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起工作、吃饭,时间流逝,对话累积,亲密度增加,我还是不可避免的加深着对于大家的认识。
阿姆斯壮先前是个砍柴工,双臂粗壮有力,现在的元力技能是巨大的斧子——在这里基本上每个人不会太避讳说出自己的元力技能,不过一般也不会像阿姆斯壮这样闲聊时就说出来——专门给我们解释过他的名字,Armstrong,意思是臂力强健的人,通俗易懂到有点好笑的地步。他不识几个字,但是提起自己名字的时候总是很骄傲,说这是他同样不大识字的老爹的得意之作。他生活的星球树木丛生,人们都以砍柴为生。“但是这样是没有前途的,”阿姆斯壮说,“树会有被砍完的一天,现在我们星球的树就已经比以前少很多了。我想给大家找一条新的出路。”
灰色头发、浅褐色眼睛的达斯特也不识字,在参加大赛之前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大赛根据他的发音给的拼写是Dust。达斯特和金一样来自一个矿山星球,他不好意思地说:“我平时总是受到大家的照顾,所以我也想报答大家。我们那里生活条件太恶劣了,我希望能改善大家的生活条件。”
达伦则是个瘦弱但很有算数天分的年轻人,经常帮鬼狐天冲做文件的数据处理。Darren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意思是有成大事业的潜力之人。他有个心爱的姑娘,但他总是不肯说出她的名字。他来自一个治安很差、人们多是偷鸡摸狗之辈的地方,他说过那地方的名字,但是太拗口了我没记住。下一次有机会我再问问他。在那地方力气和肌肉比脑子有用,拳头大的说话也比较有分量。在他出发之前,他偷偷喜欢的姑娘和一个肌肉发达的壮汉在一起了,那壮汉嘲笑他说他一辈子不可能凭脑子出人头地。他说那家伙浑身都是肌肉,脑子里被肌肉挤得也没有几两脑子,但没办法,人家姑娘喜欢这份肌肉带来的安全感。
邓普斯和他相反,强壮,但是不大有经营头脑,有些大男子主义。这人人不坏,但是老实说我觉得和他有点难以相处。他老婆受不了他的蛮横粗俗离开了他,他至今仍然认为这是可耻的背叛。他想要出人头地来让看不起他的人后悔,尤其是他老婆——现在该叫前妻了。他喜欢喝酒,喝高了之后还会记得大老爷们有泪也不能流,打落牙齿也该和血吞,可他心里难受,只好放开嗓子干嚎。“我......老子告诉你,老子......能干成事,老子......一定能成功!你看着!......你看着!”我有些同情他,也为他感到难过,但我不觉得他老婆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塞西莉亚是个美丽的姑娘,一头天蓝色的秀发和一双海蓝色的眼睛温婉动人,但是她患有严重的眼疾,视力一天不如一天,来参加大赛是希望能够重新获得清晰的视力,大赛的疗愈模块能够减轻一些症状并且延缓病情发展,但是不能根治。“虽然生活不总是那么容易,但是,我还是想多看看这个世界,”她腼腆地说,“有很多很美的景色我还没有见过。”她说这话的时候美得也像一幅画。
卡洛尔是个红色短发的活泼姑娘,眼睛像是无机质的宝石,好像有些独特的血统,但是我至今搞不清楚她到底是珊瑚族还是虫族。她总是精力旺盛,嘻嘻哈哈个没完,把气氛感染得也总是活泼十足。她的家谱非常复杂,亲戚关系错综复杂,如果这不失礼的话,哪天我想挑战一下画他们家的族谱试试。她说她想活的像独特的自己一点,他们那个族群,一直生活在一起,最后互相影响,大家总是变得有点相像。
顺便一提,根据我的观察,卡洛尔对达伦有点意思,但是达伦又好像对塞西莉亚有点意思。
.......
我把这些都记录下来了,写在那个神神秘秘的银色笔记本上。我总觉得这是个会被传承下去的东西,因为它看起来很值钱。
啊。
虽然是希望记住他们、让他们被记住才这么做的,但这样子,不就变成了我单方面的收集起情报了吗。
在大家都毫不掩饰的揭露了自己参加大赛的理由和过去悲惨的人生之后,不说说自己就太不合群了。
然而我既无决心也无悲惨的经历,就算对既往的人生有什么不满,和他们的坎坷比起来好像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最后我只好说我是阴差阳错出现在了大赛场地,阴差阳错地报了名,现在的目标是能活着回家。
大家照样嘻嘻哈哈,也有人来安慰我,但是有的人明显不信服这个理由,他们对于我的愤慨几乎要掩饰不住。
这份愤慨没有消减我对他们知情不报的愧疚,但是提升了我的警惕性。
傻孩子们,不能隐瞒好情绪和意图,你们不可能得到我所有信任,也不可能为你们打探到他想要的情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