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日不可留 第7章 74—80

74.

化龙妙法运用至他人身上，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细胞的凋亡速度和再生速度，能成功化龙的丹枫，化龙时的细胞分裂速度会随着某种特定频率出现异变，这种频率又对骨骼有要求。

丹枫深夜无眠，萧晨习惯凡人作息，在夜色中于丹枫床榻上安眠。云骑军默认偶身属于丹枫的道具和武器，没有收缴偶身，却也没有在丹枫的住处多准备一张床。

萧晨与丹枫共用身体生活了数年，早已习惯共用一张床，丹枫不睡，他自然而然躺了上去。

军营的夜晚向来安静，四下无光，唯有月色永恒。罗浮在宇宙中巡游，也许当下所在的星系里不存在明月，但仙舟用科技拟造了一轮月亮，它与太阳一同东升西落，伴随四季轮转不息。

丹枫坐在床边，过长的黑发从肩头滑落，随着他弯腰倾身地动作在被褥上晕染开来。偶身会休眠，但灵魂不会，他足够了解萧晨，夜晚是萧晨梳理灵气、神游天外的时刻。

萧晨不会意识到他在被自己所注视。青色的双眸缓慢眨动，丹枫呼吸平稳而静默，他的接近不携带任何可以惊扰萧晨的因素。

应星在制作这具偶身时，按照萧晨原本的模样雕刻面容。唇红齿白，十分干净的容颜，眉眼疏朗，处于沉睡放松状态下的五官透着平和与慵懒。

你在你的家乡，也是如此安宁酣睡吗？

丹枫直起腰，墨发随之从被褥上抽身离去，不留痕迹。

我最多只是怀念。他低垂双眸，最后闭上眼，我知道他会离去，不是所有族群都与龙族相同，他们没有永生，没有轮回，不追寻不朽。

他要回他的故乡，我要守我的持明，倘若来世再见，一切便已烟消云散，不再具有意义。

75.

“敌袭——！”

76.

云骑军不日前征讨丰饶孽物大捷，但战争还没有彻底结束，丰饶民潜入军营中。仙舟人受【丰饶】星神赐福，获得长生，代价是某一天会坠入魔阴。丰饶民很清楚这一点，这一次潜入，目标明确，引发不少时日将近的坐起堕魔阴。

萧晨与丹枫赶到混乱一片的战场，镜流手中剑锋流淌月辉，像冰川流光，彻骨冰寒。她身边已有魔阴云骑尸体。

“还没有找到潜入的丰饶民。”应星收回自己用来追查丰饶孽物的小型探测器，它们如同飞鸟，在应星平举的左臂上站立成排。

丹枫扫了这些机械鸟一眼，没有评判作用，问镜流：“白珩呢？”

作为侦查将士，白珩面对这种突发情况会第一时间赶赴混乱点侦查。镜流听见丹枫的询问，将剑刃上的沾血甩尽，提着长剑走向丹枫：“没有消息，我与她绑定信息，有两处标红定位点。”

“你去找白珩。”丹枫颔首。

镜流与丹枫擦肩而过：“正有此意，你与应星可往东面寻找。”

“景元那小子说，调虎离山也可瓮中捉鳖，放虎归山也可一网打尽。”

镜流头也不回的往定位点赶去。她的剑气向来冰寒，裹挟杀意时仿佛要冻结世间万物。萧晨的机巧之身隐约感知到寒意，似有所感的摸摸手臂，对丹枫说：“你和应星继续找，我在这守株待兔？”

景元人小鬼大，机灵极了，跟随在镜流身侧判断战局很少出错。打仗不是打架，不是一群人派出去打另一群人就可以解决问题，战略与眼光要有足够高，这才能左右战局。

应星放飞机械鸟，从腰包里摸出一把黄豆似的小铁块，摊开手看了看，分给萧晨十个：“你认识。”

撒豆成兵，应星无聊琢磨出来的豆兵，可以探测，侦查和充当移动地雷。萧晨接过来，分给丹枫一半：“我钢筋铁骨，不会有事，你们快出发吧。”

“后勤人员不上战场。”丹枫手里捧着豆兵，目光落在随时准备出击地应星身上，他知道应星与丰饶民有仇怨，但敌情不明，他不赞同应星单独搜查。

这意味着应星要对堕入魔阴的战友下手，上一次萧晨迫不得已在战场上做了这种事，结果是彻夜未眠。萧晨人缘好，应星的人缘也不算差。

“什么时候的规矩？”应星扬眉：“我算后勤？驾驶金人的时候没人告诉过我这件事情啊。”

“出发吧，堂堂龙尊做事怎么磨磨蹭蹭。”

77.

丹枫和应星碰面不斗嘴是不可能的。萧晨将豆兵洒落在地，这些机械方块落到地上伸展出四条腿，围绕着萧晨转了一圈，采集完信息便四下散开。

这一带堕魔阴的云骑军已经被镜流清剿完毕，尸体横陈大地，萧晨走过去将尸体扛起，集中在一个位置，等待军队安排下葬。

仙舟人堕入魔阴的宿命是长生的代价，萧晨有想过到底什么时候长生，但他还没来得及陷入这一哲学性的思考，丹枫便将他抓回到名为“理性”的车座上。

“长生的是灵魂还是□□，灵魂与□□又是否匹配，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不圆满的长生自然会有副作用。”丹枫站在月亮下，龙角像琉璃珊瑚，环着一抹金饰，贵气又透着非人的精致感，他背负双手，广袖随风而动，看上去出尘离世，俯视凡尘。

“你的变化真大。”那个时候萧晨在感慨：“以前讨论长生，我记得你不愿意接触丰饶。”

丹枫侧过头，眸光扫过萧晨望向远方：“凡事分利弊，从前会担心伴随其中的失去，现在发现这些避免不了。”

“说的也是。”萧晨摸着下巴，江湖或者是长生界的龙岛都充斥着猎杀与血色，他心中有一杆称量天地的秤，分得出善恶，却无法将失去打捞。

萧晨坐在丹枫身旁，低吟：“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什么？”

丹枫似乎没有听清，萧晨无声笑了笑：“我家乡的揭语，突然想到了。”

“我要追寻的长生不是这样，不必为【丰饶】的长生晃了眼。”

78.

“萧晨哥，果然是你留了下来。”

军队里默认萧晨是丹枫的傀儡偶身，只有与萧晨有过诸多交谈的人，才能发现偶身内蕴灵魂与丹枫没有关系。景元是这种人中的一位，他的年纪不算大，可以上战场，但云骑军一般不会安排他冲击前线。

丰饶民这次偷袭选的时机巧妙，大军回程，景元与一众留守云骑赶来接应，刚汇合没几天，正是精神放松期。

萧晨守在尸堆前，看见景元有些意外：“你过来做什么？”

景元说要瓮中捉鳖，不就是在现在这个地方吗？这小子怎么敢过来的。

景元摆手：“萧晨哥误会了，调虎离山，虎的确是师傅和应星哥他们，但山不在这里。”

“萧晨哥有没有兴趣来当一回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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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好应对，需要知道对手的行为动机，想做出反击，也需要知道对手的行为动机。景元拉着萧晨走在小道上，穿过戒严的云骑守卫，对萧晨分析，这次丰饶民引发的动乱不在核心区，却处在丹枫和镜流都能迅速支援的地带。

“师傅所处的位置能够策应后方和核心，机动性上，是游走的利剑，丹枫哥的位置策应核心区，能够迅速应对突袭，整体属于防守。”

萧晨点头，承认景元的判断：“但这一次显露锋芒的可不止他们。”

“对，还有你、白珩姐以及工造司，魔阴身带来的动乱不算小，如果是针对一个人，那就太浪费丰饶民了。”景元判断：“工造司的威力这些年对丰饶民的威胁愈发明显，应星哥针对丰饶民的特殊改造起了不小的作用。”

“炸工造司所得成效不大，丰饶民现在还没有出现痕迹，我想是因为他们要去搜寻图纸，以此来针对性突破金人威胁，而萧晨哥，你可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景元朝萧晨眨了眨眼。

鬼精鬼精的。萧晨内心感叹，原来调虎离山，离的是我这座山。

80.

丰饶民并不清楚萧晨在云骑军内部的特殊性，以为这是工造司为龙尊特别打造的战斗傀儡，当萧晨以待机状态出现在工造司仓库里时，丰饶民没有产生疑惑。

景元藏在一具金人身体里，跟随着萧晨行动的五只豆兵正抓着他的衣袖，在黑暗中有规律的闪烁着红色灯光。

这是应星设计的紧急传讯，在豆兵刚研发出来的时候，景元偷偷拿走了一把，应星清点数目不对，拿着点豆器一路追到了镜流家门口。

通讯范围应该合适，景元目睹萧晨被丰饶民扛在肩膀上带走。金人晃动，他也被丰饶民带离仓库。

丹恒和敖隐适配度有点高，我觉得可以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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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4—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