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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多人啊……”
“周运！过去点，我看不见！”
操场上正在进行着“定点越野”的活动讲解，熙熙攘攘地拥挤着一大群人。
同样，三人也正挤在电梯前的窗户旁，翘首看着被看台遮去大半的绿茵场。
“那个是小学生？长得跟巨人样……”
“现在营养丰富了，小孩也长得高了啊……”
“咋的，你爸妈是饿着你了？”
许遇鱼有些无奈地看着三人把脸贴在玻璃上，兴致勃勃地挤来挤去。
电梯响起运作的声音，数字跳动着停到了这一层。
电梯门推开，老麦摇着轮椅晃了出来。
“你腿出老千被人打断了？”
“那也应该是打断手吧？”
“你们再说什么？”方知之愣了拍，才回过头来，“老麦，没事吧？”
“上周踢球摔倒，骨裂了。”老麦晃了晃手里的电梯卡。
周运好奇地一把拿了过去：“真货啊。”
“不然呢？”老麦颇有些无语地白了周运一眼，“难不成我还能用肥皂做模组捏一个——你们在看什么呢？”
“那个什么什么越野。”司缘君把手搭在轮椅上，“我觉得你开着你的这个小车去参赛，才叫越野。”
“哦，我刚刚从下面过来，看到一等奖是个跟人一样大的玩偶。”
老麦有些兴奋地比划着：“你们说，我去把那些彩蛋福袋给找了，再转手卖出去，是不是能大赚一笔？”
“那你的手可能也要断了。”方知之笃定地点头。
“倒也是。”老麦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到时候运动会，我带点桌游来玩。你们有要的话，可以提前预定，我给你们优惠哦。”
“奸商。”司缘君一手抓住一个人，“小鱼快走，不要理他！”
“到时候我不去操场了，就在教室等着嗷……”
“绝对不会来的……”
……
“她从老麦那儿，买了瓶冰可乐，结果一打开全喷思思衣服上了。现在正在重默政治来着。”
两人并肩散步的时候，方知之总是喜欢在说完一句话时，突然用肩膀，轻轻碰撞许遇鱼。
晚饭后操场散步的人很多，迎面走来，总有人对着方知之打招呼。
她好像人缘很好。
好像很受欢迎。
许遇鱼的目光，咬着脚尖，带着整个身体，一寸寸地往前。
“小鱼。”方知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了许遇鱼的前方，转身看向她，“我们去主席台上看看吧。”
她的身后，三个初中女生，正横穿跑道，奔向体育馆，越野活动已经到了尾声。
“为什么？”
“说不定上面有藏着的福袋呢。”方知之拉住许遇鱼的手，“走啦走啦，去看看吧。”
不知道是哪位设计的楼梯，没有扶手的同时，走到一半，还突然调整了高度，许遇鱼险些摔倒。
但高处的风景，确实不错。
包括远处的体育馆在内，整个田径场尽收眼底。
眺望远处，还能看到围墙外，正在装修的崭新疗养院，和马路对面的市民活动中心。
“记得前几年初中时，那个疗养院刚开始建的时候，每天我们早操时，闻到那个盒饭味，整个人就饿的没力气了。”
“当时我跟年哥说，我说我大概一辈子是打工的命了。”
许遇鱼扶着栏杆，看着下方来来往往开始汇聚的人群，心中莫名生出一丝丝大气磅礴的豪情，连嗓音都大了几分。
“冬年怎么说？”
“她说，那我给她打一辈子工好了——啊，真的有啊？”
“什么？”许遇鱼一愣，猛地回头。
方知之的手，从木头长桌的桌洞里，掏出了个大红色的福袋，不可置信地拿到了空中。
“让我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等下。”许遇鱼按住方知之的手，疯狂摆头。
她突然意识到了，为什么台下开始聚集起人群。
许遇鱼的余光看到，几个老师和学生正沿着台阶，一级级往上。
应该马上要举行活动的颁奖仪式。
于是她做贼心虚地，拉着方知之，从另一头的楼梯，匆忙逃窜。
……
辛墨有些头疼地走在走廊上。
运动会期间，虽然没有授课，但作为班主任的琐事却反而更多了，以至于将那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左脚踏进了哄乱的教室，虽然讲着早自习照常，但要求一群青春期的孩子自律，果然还是太难了。
“咳咳。”辛墨用指节敲了敲木门，清了清嗓子。
教室里的声响缓缓消散在水面中。
“司缘，刚刚在看什么？”
辛墨和善地笑着，看向就坐在门口的司缘君。
“老师，我也不是第一次当您的学生了。”
“您是了解我的，在关键时刻，我一向是靠得住的。”
“即使在这种时刻，我也在和小乐，探讨数学问题。”
“自觉拿出来。”
“好勒。”司缘君非常从心地把杂志递了出去，附上句，“这不是我的。”
“你，小乐，还有这本，书的主人，中午一起来找我。”
辛墨拿着杂志走到讲台上，看向了一双双鸦雀无声的、无辜的眼睛，叹了口气。
太严格了吗？
“运动会期间，大家好好遵守纪律，不求成绩，照顾好身体，不要受伤。”
“可以做到的话，我和你们班主任陈老师，自费给你们奖励。”
“有信心吗？”
“……”
“有！”一声响起，于是便纷纷开始附和。
辛墨向司缘君投去个感谢的目光，在心底悄悄打起算盘。
拿好吃的糊住这群孩子的嘴，这样省下时间来，也许还能做些特别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