那不随便你。”
他这副消极不合作的态度着实叫人恼火。
“那我也就跟你直说了吧。”洛水赋说,连敬词也不用了,“柒雪铃是绝对不可以碰的,现在道上有三股势力对她有企图,我不瞒你,一个是你本人,一个是古阑夜(K)的「鸷鹰」,一个是鸦的青网。你知道的,你出来这么多年,撇开会玩这个名声以外,并没有多少个人势力。我知道你个人实力超群,但是你不可能争得过「鸷鹰」或者青网,二者中的任何一方,更何况我听说他俩现在联手了,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柒雪铃。这样一来你的胜算更低了。”
“我建议你放弃柒雪铃。”洛水赋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放弃?不可能。”萧处斋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被酒液湿润的唇瓣,“我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人呢,当然是要认认真真的从头喜欢到尾的,除非哪天我确定我不再喜欢她,否则我不会放弃。”
“即使可能会害死你自己?”洛水赋冷着一张脸,他觉得萧处斋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啊啊,那不就是戏剧里的浪漫主义啦?”萧处斋撑着形状完美的下巴,十八岁的萧处斋拥有满脸的胶原蛋白,带着少年的活泼与青年的稳重,他用唱歌般美妙的声音说道,“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
“……”洛水赋起身穿上外套,“你疯了。”
洛水赋风一般的冲出了房间,迎面撞上正与羽觞在一起玩儿的陆蒹葭。他冷冷的瞥了陆蒹葭一眼,并不与羽觞打一声招呼,便直直地往宅邸正门走去。
陆蒹葭被洛水赋的红色头发和实在算不上友好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羽觞身后躲。她害怕又疑惑的:“他刚刚和阿斋在说什么呀……?”
羽觞其实对二人的话题内容知道个大概,但是他不打算告诉蒹葭真相:“在说生意上的事儿。”
“可是阿斋没有生意,他只会弹钢琴,”蒹葭抓着羽觞的衣角,“他的钱都是从花盆里长出来的。”
羽觞:“那他,挺厉害的哈?”
蒹葭:“那是自然,阿斋天下第一!”言语间表情相当骄傲。
“……”那真,不好说。
羽觞认真的想了想,他也只对萧处斋的身份有一个误差范围内的猜测,说不上来什么,他不想叫蒹葭会错了意,只好一本正经的说:“玫瑰帝王的钱并不是从花盆里长出来的。”
在小姑娘探究中带着期待的目光里,羽觞继续说:“……他有一个高筒礼帽,往里面放进小兔子,礼帽就会给他无数的钱啦。”
“……”
好像,更扯、更不切实际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