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M]在犯罪心理的世界做纯爱战士 第39章 From me to U

Alex被自己的意识惊醒，她睡眼惺忪地缓了会儿，逐渐反应过来自己是在Reid的家里。

她又扯着被单蜷缩起来。她依稀记得她中途好像因为Reid在动她的脸醒了一下，差点没一拳挥过去。

她像只猫用力伸展四肢，在翻滚的时候无意发现墙上贴着她写的字条，她起身撑着桌子仔细看了起来，上面被抚平的褶皱将某人当时的纠结暴露无遗，Alex心情颇好地伸手点了点字条，转身把窗帘拉开。

不像迈阿密，匡提科的阳光没有那么刺眼，她闭着眼享受阳光罩在她脸上的感觉。视觉细胞还在向大脑释放信号，各种色块在眼睛里游移闪现，像她的心情一样雀跃欢快。

她作一番简单洗漱之后到客厅寻找Reid的身影。

Reid正坐在地上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茶几上摆着的是一套棋盘，棋盘下是一个能够旋转的底座，方便他一个人坐着就能和自己进行脑力上的搏斗。

Reid太过专注以至于他没有感受到Alex就站在她的旁边。

Alex不倦不怠地盯着他的脸，他在思考时微蹙的眉毛，浅棕色的眼睛在阳光的衬托下像一颗她反抗世界赢来的玻璃珠。

光给他的的侧脸打上自然的阴影，在这片阴影中，鼻梁和微微上扬的上唇连成一片，像维米尔的画作，不用过多修饰，是几笔就能让他的光影充满和谐的诗意。

像是他经常说的数学几何和艺术的完美融合，Alex的脑海里闪现他在发表侧写时娓娓道来的表情，就像这样，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低调但沉稳的文学气息，如果他是文学教授，那一定会引得同事学生纷纷搭讪。

她视线的焦点集中在他鼻头那一块特别的骨骼和下巴上那若隐若现的沟壑上，她一直觉得Reid太没自信了，他分明长着一张想让人犯罪的脸。

这么说准确合理吗？她扪心自问，但是很快烟消云散。

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转而看向棋盘，她眉尾挑起，这绝对不是Reid的真实水平，有的人看似在下棋到心思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她出声问候神游其中的Reid。

“Alex，你什么时候来的？”他像只受惊的麋鹿。

“没多久。”Alex顺势坐在他的旁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Reid用手轻轻压了压她的头。

“饿了吗？家里没有食材了，我叫了个外卖。”Reid轻声说道。

“你可以叫我Al，我挺喜欢的。”

Alex离开他的肩膀，将腿曲起，单手撑着下巴，Reid觉得她的眼睛里充满温度。

“Okay……Al.”他像第一次认识一个人那样重复她的名字，但带着不同的像是多年的情绪。

Alex的眼睛里像从最深处绽放出光彩，吸引着他情不自禁地凝望，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光彩来自他。

“所以，你在想什么呢？”

“棋。”Reid看向棋盘。

“真的吗？”Alex摆明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好吧，我在想你。”

Reid无奈地说出实话，他曾经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工作下意识的对女朋友或者亲密的人进行侧写，那样就无法保障对方的**，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是多余的，她甚至不需要侧写就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而他说的和字面意思不一样，他止不住地在想Alex的成长环境和经历了哪些事件，还有Alex应对伤痛和悲伤的机制有多么不健康，这样的想法从醒来就开始，转换成文章都已经足够写出一片五万字的论文。

Alex明白他的意思，但她若无其事地将双手放在地面，做爬行的姿势靠近他，两张脸更近了，她带了一点莫名的浅浅的愠怒。

“这很贴心，但是我在这里，所以你不用想了。”

她也说了一个让人以为甜蜜的话，Reid也这么以为的。

“Checkmate。”

直到她在棋盘上移动一个棋子，帮在对面意识形态上的Reid战胜了现实的Reid，他才反应过来她有点小脾气了。

但Reid现在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棋盘，他在思索Alex下的那一步棋，确定了自己下的这一方会在三步内被将军后，他觉得他的技艺受到了挑战，但自Gideon以来，第一次有人在棋盘上挑战到他。

这和竞技式的不服输不一样，他反而斗志昂扬起来，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迫不及待地想要完成阅读一本好书那样的跃跃欲试。

他原本已经丧失对棋的兴趣，他试了棋盘上的每一步走法，平均每40步一盘棋，他越玩就越觉得每一个棋局都是同一个套路的不同变化，激进的开局，耐心的过招，最后将军，他明白为什么Gideon不想下棋了，他厌倦了周而复始的方式，却想要有不同的结局。

“其实我已经不想下棋了，但是我们可以再来一局吗？”

他的神采奕奕驱散了她一纳米的不满，她立刻笑出声来，禁不住在他的下巴上印上一个吻，她的鼻子碰到他的唇上，没等他的心跳恢复，她就离开了他的私人距离，好像窗外的风吹过。

“我答应你，但我们先去吃饭吧。”她瞥了眼桌上的外卖，补充了一句，“出去吃好吃的，这是一个约会，顺便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下棋了。”

——

Reid牵着Alex的手走在大街上，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他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还有她前额被风吹得翘起的发，甜蜜来得猝不及防。

他们第一次这样走在公共场合。

“这个怎么样？”Alex停在一个敞亮的西餐厅门口。

别说可不可以了，现在让他在沙滩上吃三明治他都能同意。

他们坐在靠近窗户的那一侧，他绅士地帮她把椅子拉开。Alex用眼神表达感谢。

如小强般顽强的来电在无数次被Alex静音忽略掉后，她若无其事地看起菜单，这是一家高档餐厅，周围静谧得只能偶尔听到一些小声的交谈，而在餐厅中央的演奏者的钢琴声很好的把使用刀叉和盘子的刮擦声掩盖住。

Reid在得到Alex已经选好食物的信号后叫来了服务生。

可惜还没来得及点餐就被一个陌生号码打断了，Reid抱歉地接起电话。

Alex说完自己的想要的东西之后，又根据自己的判断帮Reid点了一份，她很自信地知道自己点的就是他想要的。

“这是给你打的。”Reid将手机递过来。

Alex并没有很疑惑地接过电话，此时服务员正在向Reid确认餐品。

“Alexandra Blinton！”是Bob的吼叫声。

“Hey，Bob。最近怎么样？”

“别给我装傻，你知道我写材料写的有多辛苦吗！昨天让我跑动跑西的就算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Bob听上去气得快要爆炸。

“抱歉，你现在在哪？”

“什么？问这个干什么，不要转移话题。”

“我猜你在办公室，看看你最底下的抽屉。”Alex泰然自若地喝了口水。

“我发誓，你要是敢骗我，我就……”Alex从电话这头听到了Bob翻抽屉的声音。

“我的天，这是给我的吗？”声音突然雷暴转晴天。

她委托Kim将她绑在左腿上的匕首放到了他的抽屉下方，算是为她以后可能会冒犯到她搭档的地方提前赔礼，现在就是一个好时机。

对她来说也不是一个很大的损失，因为她给他的那把MadDog和她没待多久，但也久到Bob这类型的人会感动至极，人际关系重要一课，将自己重要的东西送给对你有接触意愿的人，好感度会暴增，Well，至少得让他以为这是重要的东西。

Alex瞥了眼眼前的Reid。

“但我以为我说了我想要Buck119，”Bob的气焰马上消下去，男人真好哄。

“不是给你女朋友的，是给你的。”

Bob语塞了一下：“……那你怎么办”

“谁说我只有一把了？”

Bob都能想到Alex那副得意的样子。有的时候她的逼王属性，还真让人恨得牙痒痒但又能笑着接受。

“Fine！你好好和你的小博士约会吧。”Bob急冲冲地挂断了电话。

Alex把手机还给Reid。

“你怎么知道我要点什么？”Reid看上去很兴奋。

“基于你眼神停留在菜单的时间和我对你的了解。”Alex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对心上人的夸奖还是很受用的，像Bob说的那样，爱装这点，是真的没办法。

“你就像福尔摩斯一样。”Reid发出赞叹。

“那你就是我的华生和艾琳艾德勒。”

Reid常常被她脱口而出的情话哽到，更多的是无法从脑袋嗡的一声冲击中缓过来。

她看上去很享受这点，总有一天他会习惯的吧。

Alex又撑着下巴看她，他想说她好像在暗送秋波，但是又用一双闪着澄清的光的眼睛望着他，就好像她的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是那样纯净。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电话？”

“我和你的关系，我的整个小组应该都知道了，这几天我在逃避他的电话，你知道那通电话代表着什么，但我没想到他会直接打电话给你，抱歉。”

“那没关系，你不用一直说抱歉。”Reid是有些欣喜的，“我知道你有多讨厌写材料。他们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关系？”

Alex没有察觉到Reid的小心思，此时她更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上的第一道菜上。

“um……我确实有当着他们的面冲下九楼去追你，这件事很容易被猜出来。”

“原来如此。”Reid意味不明。

“等等，你是在难过吗？”一贯能准确拿捏罪犯心理的Alex此时竟然无法确定心上人的想法。

“什么？没，没有。”

“所以你这是？”Alex示意他说下去。

Reid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难道他还经历着每个情侣刚确认关系一定会有的初次约会的尴尬？可是他们已经这么熟了。

“我……”

服务员这时端上第二道菜。

Thank god, Reid心里狂划十字。

Alex一头雾水，她将位子挪到Reid的身边，又把食物挪过来，两人并排坐着。

“你知道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吧？”Alex以为他缺一个身份的认可。

这让Reid被刚才喝的那口水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Alex轻轻拍着咳嗽着的Reid的后背。

“我说错了吗？”Alex对他的反应哭笑不得。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不是唯一对这种感情一窍不通的人呢。Reid松了口气，随后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因为这个郁闷。他害怕自己还处在步履蹒跚的时期，但Alex已经足够主导一切，就像他得酝酿好久才能说出一些浪漫的话，但是Alex的骨子里似乎就刻着浪漫基因，一和她说话自己的心就没办法保持平静。

他害怕自己最终会让她感到无趣厌烦，但Alex笨拙的样子让他知道，他不会是一个人。

什么东西化作蒸汽从他的身体里飞走，他终于感到了神清气爽。

Spencer Reid怎么了？这是Alex在经历他郁闷到开心情绪变化的全过程后的想法。

但她觉得很有趣。

两人莫名其妙的憋起笑来，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在一片安静中显得是那么的突出。

——

他们吃完饭后还漫无目的地四处逛了逛，Reid不厌其烦地把各个地方介绍给Alex，还顺带科普了各地历史，比如这个长椅换了几个，又转到长椅的更换历史和原因。

她夸奖他是史上最专业和有趣的导游。

接着他们坐在公园的那把长椅上，吃着刚在小摊上买的甜品，Reid发现Alex不像他，不喜欢吃甜的，只是尝个味道那样吃了一口。

“我母亲之前会做这样的甜品给我和父亲吃，但是我每次吃一口就会觉得天呐，这简直是我妈送来扼住我喉咙的新型武器。”

“这么夸张吗？”Alex的比喻让Reid想象了一下到底有多甜。

“是啊，但对于我父亲来说那样刚刚好，我母亲不愿意做两份甜度不一样的甜品，我还记得我生气得说我再也不吃了，房间门被我摔得整个房子都抖两抖，也许那就是我对于同龄人来说蛀牙少很多的原因吧。”Alex故意露出整齐的白白的牙齿给Reid看。

Reid突然觉得她像个顽皮的小孩。

“我还不知道你小时候这么调皮。”Reid一直认为Alex小时候应该比较安静和早熟。

Alex又吃了口Reid手上的甜品，甜得她的头忍不住地抖抖，像吃到柠檬的婴儿，她决定不要再尝试了。

“我也任性过一段时间。”她陷入回忆当中，想起当时她还会因为父母不给她做什么而大发脾气乱摔东西，结果被禁足一个月，等解禁的那一天，她为了气父母把幼儿园的一个小男孩带回家里，说是她的男朋友，把父亲气得够呛，但是母亲倒是笑得花枝乱颤。

Reid听Alex的描述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我被惩罚，就会被罚到户外不给回来，禁足对我来说反而是奖励。”Reid想起自己的童年，“你还记得幼儿园的事吗？”

“我甚至还记得当时闻到的栀子花香。”

Reid看到她闭上眼抬头迎接着天空，像是在重现当时的时光，他还看见她嗅了嗅。

“It was a good time.”

他还看到了在她这个年龄很少看到的对当时的惋惜。

“对过往记忆的回想是一个人特有的权利，但是当你能完完全全记得一切的时候，这反而丧失了其中的韵味，你没办法改写记忆或者重组记忆来欺骗自己。”

“你希望改写记忆吗？”Reid好奇地问，他还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是啊，有的时候，但Hank和我说过，这让我变成了一个更好的人。”Alex眼里含笑地看他。

“你不同意。”

Alex想了一下摇摇头：“不是不同意，只是记得太牢，有时候也会想要忘掉，就像往你脑神经当光盘刻一样痛苦。”

Reid拉过Alex让她直视她，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会永远记得这个时刻，也希望把你不好的记忆用新的记忆覆盖掉，你知道，像柯南道尔写的那样，阁楼记忆理论，把那些不好的回忆扔掉。”

“有你这个决心，我觉得什么事都可以发生。”Alex看他像教徒立下誓言那样虔诚。

她用指腹蹭了一下他的胡子。

“该帮你刮掉了，但我觉得留着还挺帅气的。”不顾Reid阻拦，她还捏住他的下巴左右晃了一下，像个十足的流氓。

“你还记得那个男孩吗？”

“什么男孩？”

“就是那个带回家的。”

“哦！”Alex恍然大悟，“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就随便点一个看的顺眼的说，嘿！你，和我回去。”

“哇，你……听上去像个小霸王。”

“我决定使用我保持沉默的权利。”Alex不否认，她一直是咽不下闷气的那种人，“你呢？”

“我的童年没什么特别好玩的，就是呆在屋子里看书，我的父亲偶尔会带我去打打球，但我一般都是看着的，我对运动实在不怎么在行。”

“没有喜欢的小可爱之类的？”Alex故意逗他。

Reid沉下来，这让Alex知道他可能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

她盖住他撑着凳子的手：“你不愿意说的话就可以不说，过去的事已经在过去了不是吗。”

“我十二岁的时候，跳级上了高中，那时候有一个可爱的女生，说想要见我，但是必须戴着眼罩，后面就是……她当着一群人的面把我的衣服扒了。”

Reid简单地说了事情的经过，他紧抿的嘴和紧绷的下颚透露出了这件事对他的影响。

“Spencer，你知道吗，要是我当时在你在的高中，我一定会向你提出约会请求，顺便把那群人狠狠地揍一顿。”她先是皱着眉头，不带有任何可怜意味地抱住他。

“你才不会呢，你应该会和全校最帅气出名的橄榄球队队长约会。”Reid笃定地说。

Alex觉得荒谬，她离开Reid的怀抱，拉开两人的距离：“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清楚，但是你长得好看，还会那些孩子们觉得酷的东西，而且我坚信你能够让所有人都喜欢你。”

“但我只想要你喜欢我，他们都是乳臭未干的破小孩，而你，Spencer Reid，十二岁上高中，智力上碾压他们，品德上虐杀他们，你比他们好一万倍。”

“我……”Reid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这些不是讨人喜欢的点。”

“你知道在某些国家你的这些特质会被供起来的对吧。”Alex抿起嘴睁着眼睛还带着小幅度点头地坚定地对他说。

“我知道。”Reid无力的说，但不知道Alex的话头指向哪里。

“这说明不是你的问题，是环境。”Alex做出结论，“看上去酷且放荡不羁的性格特征在校园里席卷，那些看上去不酷的，书呆子的，遵守规矩的那些美好的特质像是被这个国家的初高中生以自诩受欢迎的浪潮当做附加伤害卷走。”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意识不到这点吗？”Alex自问自答，“因为他们都是一群蠢蛋。”

“你说得对。”Reid笑得很可爱。

“我从来不想和他们那些人约会，反而因为不想融入他们我也成为了被霸凌的一员。”Alex淡淡的说。

“怎么回事？”Reid很惊讶。

“当时我的脸还偏向东方一点，你知道的，没事找事，不过你放心，我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Alex像是回想起当年的趣事，还配上了肢体动作，“那次之后他们就知道了以后最好别靠近我，也别和我说话，烦得很。”

Reid哈哈大笑：“我希望我当时也有你这样的勇敢。”

“你现在就比任何人都勇敢，现在就…很好。”Alex捧起他的脸，用鼻子蹭了一下他的鼻子，他真的觉得自己就像Alex说的那样。

——

十年后Reid回想起这个时刻，他会想起一个名词——Mental flow，这是由Mihaly Csikszentmihalyi提出的概念，心流是指人们在做某些事情时表现出的全神贯注、投入忘我的状态。这种状态下，人们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并且在当前事情完成后产生一种充满能量并且非常满足的感受。

完美地体现在他和Alex身上。

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中，时间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它的流逝受到观察者参考系的影响。

他多希望他和Alex在一起时时间慢下来，这样他和她牵着手回去的半小时就会变成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

——

回到Reid家后，本想晚点再走的Alex被一通电话叫走，她拿起行李和Reid告别。

不舍的情绪像是打球那样在两人之间来来往往，有的时候轻一点有的时候重一点，有的时候近一点有的时候又远一点。

Reid坚持要送她到停车场

“下次见，Dr.Reid.”

Alex和Reid吻别后就将车开走了，看上去很潇洒，如果忽略她盯着后视镜里向她挥手的Reid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