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会再过一段时间才来找我。”鬼狐天冲放下手里的文件,对我说。
这办公室大概也是后来招募金和紫堂幻时候的办公室?棱角分明,简约大方......我分不太清。
我倒是不想来,但是近来和大家相处那种说不出的尴尬越来越浓,有种潜在的压力驱使我来到这里。
“最近熟悉了一下情况。”我客套。
“觉得这里怎么样?”
“挺好的,大家特别团结,气氛融洽,积极向上。”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不习惯。”
“嗯,哦,呵呵,到新地方总是要适应一阵子的。”
我俩面对面认真凝视对方,他不动我不动,我不动他不动,一时相顾无言。
良久,他轻咳一声:“不用假装了,我知道是你。”
你又知道了。
“你知道我是谁?”
“是的。”
“我是指......?”
“当然,毕竟你们俩看起来完全不一样。”
啊哟,这就......
嗯,他选择上来直接点题,就选择来说,也不算特别出乎意料。
“这里怎么样?住的还算合意吗?”话题又转回来,他又问了一遍,好像多在乎我的看法似的。
“非常好。你的确是个人才。”这话不假,在建设团队的方面,我的确对他心悦诚服。
“承蒙夸奖。”他笑了笑,但是始终不肯主动展开话题。
嗯......对话抛了几回合,虽然没露怯,一问一答应付住了,但也没有什么意义。
“你应该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来的吧?”我问。
“您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他开始用敬语了。
“你觉得呢?”
“有几个猜测,不过不确定您是为了哪一个,或者准备第一个说哪一个。”
这样兜圈子没有意思,他肯定比我有耐心。
“之前你派人捉过我。”
“事实上那是邀请,而在您不愿意后我也立刻让他们停手了。”
言语的艺术。话术。也叫诡辩。
我不太喜欢。
“邀请的话,本人亲自来才更有诚意吧?”
“以您的个性来说,会觉得更突兀才对吧?”
我盯着他,然后我们同时笑了一笑。
“说实话,您和她之中,我更欣赏您一些。您看起来是更愿意合作的类型。”
“这话你和她也说过吧。”
“不,怎么会。”
我对他这份圆滑已经十分厌倦了。
我直截了当地问:“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您的真实名字是什么呢?”
“什么?”
“坎蒂丝不是您的真实姓名吧。我想,我们的交流总要有一个建立在真实之上的良好开始。”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又知道多少?我有些在意了。
他塑造出胸有成竹的气势,而我开始有些相信了。
可恨的话术。
可恨的鬼狐天冲。
“......抱歉,我现在还不想说。”你要是有那个本事,就只管凭本事调查到底好了。
鬼狐天冲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好吧,虽然有些遗憾,但是看来您现在还没有完全信任我。当然了,考虑到您的处境,我完全可以理解。”
这话是故意让我愧疚,但是尽管知道这个套路,我还是如他所愿,的确感到过意不去。
我意外不擅长应对客套话,这也没办法。
谁会嫌礼貌太过?
“主要是这一切都太邪乎了。我在很多故事里都见过,名字是很重要的存在,尽管这里还没有看到相关证据,但我觉得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我坦诚道。
“您的警惕心很高,不过这并不是坏事。”鬼狐天冲说,“您今天还有什么别的事想要问我吗?”
我明白这是在下逐客令了,既然我什么也没告诉他,自然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问他些什么,我起身准备离去,“没了。你继续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请等一下。”
他拿出了一份文件,调出的图像非常眼熟,是一个圆圈——是我的元力技能。
不灭泡沫。
“既然想要合作,我总得展现出诚意。”他颇为无奈地说,“原本是想作为交换筹码的一部分的,但您过分警惕,只好我先迈出第一步了。”
鬼狐的嘴,骗人的鬼。你刚刚才说过警惕心高不是坏事,便又以此来挤兑我。
若要硬气点,我应该走的。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亘古不变的道理。
但是、但是——
他似乎知道一些秘密,那些他故意说出来的、似是而非的、有关我来处与我自身的话语,他是否能告诉我,我是否还能回去?
这是我无法拒绝的诱惑。
这有关我一切动机与目的。
我复又坐下:“麻烦你了。”
他便又笑一笑:“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