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往昔之囚 第9章 共赴焰尘

阿尔弗雷德快步回到了总统府，把自己投进柔软的沙发中。闭上眼回顾谈话，他从没见马修如此斩钉截铁。不过这也不奇怪，加拿大一贯是乖巧的模样。

可国家意识体会心甘情愿接受别人操控吗？他叛逆反抗，身为双子的马修，性格竟如此截然不同？

阿尔弗雷德不相信，所以就算失败他也要将自由、独立的火种播撒进加拿大的土地。

曲着手肘将手背靠在额上，阿尔弗雷德闭上眼默默思考着对策。虽然他希望让马修成为他更“紧密”的家人，但几个最基本的客观事实无法忽略。

各州民兵就是一团散沙，长期的禁运政策使得贸易受挫，更别提取缔合众国银行后，进军的各项支出无法筹备。

阿尔弗雷德都有点怀念“汉密尔顿主义”了，希望麦迪逊总统早日明白自己的军事与经济决定有多么失败。

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总统已经派兵北上，阿尔弗雷德被派往五大湖与大西洋沿岸的海军。理由是没有人比祖国大人更懂海军，新生的队伍需要您去坐镇。

真让人义不容辞，不如说作为海上霸主大英帝国曾经的弟弟，不会海战才令人奇怪吧。

阿尔弗雷德登上“劳伦斯号”的甲板，悬挂着星条旗的船帆被风吹得唰唰作响。他手拿水面航行特制的望远镜，闭上一只眼，透过镜片向伊利湖北面眺望。

蔚蓝的湖面平静无波，天与海消融于一线，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群黑色小点向他们驶来。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空气中的紧张感几乎要凝出水滴。

阿尔弗雷德兴奋地抬手指向前方，看向身后忙碌而有序地操作舰队的年轻战士们，激励到：“英军正在前方，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实力。”

顺便给陆军找回场子，想到几个月前的战报，三路人马全部失败，底特律失守，西部危急，这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土地上给外国投降。

刚得知时阿尔弗眼前一黑，气得组织海军在大西洋一对一的决斗，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连赢三场，完胜皇家海军。

至于和英军联手的印第安人，看来他们已经忘了谁才是北美的主人，连意识体都没有的部落。这也提醒阿尔弗雷德是时候清扫一下餐桌了。

战舰逐渐靠近，不知是谁先开的火，只听见一阵巨响，火光夹杂着浪花四散飞溅，将士们各司其职，不断往里填充着弹药。火炮轰鸣不断，炮弹从舷窗中射出，呼啸着飞向敌舰。

湖面上，交战双方各自摆开队形，战舰在海洋上驰骋，交织成密集的火力网。阿尔弗雷德呼吸间都带着硝烟的火药味，战斗已经持续了近五个小时，“劳伦斯号”受损严重，湖水顺着被炸开的窟窿涌进来。

“全员注意，瞄准主力舰！”阿尔弗雷德亲自驾驶着船只直冲敌阵，双眼紧盯着英国主力舰“底特律号”，发挥着机动性躲避炮火，直直撞向对面。

最后，英军的主力舰“底特律号”和“夏洛特女王号”均丧失作战能力，整个舰队成了美军的俘虏，相信底特律也会在不久之后重新回来。

战斗结束后，双方军舰靠岸修整，此时所有的对立都烟消云散。他们惺惺相惜，像老朋友一样围炉坐下，无论输赢都已经尽力了。他们都是英雄，荣耀加诸于身，英美人民同出一源，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冬季，阿尔弗雷德回到了首都华盛顿，国会山还在建设中，崭新的一切肆意生长。就在这轻飘飘的冬日里，美军火烧约克的消息传到了总统府。

“什么？！”阿尔弗雷德失手打翻茶杯，一把夺过秘书手中的信纸，逐字逐句念出声来，“整座城市陷入火海，民众流离，国际哗然。”

“那马修他……加拿大有消息吗。”阿尔弗雷德闭了闭眼，几乎能想象那种疼痛，现在道歉也无济于事，伤害已成定局。

“加拿大先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人前了。”

地上凌乱的散落着碎瓷片，茶水浸透地毯晕染出一圈深色，阿尔弗雷德静静盯着地面开口：“协助加拿大安置人民吧。”

战事一直持续到1814年，但英美之间已经没什么好打的了。弗朗西斯的野心随着滑铁卢破碎，亚瑟也取消了劫持中立船只的政令，战争还存在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给谈判桌上增添筹码。

好运不会一直庇佑合众国，8月，英军抵达华盛顿近郊，他们复仇的火焰从未燃尽。

阿尔弗雷德看着排山倒海般的败兵穿城而过，谁也没多看华盛顿一眼。民兵也许可以保卫自由，但保卫不了国家，他们还没有为捍卫国家“心脏”而浴血奋战的意识。

首都被如此轻易地放弃，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拒绝了总统一起撤离的要求：“请让我自己选择在哪画上休止符。”

况且，有人在等我见面。

他看到第一夫人多莉悲痛的神色，却从容指挥仆人们把机密文件收拾好，并带走了华盛顿肖像画。她捧起阿尔弗雷德的脸，滚烫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如果我能在每一扇窗子上架大炮……那些应该留在这的人都跑了！我的心为您感到悲伤，我的祖国！”

他看到专利局的局长威廉·道顿挡在门口，双手张开护住身后的文献，“这里面都是最新的研究发明，你们怎么能摧毁人类文明？！”英军被他的勇敢无畏折服，也尊重学者的心血。于是，专利局成了唯一幸存的政府建筑。

他看到……他看到石制的国会山从内部被点燃，国会图书馆被大火整个吞噬，火焰在夜空中翻腾，烟雾弥漫着整片天空，炽热的风吹过阿尔弗雷德的脸庞。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向火焰中的总统府，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心脏处传来剧烈的疼痛，闷哼一声，他支撑不住地单膝跪在地上。

哈……原来这就是马修当时的感觉。

阿尔弗雷德的体温高度异常，他全身的骨肉像是要融化一样，连指尖都绵软无力，本就敏锐的五感被进一步放大。

沉稳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一步一步像是量好一样，阿尔弗雷德手指扣着手指，在掌心抓下痛苦的红痕，如此狼狈的模样被亚瑟看见真是令人不甘。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一只落单的小鸟。”

亚瑟看到阿尔弗雷德痛苦蜷缩在火光前，蹲下身环抱着他，手指强硬地阻止阿尔自我伤害的行为。少年人纤细匀称的腿骨在亚瑟的身下拼命扑腾，像被咬住翅膀的小鸟。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阿尔弗雷德这下连完整的话也说不清了，在暖色调的光线下，亚瑟看着他的瞳孔扩散成无意识的状态，能够看清其下蓝宝石般剔透的纹理。

微凉的指节截走一点水光，就像拂去瓷器上最后一道灰尘。年轻的国家需要教导，但他却急于脱离掌控，不给他仔细打磨的机会。

“你总要习惯这些痛苦，就像你对加拿大做的那样。”

“哼……所以你是…为了他报复我。”

“没有人能践踏大英帝国的荣耀。”

亚瑟看到阿尔睁大的眼和惊惶的瞬间，眼前人与记忆里亲爱的“十三州”在火光中重叠，压抑了数年的愤怒、悲痛与不甘无奈尽数显现。

迟延的情感如潮水般袭来，亚瑟将阿尔弗雷德压在地上，终于在他面前弯下腰来，狠狠收紧抚上合众国脖子双手，用低下的头遮掩狼狈与支离破碎的情感，同时也放下了无谓的挽回与分道扬镳的不争事实。

阿尔弗雷德只是静静地看着亚瑟，意识已经逐渐模糊，但莫大的愉悦兴奋萦绕，亚瑟的痛苦与不甘是他给予的，曾经的他是多么高大，多么游刃有余。

忽然几滴冰凉的水珠惊醒了阿尔弗雷德，他下意识抬眼望去，原来是天降暴雨，飓风来临，华盛顿有救了。

他不受控制地笑出声来，无视了心脏处尖锐的疼痛，他在亚瑟眼底看见了狼狈的自己，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天佑美利坚”

阿尔弗雷德放任自己陷入黑暗，最后包裹他的是儿时如同微风吹过晨露般清新温柔的玫瑰香气。

谁懂不会写动作描写，一个人摆动作时被舍友推门而入面面相觑的尴尬。

是时候离开这个星球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共赴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