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时光深处 第22章 他俩般配

桑塔斯精神病医院。

“迪莉娅这几年病情已经稳定很多了，我上周来看她还挺正常的，她还问了我家小孩的情况，谁知突然做出这种事。”周刚叹息一声，问道：“你是如惟在帝都的朋友吧？！”

腾霖站在铁栅栏大门外看着应如惟和他母亲，轻轻嗯了一声。

这个女人他见过，在很久以前。

那天应如惟出去工作了，这个女人以为家里没人直接就推门进来，看见屋里还有个小孩明显一惊，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目光不善的盯着他看，好像要把他看一个窟窿出来。

“你是一个Alpha！”

女人很肯定的语气下结论。

腾霖没有回答她，就像小狼崽子一样目露凶光准备随时发动攻击一样的警惕着。

女人自顾自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戴着蕾丝白手套的玉手从手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屋里仅有的一张小桌子上。

走之前她带着警告意味的对腾霖说：“Alpha都是一种危险又无情的生物，希望你长大后念在他对你好的份上，离他远点！你要是敢伤害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腾霖那时候并不能完全理解她的话，但是他记住了。

晚上他把信封交给应如惟，里面是厚厚的一沓钱，他默默地把钱收好，问他：“那个女人有没有说什么？”

小孩瑶瑶头，看着他有些伤心的样子，问道：“她是谁？”

“我妈妈。”空气很安静，过了很久，应如惟补充道：“……她不要我了。”

从那以后他就记住了这个和应如惟五官长得很像，很漂亮的女人。

铁栅栏里面的病房，应如惟半蹲在迪莉娅的轮椅旁，拉着她已经不再光滑的纤细五指，才五十多岁，她比同龄人老了许多，脸上的皮肤松弛，头发也白了大半，但依然难掩她美人胚子的底蕴。她头上绑着纱布，眼神空洞地看着某处。

应如惟轻轻开口唤道：“……妈！”

这声呼唤仿佛唤醒了她的注意力，她慢慢看着眼前这个五官和她很相似的男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喃喃开口道：“惟惟。”

应如惟心尖酸涩，这个称呼只在他很小的时候，有几次她抱着他，给他哼小曲时才会有的柔软称呼。

“妈，你怎么又想不开了？”应如惟耐心地和她说着话。

“他回来找我了，我要拉他一起死！”

迪莉娅情绪激动的想站起来，应如惟连忙半压着她的肩膀安抚道：“不问了，不想了，我们不想了。”

迪莉娅情绪稍稍平复下来一点，喘着粗气看着他。

应如惟骗她道：“他已经死了，我亲眼看见的，所以他永远都不会来。”

很久以前他就猜到，这个“他”并不是当年带她走的那个男人，这个“他”很有可能是他的生父。

这个可怜的女人爱他的生父爱到了骨子里，可也恨到了骨子里。后面之所以愿意当那个男人的情妇随他离开，不管是被他骗还是心甘情愿，答案都在他看到那个人的照片时明白过来。

因为那个人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和他的生父长得有几分相似。

他不知道他生父是谁，是死是活一概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正是因为母亲对他的爱和恨，所以小时候才会如此矛盾地转嫁到儿子身上，对他一会儿母爱柔情，一会儿凌虐施暴。

但好在对于他这个儿子的存在，她最后还是爱胜过恨更多一点。

“你骗我，你没见过他，你怎么会看见他死了。”迪莉娅恍惚地说着清醒的话语。

本来就是想趁她神志不清哄哄她，没想到这会儿又清醒了，应如惟还是柔声哄道：“不管他死了还是活着，都和我们没关系，他不值得你留恋，你想想我，你要是死了，我就没妈妈了，你舍得再把我一个人丢下吗？”

这十年应如惟和她迟来的母子亲情加深了不少，以前她状态好的时候还和他回家住了几年，她自己感觉状态又不好时就会主动来医院，不给他添麻烦。

去帝都之前他放心不下她，都决定不去了，但她那会儿清醒着，执意想让他出去多看看这个世界，并且一再宽他的心，强硬表示自己以后就住在医院，不会有事，他这才妥协去往帝都工作。

迪莉娅似是被他需要妈妈的话语触动，抬起一只手才刚碰到他的头发就缩了回去。

“……飞了多久赶回来的？”迪莉娅问道。

应如惟轻松道：“27个小时，我也好久没回来了，这次待久一点。”

“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再陪你待一会儿。”

应如惟推着她来到阳台上，虽然外面依然有一层铁栅栏，但还是能看见布满星辰的蔚蓝天空，以及迎面吹来带着湿意的温暖海风。

腾霖坐在外面的座椅上，点开光屏，给高秘书发了一条讯息：“从星光医院那边再派两个人过来。”

那边很快回复“收到”两个字。

随即附言道：“监察院已经提起了诉讼，检察院那边正在商议批捕手续的事，预计明天就会动手。”

腾霖回道：“尽量压住媒体，能压多久压多久。”

“是。”

这两件事够翟庭头疼一段时间了，他自己虽然清白，但接受调查行动受限肯定是免不了的。媒体那边晚一点报出来，应如惟知道的时间也会往后延，到时候翟庭那边差不多也抉择好了。

“小兄弟，你和如惟还没吃饭吧？”周刚去外面抽了一只烟，进来问道。

腾霖知道应如惟受他照顾颇多，于是难得对一个陌生人和颜悦色：“没事，等他出来就去。”

周刚越看越觉得他就是前段时间应如惟说的那个男朋友，越看越顺眼的当自家人招呼道：“我已经让他斌哥做好了饭菜，等会儿一块上我家去吧。”

腾霖：“等他出来吧，听他的。”

应如惟并没有在里面待太长时间就被迪莉娅赶了出来。

他见腾霖还在，诧异道：“你不是还有工作吗？”

腾霖：“明天的事。”

“走走走，你斌哥做好了饭菜，正等着呢。”周刚招呼两人。

应如惟不太确定腾霖的想法，试探地问道：“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腾霖淡淡的嗯了一声。

周刚开自己的车，三人一起去他家。

刚进门，两个漂亮的双胞胎小女孩跑了出来。

“爹爹，你可回来了，如惟叔叔，我好想你呀。”

一个女孩扑进周刚怀里，一个扑进了应如惟怀里。

应如惟把小人抱起来，引着腾霖进屋，对小女孩说：“这是霖哥哥。”

两个小女孩齐声礼貌喊人：“霖哥哥好，欢迎来我家做客。”

腾霖淡笑着。

周刚家是那种三室一厅的高层，屋里散落着很多小女孩的洋娃娃玩具。

众人在餐桌前坐下，一个很文静的瘦高男人伸手把应如惟身上的小人接走：“你如惟叔叔还没吃饭呢，快下来。”

“这是斌哥。”应如惟对腾霖介绍，又转头笑着喊道：“斌哥辛苦了，一个人忙了一大桌。”

“没事，迪莉娅好点了吗？”男人关心道。

“她现在神智清醒过来了，这几天我多陪陪她。”

“那就好，快坐下吃饭吧，一会凉了。”

坐下后，应如惟怕腾霖尴尬，和周刚一家介绍道：“他是腾霖，一个朋友。”

周刚心领神会，觉得应如惟这是不好意思所以才没说是男朋友。

他也没拆穿，笑着招呼他俩吃饭。

腾霖全程基本没说几句话，他知道周刚误会了，但他心里很受用，所以当周刚旁敲侧击询问他的工作和家庭时，他都很有耐心的回答，只是没有说的很细。

工作他很笼统的说是在政府工作，家庭只说母亲早逝，父亲二婚，他很早就搬出来一个人生活。

简直不要太完美，等同于没有公婆，工作体面又稳定，带着伤感的几句话让周刚心里直接认定了这个人，越看越觉得他俩般配，后面还和他喝了两杯，应如惟也想碰杯，被腾霖拦下，给他换成了果汁。

离去时周刚留他们今晚就住家里，但应如惟不愿再继续叨扰执意要回家，周刚也不再勉强。

出来后差不多十点多，应如惟和腾霖走在马路边吹着凉爽的海风，腾霖担心他腿上的伤，站在原地没和他继续散步，“别走了，车一会儿就来。”

这是一座海滨城市，人口并不多，才十点路上就已经没有行人和车辆，若是在帝都这个时间依然车水马龙永不停歇。

“你今天倒挺热情的。”应如惟和他站在路边，感慨道。

腾霖没说话，他的热情只留给他。

周刚曾在他缺失的日子里照顾过应如惟，他对他心怀感激。

应如惟问道：“你等会儿要回酒店吗？”

腾霖侧头看他一眼：“去你那。”

应如惟怔愣了一下，“你，真的是来出差的吗？”

“嗯。”

“那你，不是应该回酒店吗？”

他那房子实在破小，这么一个矜贵的人今晚屈尊降贵的和他们一起吃饭已经够让他惊讶了，居然还要去他家？！

腾霖淡淡道：“……我想看看你这十年住的地方。”

他想知道他这十年的每一个细节，虽然高秘书给他的资料里已经尽可能的很详细了，但他还是想亲眼看看，如果有可能，更想听他亲口和他说说这些没有他的日子是怎么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