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男人懒洋洋的看了眼抓着自己的袖子葱白的手,因为太用力而泛着微红,扬了扬眉,这才将目光移向女子清冷的脸,难得的沉默了一瞬。
良久,盯着她的眼,才缓缓笑着说:“姑娘以为我是谁?”
“你想我是谁呢?”男人漫不经心地歪了歪头,说。
暧昧中带着些不明不白的意味。
突然女子心里有个声音在说:“相柳,他就是你对吧,你是不是在透过他的脸看你自己呢?”
女子,也就是相柳抿了抿嘴,执拗的又问了一遍:“你真不是他?”
“我大概不是姑娘口中所说的那个人。”
相柳怔住,敛着眸不由呢喃:“对,你跟他不一样。”
你和我不一样,虽神族也常变幻样貌,但无论你如何变幻,也终是不是我,况且……不过是张脸罢了。
这张脸的主人如今生性洒脱,自在且快活……
同他是极其不同的……
饶是见过他真容的玟小六也不一定能辩得出来。
男人笑了笑,并未接话,只是深邃的眼里有些不易察觉的异样。
“抱歉,是我叨扰了。”相柳说着,不待对方出声,便转身离开了。
然而当他转过身的那一刻,一道温和的目光一直紧跟着她,直至她完全离开他的视野中。
身侧的男子饶有兴趣的肘了一下他的肩,调侃道:“防风兄,怎么,瞧上人家小娘子了?要不要我帮你打听打听她是哪位氏族小姐?”
防风邶眼中笑意更甚了,却是轻轻摇了摇头,温声道:“会再见的。”
他知晓相柳心里在想什么,他虽和相柳长得一模一样,但他是防风氏的防风邶,不是辰荣军师相柳。
*
操练场,一个挽着弓箭的男人对着远处的靶子射了一箭。
站在身旁的人,亦射了一箭。
均不是十环,一人看着靶子上的环,笑说道:“我们射不中没关系,只要有人能射中就行。”
岳梁垂眸抬起手中的弓箭,慢慢挽开,言辞间尽是狠厉:“天下箭术,有谁比得过防风氏呢?只要我们能够驱策驾驭他们就好了。”
“正是如此。”身旁人道。
西炎城,岳梁府。
岳梁在府中宴请大荒内中原各大氏族的世家子弟,好不热闹。
男客们在外苑饮酒作诗,品茗闲聊。
女客们则在院内齐坐一团说着趣事,下着棋作着画。
外苑的亭子旁,相柳扮作女子着着一身白衣不经意间闯入这静谧之地,无人知晓他是如何进入这府中的。
他只是抬眼便见着一人指尖轻点了一下深褐色的酒杯懒懒的倚靠在小塌上,指尖修长,宛若一件独一无二的精贵物件儿没有一点瑕疵,藕荷色的衣袍往下缩去,露出半截白皙的腕,他好似没察觉身后有人靠近,若无其事地提着酒壶自顾自的斟酒下腹。
相柳见这人的背影有些熟悉,轻步靠近绕到他的面前,半信半疑喊道:“防风邶…你在这里做什么?”
相柳不敢确信自己的肯定,只是那熟悉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眼前这个人大概就是防风邶吧,他几百年前在极北茫然丢失的一条命,那股微弱的感觉他依旧感觉得到。
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何他会同他长得一模一样。
“你悄悄走到我身后,我猜不透你想做什么,竟生出了奇思遐想,没想到姑娘竟是真的认出了我。”男人嗤笑一声,眼中是漫不经心的笑意,微抬眼帘,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尽。
相柳眸子微眯,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但奈何对方的面上除了风流的笑别无其他。
看上去满是不正经。
“姑娘如此看着我,我倒还真是你口中说的那位了。”
“你是他吗?”相柳明知对方会什么却还是想追问着。
男人闻言仰着头闷声笑了几声,继而抬眼看向相柳,那一眼很是平淡且直白,不带着任何对某些事物的不堪**,似乎有要把他整个人看透的错觉。
“我似乎已经回答过姑娘这个问题了,不是吗?”
这莫过于问过的话再问第二遍就有些纠缠不清。
不过相柳并没有收回放在防风邶身上探究的目光,防风邶亦没再续饮杯中酒,二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瞬,答案便不言而言地被揭开,心里明了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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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鸿门宴(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