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 防弹少年团]忆初 第10章 C.10 错觉

返回金泰亨办公室，脚踝处开始隐隐作痛，何忆初意识到自己需要休息，便在沙发上坐下，身体放松下来的她打了个哈欠。几份暖意的阳光从百叶窗穿透进来，她敌不过沉重的眼皮睡着了。

再度睁眼时四周明亮得有点刺眼，她揉揉双眼，发现光源来自办公室的灯，外头早已夜幕降临，她立刻望向办公桌，金泰亨正坐在那里，握着中性笔的手一刻也没停下。

她不愿出声打扰，直到金泰亨完成手边堆积的工作，伸伸懒腰放松，才想起此刻办公室并不只有他一人。他抬头，正好与何忆初四目相对。

手术结束是好几个小时前的事了，他一推门便看见睡在沙发上的身影，金泰亨无意叫醒她，开始批阅检查报告，怎知做了这么久。

“怎么不先打计程车回家。”许久，他率先打破沉默。然而说完猛然想起她暂时不方便行动，连忙补上一句：“抱歉，忘了你扭伤脚。”

她摆摆手表示不介意，垂下头对自己深呼吸了一口气，冷不丁低声道：“……其实，也不完全是扭伤的关系。”

闻言，金泰亨挑眉，似是不解，那头先是沉默，直到他忍不住想抬眼看她，她的声音忽地响起，还带了点刻意为之的笑意。

“今天这种日子，我不想一个人。”

闻言，他愣住了，立刻抬头，发现她的目光并不在他身上，只是盯着虚空发愣。

说来奇怪，她人就坐在沙发上，在他目光可及之处，可那一瞬金泰亨却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自己压根不了解这位青梅竹马的感觉。

正如他总是难以察觉被她深藏的情绪，反观何忆初却轻而易举看穿他。

他盯着她经过包扎的脚踝，转移话题，“你受伤了，刚才怎么不说？”

说实话他有些懊恼自己没第一时间发现，一心只顾着赶回医院。

“我本来想到了医院就说的……”

“扭伤可大可小，你大可直说，别老是看我眼色。”他说到这里，不禁正色。

被一语中的，她心虚转开视线，“知道了。”

金泰亨来到何忆初跟前，蹲下身仔细打量她的脚踝，“轻微扭伤。应该过个几天就会好转。”

说完，他将一只手伸到她面前，用眼神示意她握着，无所适从的何忆初先是盯着他出神了一会，才搭着他的手缓缓起身。

“走吧，我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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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金泰亨所说，何忆初的脚踝两天后便能自由行走了，周末下午她接到了郑号锡的电话，问她是否有意来参观他的新画室，顺便考虑要不要租楼下的空房，她一口答应。

郑号锡带何忆初去的地方并不远，他熟门熟路拐了好几个路口，最终在一个稍微偏离市区的大楼前停下脚步。

大楼虽位于街道转角处，却意外地不起眼，这会行人零落，少了一份城市的喧嚣感，多了一份与世隔绝的疏离感。

他们上了二楼，郑号锡掏出钥匙开门，回头面露窘迫地对她说：“抱歉，有些行李还没整理好。”

何忆初表示无所谓，淡淡的颜料味道随着她踏入画室飘入鼻中，环顾一圈，面积正如一间公寓套房，设备齐全，看得出生活的痕迹。

但绝大部分的空间还是留给了作画，满眼只见形形色色的油画或水彩画，有的置在地上有的挂在墙上。画架上夹着一张空白画纸，颜料用具就放在画架下方，是手一伸便够的着的位置。

“这么看，你平时都住在画室了？”

“对啊，省得来来回回。”郑号锡应道，边忙着收拾地面四散的报纸与画纸。

二楼的视野极好，拉开窗帘，外头的阳光迫不及待透进来，在木质地板上投下四四方方的影子，站在窗边不仅能欣赏楼下的风景，还能将对面的街道一览无遗。

“楼下的房间格局和这里差不多，你可以先到处看看。”

她到处绕了一圈，没多久回来对郑号锡说；“号锡，这里挺适合住人的，离我上班也不会太远，我想租下来。”

他喜出望外，“太好了，等会去找房东太太谈谈。”

她点点头转身，脚下却不慎勾到了什么，所幸郑号锡眼明手快冲上前扶着她才躲过一劫，她可不想毁了这里任何一幅画作。

“没事吧？”他第一时间关心道。

何忆初心有余悸摇头，低头发现差点绊倒自己的是一个纸箱，纸箱里收纳了许多杂物，她的目光立即被搁置在最上面的一张照片吸引，怀疑自己看错，弯下身再次确认，语气激动，“这不是篮球队第一次代表学校出赛的照片吗？”

“没错。”郑号锡清楚她难掩兴奋的原因。

与他一样，金泰亨也曾是篮球队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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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场上比分胶着，谁也不遑多让，比赛进入白热化，气氛紧张刺激。

现场的呐喊助威声不绝于耳，坐在观众席的何忆初目光随着一道身穿红色球衣的身影灵活穿梭于对手与队友间，不禁手心发汗。

伴着裁判的一声哨响，四周的观众激动起身喝彩欢呼，视野被遮挡，她被迫跟着站起来。

金泰亨与队友以惊险的比分赢下了这场比赛，他们欣喜若狂抱在一块，转身之际，他的视线划过黑压压的人群，寻找熟悉的身影，几秒后，他瞥见一道努力踮起脚尖探头的身影，不假思索高挥双手，随后伸直手，比了个V字手势，咧嘴灿笑。

几经挣扎才得以看清场内的何忆初恰巧看见这一幕，也高举起手，竖起拇指，回以一笑。

比赛正式结束，金泰亨像是忽略周遭，眼中只剩下她的存在，神采飞扬朝何忆初奔去，她将早已准备好的矿泉水递给他，顺手用毛巾替他抹去后颈的汗水。

他滔滔不绝分享赛后感想，她微笑，后方传来队友的呼喊。

——喂金泰亨，我们待会吃烧烤庆祝一下！

金泰亨拿过她手中的毛巾，擦拭脸颊，转身道。

——你们吃吧，我约了人。

话音刚落，连声抱怨顿时此起彼落，他抛掷脑后，笑嘻嘻看着眼前的人。

——我们也去庆祝一下吧。

——你不跟他们一起吗？

她迟疑望了望他身后仍在摇头碎碎念的队友们，金泰亨因为她爽约多少让她过意不去。下一刻，她目光不期然对上了不远处的郑号锡，对方只是一边擦着身上的汗一边静静看着他们，令她更加过意不去。

——没事，他们爱嘴碎。上回老田还因为女朋友一句我想你了，就把我们一群哥们抛在KTV冲去她家了，那没良心的家伙。

何忆初安静听着，直到女朋友三个字灌入耳中，她收拾的动作停顿，隐隐感到心脏一阵不可思议的跳动，甚至仿佛还有一瞬的天旋地转，想抬头观察金泰亨的表情却不敢，等她做好准备时，话题早已改变。

——不说这个了。我们去吃冰淇淋吧，你要什么口味？我想要草莓……

她有点沮丧垂下头，此时才留意到金泰亨膝盖上的擦伤，成型的血珠子正细细冒出来。

——你受伤了，泰亨。

他不以为意瞥了眼。

——应该是比赛时弄到的吧。

——我帮你处理下，弄到水会痛的。

话音刚落，她不由分说拉着金泰亨坐下，他深知拗不过她，也就由她去了，盯着她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纸巾以及一个创可贴，静默了片刻，忍不住开口询问。

——忆初，你随身携带这些东西，是因为我吗？

——只是以防万一。

她浅笑着回答，仔细将血擦拭干净，再小心谨慎地贴上创可贴，何忆初的手劲格外轻柔，毫不马虎。金泰亨一手托着下巴，注视着她全神贯注的模样，不着边际开始喃喃道。

——……你知道我们篮球队有个队员，经常和我们炫耀他女朋友多温柔多黏他，结果他女朋友今天根本没来看球赛。

闻言，何忆初反射性嗤笑着调侃，随后抬起金泰亨另一只手臂确认是否有忽略的伤口。

——金泰亨你得意什么，连女朋友都没有的人。

——可是我有你啊。

金泰亨说得过于毫不犹豫，过于稀松平常，她愣了一下，目光一点一点上移，触及说那句话的主人不躲不闪的眼神，眼角还带着不仔细看便会忽略的笑意，领悟到他不是在开玩笑。

突然觉得他身上传来的温度高得烫人，她迅速抽开。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咳了一声，她飞快撇开视线，很快察觉体温升高的人是自己，她不清楚自己此刻在他眼中是怎么样的，只能佯装冷静。

——嗯？交女朋友有什么大不了，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金泰亨嘻皮笑脸应着，却没留意到面前的人神色转为暗淡。

——……你懂什么。

她赌气咕哝了一句。

——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最好一辈子不交女朋友！

金泰亨刚凑过头好奇，却被她一句话凶回来，靠得太近，他清楚看见她微微红了眼眶，仿佛还能隐约窥见她眼底的泪水，不禁讶异挑眉。

没料到自己的无心之语会引起如此剧烈的反应，他立刻放轻声音安抚，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脸色。

——好啦好啦，我是说现在嘛。走，我请你吃冰淇淋，你要什么口味的？

冲动之下将气话脱口而出本就让何忆初心有愧疚，没多久小声回了句。

——和你一样。

——没问题！今天我们吃哈根达斯，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你知道吧，忆初？

金泰亨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走出篮球场，她亦步亦趋，默默擦掉眼泪，盯着他的背影。

说实话，她讨厌嘻皮笑脸的金泰亨。

但她更讨厌总是反驳不了那张笑脸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