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西杰克逊/PJ】执政官日记 第10章 ΓΝΟΘΙ ΣΕΑΝΤΟΝ【露】

标题源自最著名的德尔菲箴言：know thyse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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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必须死。

因为她是四年前罗马大火的罪魁祸首。

四年前仲夏的那场大火让所有罗马人都谈之色变。那本是一个寂静的夜晚，可circus maximus附近的不知为何被邪恶的火苗点燃，恰巧途径罗马的西南风让本是虾兵蟹将的小小火苗变成了横扫一切的百万大军，在罗马的街道上浩浩荡荡地行进着，沿途一律烧杀毁灭。布匿战争、高卢战争的纪念牌坊瞬间化为乌有，居民楼阁、商铺店面，甚至政府衙邸都无法幸免，而在恺撒的金色宫殿里，尼禄对着自己的**雕像唱着“伊利昂陷落”。

他捧起自己的里拉琴，斜眼看着露。“我可怜的小女巫，如果你不逃跑，如果你能按我说的那样控制好自己的能力，或许这些建筑和人命就不用消失了呢……”

露颤抖着啜泣，不敢抬起头来，只是呆呆地看着脚下的地面被泪水和血浸湿，比起承受这样的茫然和痛苦，她更想死去。

她想要回家。

紫袍的男人抱起自己的里拉琴，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没办法，是你自己不听话，这下我只能杀了你呢……”

尼禄挥挥手，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手持和她体型严重不符的剑，颤颤巍巍地走进房间。露见过她几面，她也是被尼禄收养来训练的女孩。

梅格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露，然后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尼禄。

尼禄起身，走到梅格身边，俯下身子，臃肿肥胖的脸上堆着虚伪的慈爱。梅格支支吾吾地说：“尼禄……外面起火了……我好……好怕……”

男人猪蹄一般肥硕的手指捋了捋梅格的头发。“看看这个女巫，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你恨她吗？”

小女孩开始发抖，稚嫩的声音里满是乞怜的迹象。

“听话……”尼禄凑近梅格的耳朵，半威胁半蛊惑地劝道：“要勇敢，现在杀了她……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不希望看见她活着，否则……”

“野兽……”梅格支支吾吾地说，“不——尼禄，我不要！”

尼禄站起身来，转身就走，用爽快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语调说道：“别让野兽醒来。”

镀金的铜门关上的一刹那，梅格的泪水立刻决堤。她颤颤巍巍地看着手足无措的露，稚嫩的哭声在偌大的豪华大厅里回荡，“怎么办……我必须杀了你……”

露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梅格杀了她，自己也不会有怨言。她们都太弱小，太无助，太悲痛了。如果自己的死能换来另一个女孩的生，那也值得。

“动手吧。”露轻声道。

“不要！”梅格叫道，“我的爸爸……他给我说我，每一个生灵都应该被给予生长的机会！”

Ah……Every living thing deserves a chance to grow……

露不知道究竟什么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如果这句话实现，那罗马人赖以生存的奴隶制也将不复存在，角斗场不会再有观众，边境也不会再有劫掠，不会有一车车的财富运送到永恒之城。

“你能不能跑掉，这样我就不用杀了你了！”梅格的声音不停地发抖，她看上去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动物，虚弱而不知如何面对险恶的世界，露想起了在色萨利的牛车中的自己，心底忽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同情。

是啊，她想要离开这个世界，但是却没有考虑过会继续活下去的人的悲哀。如果梅格今天杀掉了自己，那这个单纯的女孩就会永世手上沾血。她会被复仇女神诅咒，在被死神收割生命后，会在惩罚之地被判处西绪福斯那样永恒的刑罚。

世界在那一瞬间豁然开朗，露明白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她要活下去，她要回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眼前的女孩。

露艰难地起身，拂去梅格脸上的泪珠。“听着，我不会死，野兽也不会伤害你。今天晚上这里会有一具尸体，但那是一块石头伪造的。”

“就像瑞亚（Rhea）对克洛诺斯（Cronos）那样？”梅格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样抬头。

“没错。”露深吸一口气，她即将要做一件从未完成的事情，关乎两人的生死。“你看见了列柱中庭后面的那块大石头吗？尼禄修建金宫所需要的石料，如果少一块，并不会引人注意，我会用幻术让那看起来像是一个人的尸体。”

梅格把手放在泥土中，潜藏的种子立刻发芽，细细的藤蔓看似娇弱，而成百上千聚集起来，将列柱中庭里的一块人样大的石头抬起，运到了大厅中。露蹲了下来，沾满泥污的手轻轻抚摸着石头，她低语道：“你也想要回归泥土中吧……请代替我。”她想象着石头变成了自己的样子，而自己变成了一块石头。她听见了梅格的惊呼，露知道自己成功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在露的记忆中模糊了，或许是因为自己是一块石头的缘故。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尸体被几个奴隶扔了出去，她们似乎在抱怨露怎么这么重，而尼禄却并未注意到异样，梅格完好无损地离开了。

露趁着黎明前的夜色溜了出去，尼禄还在天台上得意洋洋地唱着歌，没人注意到她。她“滚到”大街旁，变回人形。

她会在火灾中活下去，这一次，为自己而活。她会比虽然拥有魔力但委身于丈夫的母亲活得更好，她会比卖掉自己的父亲的期望中活得更长，她会比尼禄想象中更强大，直到有一天，她可以救出尼禄“收养”的其他有异能的孩子。

在骇人火光中，杂乱的叫喊中，令人眩晕的热浪中，她看见了一双手向她伸过来。

“我是医神殿的塞西尔，你受伤了，我们要把你带回去。”

四年来，尼禄的宠臣换了又换，一个个横尸街头，现在，唯一知道露真实身份的人，估计只有梅格和神殿里的人了，所以当被砍掉双手的凯尔特女人Luguselwa叫她“放火的女巫”时，露就知道了她是梅格的人，“朱庇特胜利的那天，就是Jupiter Victor 神殿的周年祭，帕拉丁尼的种子就是梅格，现在就是时机复仇第一步最恰当的时机，梅格需要露的接应。

同时，露不想把塞西尔牵扯进来。观星？或许真的有，但那只是借口，她只是需要借着夜色潜入帕拉蒂尼的皇宫罢了。

假死的身份就是露最好的掩护。戒备森严的帕拉丁尼山上的任何守卫都无法料想到四年前抛尸街头的女巫会卷土重来。在神庙的四年，露也不是白度过的，她的魔力增长了不少，好到可以不动声色地把别人的鼻子变没（啊不，不包括这个）。她的熟练地隐身，穿梭在无数贵族名流的别墅中，很快就找到了多年前自己居住的房子。

找到梅格更有难度了。错综复杂的庭院不少还亮着灯，夜晚的帕拉丁尼山并没有抛弃享乐，奴隶们趁着主人在卧室嬉戏躲在房间里窃窃私语，贵族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不知密谋着什么，个别中庭里无比热闹，不知是哪位又被捉奸了，又或许只是个骚乱的晚宴？

月光透过南欧并不怎么厚的云层在花园的大理石地板上画下摇曳的影子，露每踏一步都好像在影子编织的幻梦上。

露好几次被差点发现，不过错综复杂的地形给了她不少躲藏的契机，终于，那天晚上，她回到了承载自己无数噩梦的别墅前。

露清楚尼禄的守卫一定略通魔法，能看出有人隐身，便提前准备了些魔药，扔到附近的草丛里，在残月的照耀下，药水慢慢挥发，上浮到空气当中，很快就放倒了护卫。她不敢松懈，事先踩点让她知道换班时间非常紧凑，她必须在下一班守卫到来前逃走。

幸好别墅内部有人接应，露很快在几个奴隶的带领下潜入，不一会儿她就看见了已经等待一段时间的梅格。她身着奇同袍，不像其他女子一样遮住膝盖，而是把裙摆绑在腰上，这样方便训练。

让露惊讶的是，她旁边还站着一个威尔一般大的男孩——满脸麻子，棕发微卷，身体胖嘟嘟的，活像一只小猪。

“这是阿波罗。我是说，那个神。”梅格挑挑眉毛。

你好，莱斯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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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ΓΝΟΘΙ ΣΕΑΝΤΟ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