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睡前老要喝牛奶,这时就得让萧处斋端上牛奶去见她。
她的屋子里堆满了毛绒玩偶,全是粉白蓝三色的,她就睡在一只大兔子玩偶上。也许是因为和他在一起久了,原本缎子般光滑平直的长发也渐渐见了卷儿,萧处斋用卷发筒把它们全部卷了起来。卷发筒藏在头发里,几层头发之间隔上玫瑰花,这样一来她就很像一位庄严的古代法官了。
萧处斋进门时,蒹葭正坐在娃娃堆里看书,小小的身子缩起来,白色睡裙的蕾丝花边贴着纤细白嫩的小腿,莲花瓣儿一样。也许是闻到了奶香味以及玫瑰味,她欣喜地抬起头来,亲切地叫了一声“阿斋”。
当萧处斋看见蒹葭向自己扑过来时,直觉大事不好。
——果不其然,被这么一个小女孩扑倒在了毛绒娃娃堆里,牛奶也洒了,全都沾在他脸上身上。素有洁癖的萧处斋很郁闷的在想,这下亏大发了。
不过好歹因为他在底下做缓冲,小姑娘并没伤到,也没沾到牛奶。
“阿斋!”这个小祸害还兴高采烈的叫他,“我会写你的名字了!”
萧处斋茫然的睁着眼:“啊?”
小姑娘想了想,发现周围似乎并没有合适的书写工具,于是伸出手,在他胸膛上一笔一划地写到:
萧、处、斋。
又一笔一划地写到:
陆、蒹、葭。
唔,一笔不差,虽然笔划有些颤抖不规范,但字体结构没差。
她娇软的小身子压在他身上,白云一般轻飘飘的。
萧处斋苦笑,觉得自己脸上黏糊糊的,又记挂着她没喝牛奶,便拍她:“起来,我去洗把脸,换身衣服,重新泡杯奶来。”
蒹葭歪着头,很不解的样子:“为什么要洗脸?为什么要重新泡杯奶?”
她向他俯下丨身,小女孩子蜜糖般芳香的气息都拂在他脸上:“这样——不就好了吗?”
小小尖尖的舌头,轻轻舔在了他的脸上,把沾在他脸上的牛奶,一滴一滴全都卷进自己的嘴里。牛奶本身是甜的,而阿斋光滑的皮肤仿佛也是甜的,舌尖滑过他的肌肤时,带着甜丝丝的玫瑰花的蜜饯味儿。
萧处斋心中猛地一动。
他看见小姑娘的脸蛋在他上方晃动,精巧的下颌,天鹅般优美的颈项,微微下垂的睡裙领口露出一方牛奶般滑腻白嫩的肌肤,双腿分开跨坐在他腰间。她银白长发拂过他的耳尖,像一片羽毛,撩拨着他的灵魂。
这细小的暧昧的触碰,小女孩无意识的蠕动的身躯,她幼嫩的腿儿磨蹭着他,还有,她在他心口写下的汉字,此刻骤然的、无目的无理由的,灼烧了起来。
像是刻入了身体深处,萧处斋与陆蒹葭,这六个字注定要缠连在一起,分不开抹不去。
劫缘来的漫不经心,却又猝不及防。
他长她十岁,且与她是截然不同的存在——他妖媚诱惑,女性化特征显著;她普通温和,无害而毫无城府,这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好相性。
但他舍不得破坏这样的她——纯粹美好、不谙世事,也许不适合于黑色世界,但是,很适合萧处斋。
陆蒹葭的舌头扫到了他的唇,萧处斋毫不犹豫,按住她的脑袋,顺着她的舌头吻了上去。
——清甜。
小女孩温暖潮湿的口腔,还残留着奶香味与玫瑰花香,她细小绵密的牙齿,软嫩肉感的舌头,还有,在他臂弯里发出的小声的喘息与模糊的语气词。
——阿、阿斋,好难受,不能呼吸了,快、快放开我……
——……唔、阿斋……
——呼、哈啊、唔……
她要逃开他的吻,萧处斋只微微拧眉,翻身将小姑娘压住,抬起身子不让自己压到她。
原来是这样的。
他在拍卖场,看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女孩子注定是他的了。
她们两个之间必须有什么,就算命运上没有写明,那么他也要强行与她产生什么。
所以他救了她,把她带回了家。现在,他曾经错误的视作女儿的小姑娘,正在他怀中,被他热烈的吻控制得晕头转向。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萧处斋懒得多想了。
他翻身把她置于身下,撑起身体注意不压到他,手臂铁箍般禁锢在小姑娘纤细腰间。她在他唇间小声呼吸,茫然无措。
这一场饕餮盛宴得你相陪我才会义无反顾的醉行这人间三千年。
玫瑰帝王从不动真格,一旦念起便是滔天大祸。
许久,萧处斋离开陆蒹葭的唇。温暖灯光里他眼神晦暗难辨,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轻轻扫过小姑娘染上可爱玫瑰色的滑嫩脸颊,他替她合上眼睑,用如同朗读童话的甜蜜嗓音在她耳边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