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荀』暗香浮动 第9章 第九章：我自向西

“为诛董贼，倒不辛苦，应当的。”曹操思虑一会便迅速应了袁绍的话。

“此唤你来无非是详谈作战。”袁绍唤曹操寻一地方前坐，见曹操坐了荀彧前边的个位置上，袁绍才和诸位续谈：“董贼杀我宗族，实在可恨，绍已派王匡杀掉了胡母班、王瓖、吴循等人，听闻现今挟持于帝，驱赶洛阳百姓，迁去了长安。”

袁绍话一落，便有张邈、鲍信斥骂董贼，其他豪杰莫不气愤至极的。

“先前我与韩文节共谋长久之计，欲使海内见中兴之主。如今董贼立幼君，却非汉家血脉，而公卿以下官吏都媚事董卓，何以信之！当前只应派兵驻守关津要塞，让他衰竭而亡。东立圣君，太平之日指日可待，况且我袁氏家室遭到屠戮，决不能再北面事之了！”袁绍站起来看向诸位豪杰，讲话起来竟是更为慷慨激昂。

“各关东各州、郡将领，帝幼小，竟还被董卓所控制，又远在西边，不知生死，幽州牧刘虞是宗室中贤明之人，我等都准备拥立他为帝。”一阵铺垫过后，袁绍立于中间，最终看望四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诸位以为如何？”

袁绍这一提议出来，四座皆是哗然。有意见之人、委婉相提，如袁术。但袁绍笑而不语，只听其他豪杰的抚掌、赞扬之音。

荀彧见此不免心下有所思量。袁家身世他是知道的，礼贤下士的模样的确也全，先前世家大族有聚会，与父赴会于袁府，那时见袁绍，是不喜他浮夸的作风：其人常被人簇拥，而周边人参差不齐，可见其人好夸，荀彧以为此人败絮其中，不该过多相处。现在，论带兵打仗，本以为袁绍如何有过人之处，不想是如此。

荀彧低头，避开了看向袁绍的视线，看向了自己身上的玉佩，若有所思——现盟军比董卓西凉铁骑绰绰有余，实力可比、占据道义。袁绍身世四世三公、又有拒董卓之事、族人又遇屠戮，博得道义与正义，此乃向董卓决战之机。可他为盟主，不主张去西边救出皇帝，却有其他思量，竟打算另立新帝，袁绍此举，又与董卓又何异？江山易改，则混世延续，集合将领们前来又是为何？非是讨伐、也不善纳，如何成大事。

不只荀彧如此思量，郭嘉也是，他见袁绍如此思维，断定此人必谋而后定，恐怕虽有世家资源、虽有天时地利人和，但难成事。他甚至笑了出来，回头，唤荀彧别看玉佩，在这待着，不如早回去歇息。他懒得与荀彧在这里看戏，他与荀彧向来思量一致，此时荀彧无非是给袁绍面子，可听了这如此荒谬之策，郭嘉觉得，不如卧床歇息去。

“好！袁公好计策！”

现下诸侯，有利欲熏心之人，也有忠义之人，鱼龙混杂。可袁绍身份地位在那，他做了决策，自然是大势所趋。许多人复议，竟有排山倒海之势。袁绍闻也是欣悦，他坐回主位，本欲继续发话，却听了另外一言。

“我以为不可。”曹操此时起来作揖。

袁绍没想到自己的兄弟公开不给他面子，他疑惑不已，也不爽他。可曹操偏偏大庭广众之下驳了他，为给自己留颜面，袁绍便耐心停留一阵，问曹操为何发有此言。

“我以为，将军举兵而诸位莫不响应，是因有大义。今幼主微弱，制于奸臣董卓，但没有昌邑王刘贺那样的可以导致亡国的过失，一旦任意改帝，天下谁能接受！若你们执意，那你们向北边迎立刘虞，我自尊西去。”

曹操字字说得清楚，他眉横于眼上，纹丝不动。站立目视数位诸侯，颇有气势。

在座之人听闻曹操发言，无不惊讶的。曹操所言的确有理，可袁绍才是盟主，他说一，自然有无数人前来附和。而曹操，诸位少知道曹操的，就算知道，也知道他不过是宦官之后，自然嘲笑他不自量力。

“曹孟德好勇气。”

“想逞英雄是好事，有无能力是一回事。”

“不知你如何得西向？单枪匹马，即杀董卓也？”场面有赞扬之人、亦也有嘲讽之人。多数出来，只嘲笑曹操势单力薄，也欲离了袁绍，螳臂当车。

非同其他诸侯，闻曹操之言，却让荀彧抬起头看向了曹操。曹操此言的确让他刮目相看，他认为，他与这位将领心意一致。此时诸领联盟，上上之策，应当迅速谋西，而非失勇失策后的下下策，改立岂是易事？他董卓可，他袁绍可，那么任何一诸侯又都可不是？若袁绍执意如此，则其盟必散。

“你这脾气，孟德冲个什么？伐董该徐徐计之。”

袁绍面子挂不住，他自是气愤曹操的话语，但他在乎这情分，也不愿当场斥责兄弟。想了想，倒是把目光放在了曹操后座的人身上，赶紧转了话题：“还未介绍于大家，这是与孟德一处时间来的荀彧，乃荀淑之后，他叔父乃荀爽荀司空，也参与伐董之事，可惜先丧命了。其家族刚从颍川过来，昔日被那何颙称是‘王佐之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