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日不可留 第2章 11—23

11.

罗浮仙舟对于萧晨而言到处都是新鲜玩意儿，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萧晨确定这里不带钱也可以吃饭之后走进了金人巷。

“浮羊奶？仙家的羊奶，来一份。”

“鸣藕糕，来一份，加点辣。”

“五谷玉液。”萧晨凑到瓶口闻了闻，挑眉道：“酒，醇香。”

萧晨问丹枫能不能喝酒，丹枫没有喝过酒，给不出回答，萧晨想了想，没有点。

仙家的羊奶似乎与凡间没有太大的差别。萧晨浅浅尝了一口，他喝羊奶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具体什么味道说不出来，只记得凡间的羊奶很香，有太阳的温暖感。

虽然热的浮羊奶也有这种感觉。

“虽然被称为仙舟，但仙舟人最初也是你口中的凡人。”丹枫解释：“饮食习惯，在喜旧的仙舟人间流传，想来不会有什么变化。”

萧晨往鸣藕糕上又撒了点辣椒面，问丹枫：“我看这里和人间差不多，吃东西真的不要钱？”

“去结账的地方刷脸便可。”丹枫解释：“没关系，我的账户里还有些钱，可以请你吃一段时间。”

萧晨有些不好意思，但情势所迫，只得道谢接受，感慨道：“我以为仙人都已经辟谷了。”

萧晨的世界与仙舟截然不同，有这样的感慨并不意外，丹枫轻轻笑了一声：“不会的，寿瘟祸祖不具有让人免除吃食的能力，阁下所想的仙人，恐怕只有星神才符合条件。”

萧晨也笑了：“听你说了好几次星神，那到底是什么存在？”

12.

“星神，是命途的践行者。”

13.

弄清楚一个全新世界的各种概念知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因为丹枫的缘故，萧晨能够看懂仙舟的文字。

虽然仙舟的文字看上去很眼熟，乍一看像是回家了，实际仔细看，就会发现一个字儿都不认识。

萧晨翻看着仙舟的史册，越读越觉得有意思，捧着平板在路边坐下，丹枫不打扰萧晨看书，萧晨的精力比他要好，他现在已经有些困乏便借着这个空闲时间休息。

仙舟的历史几千年，用一天全部看完是不可能的，萧晨大致浏览了一遍，心里有了框架和概念，发现了这不是人间界口耳相传的“长生界”。

这里没有练气，也没有飞升。

是找不到归路痕迹的陌生之地。萧晨感觉大梦一场醒，人间已无容身处。

他起身，刷丹枫的脸买了一罐豆汁儿。

14.

“yue！”

15.

萧晨看着手里的易拉罐，神情沉重。

这玩意儿是做出来给人喝的？这不是明晃晃的搞谋杀吗？！

浪费是不道德的，更何况花的钱是丹枫的。萧晨握紧了豆汁儿瓶，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但这个东西喝一口还行，喝第二口不就要命了吗？！

仙舟人已经不挑食到这种程度了吗？他们也没经历过蝗灾和天灾啊。

算了，大活人还能被区区豆汁儿闹死？萧晨咬咬牙，闭上眼仰头又是一口。

16.

“呕……”

17.

喝不了一点。

我真的不是挑嘴。萧晨靠着椅背，抬头望天，神情空洞，内心茫然。

他原本以为豆汁儿是豆浆的意思，早知道就买浮羊奶了。

18.

“这豆汁儿啊，可不是什么人都喝得的。”

19.

名叫“白珩”的狐人单手开了一瓶豆汁儿，神色不变的喝了一大口，然后才笑着对萧晨道：“你是外乡人吗？豆汁儿很难喝习惯，我建议你可以喝茶和浮羊奶。”

实乃女中豪杰。萧晨内心佩服：“谢谢提醒，我知道了。”

“是过来玩的吗？”白珩问萧晨：“我和你说说罗浮著名的地方。”

瞌睡来了送枕头啊。萧晨点头，听白珩把这附近都介绍了一遍，哪里吃哪里玩哪里睡，越听越感觉白珩是这片区域的拉客状元。

感觉到萧晨的惊讶，白珩自豪的拍拍胸脯：“为了带我家镜镜出来看世界，我可准备大半年了，怎么样？”

“简直事无巨细。”萧晨竖大拇指，然后问白珩：“你是从罗浮哪里人？”

“我？天舶司的。”白珩笑得更灿烂了，指着自己介绍道：“王牌飞行员。”

天舶司……之前丹枫说过，龙师们一时半会不会到天舶司调线索，不如借这个机会问问情况。萧晨又问白珩：“我听说过这个地方，是只有狐人才驾驶星槎吗？”

白珩摆手：“那当然不是。”

“我还听说，仙舟还有持明龙族，他们做什么呢？”萧晨笑着问：“行云布雨吗？”

白珩笑出声：“你是从哪里看的话本里这么写的？仙舟上的职业，不论是狐人还是持明都可以做，只有本族的一些重要职业才规定只由本族人从事。”

“比如罗浮的将军只能是仙舟人，持明龙尊只能是持明龙族。”白珩继续道：“看你对龙族很感兴趣，可以往鳞渊境去，最近会有祭祀，听说是龙尊亲自主持的大祭，用以纪念星神【不朽】。”

白珩很坦诚，知无不言，萧晨确定现在的情况还算安全，便向白珩道谢，分别后找了一处白珩推荐的地方住下。

丹枫沉睡了一下午，夜里才转醒，萧晨正借着月光看平板，丹枫问萧晨为何不亮灯，萧晨笑了笑：“我家那里夜里是没有这些光亮的。”

他伸出手，指了指窗外的灯火通明，又抬手点指月亮：“一直是它陪我。”

仙舟不愧是仙舟，书里面说的“不夜城”就应该是这种模样。萧晨低头看书，丹枫看见他正在阅读《三劫本纪》。

“这段时日你想做些什么？”丹枫问萧晨，他有些担心离鳞渊境太远，大祭之日来不及返回。

萧晨留下书签，然后关了平板，与丹枫正式商量起来：“现在的情况我们两个都毫无头绪。”

“嗯。”丹枫承认，他现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解决问题，他从未遇见这种情况，脱离掌控的现状让他有些焦躁。

萧晨在人间界摸爬滚打二十年，坏事经历得多，看得很开：“首先要做最坏的打算。”

“你的当务之急是持明龙族的大祭，如果你不能重新掌握这具身体，那就由我来。”

丹枫愣了一瞬：“你不是不愿……”

“那是之前的事，现在我愿意了。”萧晨扬眉，心想豆汁儿我都喝了两大口，我还会害怕跳祭舞？

区区祭舞，有何惧哉？

20.

早上是萧晨四处游玩的时间，同时变换位置，避免被持明族抓回去。

下午是萧晨学习祭舞的时间，以备不时之需。

晚上是萧晨看书的时间，和丹枫一起讨论仙舟的历史，丹枫也会在这个时间让萧晨翻看其余书籍，用来查找灵魂和身体相关的知识。

两人把目前的情况当作攻坚战，不急于去解决，先处理迫在眉睫的问题。

他们的日子过得很平静，持明族内部却翻了天，一周了，整整七天，有关于龙尊的消息是一点都没找到。

距离大祭只有七天了！

龙师们急得抓胡子，想了又想，最终前往了天舶司。

比起面子，还是大祭更为重要。

21.

萧晨将祭舞学了个大概，在丹枫的指点下打磨精进，对于天舶司出手帮龙师寻找他们的事早有预料，在上一家住所被查之后，萧晨跳上了一艘星槎，准备来一场飙车逃亡。

“你是想玩。”丹枫觉得好笑，萧晨似乎很在意自己的年纪，做这种事需要找理由。

萧晨眨眨眼：“我在干正事。”

“你的年纪在仙舟算小孩。”丹枫笑出声：“罢了，你脚踩在那里。”

萧晨按照丹枫的指示，一脚油门直接冲了出去。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有可能是无知使人胆大，萧晨第一次开星槎便连闯了两个红灯，被管理这一片区域的天舶司人员紧急叫停。

22.

“好巧。”白珩朝萧晨笑。

萧晨也朝白珩笑：“好巧。”

白珩朝萧晨伸出手：“缴纳一下罚款，驾驶证……算了，你是初犯，不扣。”

萧晨道谢，刷脸罚款，心里对丹枫道歉，没想到星槎还有限速令和交通法。

白珩签了单子没有立马走，反而对着萧晨这张脸看了又看。

丹枫发现白珩的眼神不对，朝萧晨道：“我觉得这个时候你应该跑了。”

“正有此意。”萧晨被白珩看得心里“咯噔”一跳：“白姑娘，罚款……”

“饮月君？！”

23.

“好巧。”白珩朝萧晨笑。

萧晨也朝白珩笑：“好巧。”

丹枫无语：“这话你们已经说过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萧晨眼睛一闭一睁，正准备再闯红灯，却被白珩一把抓住胳膊。

白珩瞪着眼睛看萧晨：“你堂堂龙尊，大名鼎鼎得饮月君，跑什么？”

我跑出来学跳祭舞啊，避免被龙师发现不对怀疑我鸠占鹊巢……

不对啊，就算龙师们发现了又能怎么样？

我是龙尊啊！萧晨顿悟。

丹枫笑他：“你就是想玩。”

萧晨反问丹枫：“那你怎么跟着我一起逃跑？”

丹枫没有回答，萧晨反过来笑丹枫：“你也想玩。”

啊？这邪门拉郎还真有人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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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