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防风邶答应了教小夭射箭后便日渐忙碌了起来,就相柳居住的那个屋子住下。
惹姑娘欢心可是防风邶的拿手绝活,更何况是小夭。
他开始同小夭制造偶遇,总是不经意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夭同其他女子不一样。知书达理,琴棋书画这些她根本就挨不着边儿。
该说她像什么……
啧。
应是男子,犯浑儿,皮得很。
小夭对着他总是欲言又止,防风邶知道她想说什么,却是装傻,不给她正面回答。
让他日日在皓翎王姬的眼皮子底下装好人已经是他的极限,他根本做不到时时在相柳有些许惦记的人面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更何况相柳还很在意她。
那种在意大抵超过他。
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很吃味。
但小夭的确很有学习的天赋,短短数日射箭尽已超过常人,所谓是箭无虚发。
……可以出师了。
防风邶慢悠悠的想,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相柳了。
*
话说防风邶教习的日子渐进尾声,小夭赠了一个小东西给他,虽不知是何目的,但防风邶自有法子弄清楚。
若是让防风邶知道小夭也不知那东西是什么不得气笑。
分别那日是在歌舞坊,防风邶总在闲遐之时带小夭流恋于烟花柳巷间 ,清脆的歌喉如夜莺般曼妙的舞姿在帷幕间若隐若现,勾人心魂。
防风邶眼神半是清明半是迷离之态,就着酒杯一口一口品着,小夭从外面进来,步子轻盈,在防风邶旁坐下,拉着食盒。
把食盒轻轻放在案上,一层层打开,将色泽亮丽的食物端出来摆放在防风邶面前,布于侧,带着点讨好的意味,说道:“我下毒的手法无人能比,厨艺也还不错,喏,你尝尝看味道如何?权当你教我射箭闲玩的谢礼。”
小夭也说不清楚什么,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就是她所熟知的相柳,只是她不敢妄下定论,左右敲打对方也不加理睬,是以她不得不试探一二,用有毒的食物。
防风邶闻言轻轻瞥了她一眼,嗤笑一声,放下酒,拾了筷不紧不慢地吃着,边吃边饶有兴趣的瞧着歌姬舞娘。
末了吃完,他将筷子放下,品了一口酒,摆了摆袖,双手负于身后,留下一句“尚可”便走了。
没有多余的话。
简单,生硬,不留余地。
他走时穿梭于舞娘中,像被簇拥着,却偏偏单影孤人,如冰冷至极的雪般让人无法触及,好似方才还留恋于世的人不是他。
是也不是。
小夭没有上前阻拦,她心底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只是有种即若失的感觉让她抓也抓不住。
*
防风邶常常玩转于市野之间,自然也就结交了很多人,没过多久便从一家隐秘的客栈老伯那晓得了小夭给他的东西是什么。
看谁都深情的眸中透着几分戏谑几分苦恼的神色。
蛊啊,他知道该用在哪里了。
*
白玉似的月孤挂于空,夜色朦胧,风微冷,家家户户烛光乱人眼。
新年伊始,新旧换新,阖家团圆,好不热闹。
辰荣府,凉亭
小夭等人围坐在一起共享家宴,举杯换盏之间,不知是谁起的哄,涂山璟无奈一笑,指尖轻抬,琴弦在他指尖下跳跃,琴音袅袅。
温柔缠绵的歌声在寂静的夜色中缓缓吐出,小夭被丰隆和馨悦等人起哄,饮酒过后的脸微微发红,足尖轻点,葱白的指半遮在眼前,随着歌声慢慢打开,步子有些摇晃不定。
小夭醉红的眼时不时瞥向弹琴之人,带着温柔的笑。
月光银席而下,有美人吟歌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