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日不可留 第3章 24—39

24.

都不是傻子。

萧晨这么想离开鳞渊境，是因为那是持明龙族的大本营，丹枫是龙尊，龙师们就算发现不对，也不会想着帮他放弃丹枫。

丹枫同意甚至帮助萧晨离开鳞渊境，是因为不确定萧晨是什么样的人，倘若威胁到族人的安全，他拦不住，以防万一，让萧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但这个理由不能让对方知道，有些事情可以心知肚明，但决不能说出来，这会伤感情。

同样的，也不能告诉白珩这个局外人，说了听不懂，还有可能多事端。

萧晨将自己的衣袖从白珩手里扯出来，故作高冷的回答：“微服私访。”

“狐人不傻。”丹枫听见萧晨的回答有些无语：“相反，他们很聪明，也善于经商。”

萧晨不以为然：“她不相信也得相信，你是龙尊，持明族的事天舶司不会管。”

丹枫会想着找一个好理由，是因为他从心里认为狐人族是自己人，所以不想糊弄。

但没有这个必要。

不是萧晨性子冷漠，而是丹枫心软。

25.

萧晨的回答白珩当然不信，但如萧晨所说，龙尊的事情她管不了，于是白珩朝萧晨挥了挥手：“那好吧，祝你一路平安。”

的确聪明。萧晨笑了一下，朝白珩挥手：“谢谢，祝你和朋友玩得开心。”

“会的。”白珩朝萧晨眨了眨眼：“我们会再见面的。”

萧晨点点头，却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又不是在算命。

26.

但不能再闯红灯了。

27.

萧晨坐在茶楼的露天阳台上，一边喝茶一边和丹枫交流。

丹枫说自己有了新发现，能够清晰感受到萧晨的灵魂存在，用比喻的方法来解释，就是一个小房间里住了两个人，谁开门谁就能掌握这具身体，而沉睡则会回归房间。

萧晨这几天摸清楚了持明族的身体构造，听了丹枫的分析后抬手一点自己的睡穴，靠着椅背倒头就睡。

丹枫被萧晨干脆利落的动作惊了一下，扭头便发现自己所在的房间里多出了一个白乎乎的光团。

光团问他：“你怎么还不出去？”

丹枫有些无奈，上前推门而出，重新获得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萧晨心里一喜，连声音都透露出轻快：“有用。”

眼见自己的想法正确，丹枫也开心：“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你能和我同时离开房间。”

一人离开之后房门会上锁，无论怎样都打不开。萧晨不信邪的试了几次，发现确实不允许同时离开。

“当务之急是你来开星槎，然后回鳞渊境举行大祭。”萧晨开摆：“终于不用跳舞了。”

丹枫问萧晨：“还有几天，你不想完了吗？”

“又不是我家，逛几天就玩够了。”萧晨叹气：“让我休息休息睡两天。”

28.

丹枫的驾驶技术很好，路上一个红灯都没有闯，萧晨看得很是羡慕和心痒，他真的很想拥有高超的驾驶技术。

哪个人能拒绝飙车？反正他萧晨不能。

一路平安，丹枫完好无损的回归持明，只是在回归鳞渊境之后萧晨便陷入了沉睡，而且一睡睡过了持明族大祭，根本叫不醒。

丹枫莫名觉得有些遗憾。

虽然大祭没有出现任何纰漏，他的祭舞也没有任何瑕疵。

但他并不兴奋。

丹枫想，或许是因为龙师们的不满之声太大，惊扰了万物复苏时的喜悦，赶跑了前来报喜的鸟雀，所以他才不兴奋。

大祭，祭这万物之春，龙祖降下万龙生。

这本是值得庆祝与开心的事情。

29.

萧晨醒来时，龙师正在告诫丹枫，不能恃才傲物，蔑视宗祖规矩，身为龙尊，一言一行当作表率。

还揪着之前偷跑离族的事情不放？萧晨旁观了一会儿，听得牙疼拳头痒，想了想，对丹枫道：“你休息会儿。”

丹枫没有想到萧晨会这个时候醒过来：“怎么了？”

“你就听他们训你？”萧晨问，有些感慨丹枫怎么就生了这么一副好脾气，放人间界一定是位明君。

可惜了，古来明君初起势，朝堂之中必是奸臣当道，持明龙族也不例外。

龙师们也没说错啊。丹枫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萧晨叹气，提醒丹枫：“你才是龙尊。”

“评判你对错的是整个龙族，不是区区几位龙师。”

30.

弟子之错，授业之师管教。

君王之错，天下万民判罚。

31.

既然用“龙尊”的身份来管束丹枫，那龙师就不能以“师尊”的名义来强压。

因为君王者，至高无上。

32.

“前些日子我微服私访，有何不可？”丹枫忽然抬手止住了龙师滔滔不绝的训话，问出了这个问题。

龙师皱眉：“凡有行，必有得，龙尊贵为一族之长，怎可儿戏妄动。”

丹枫反问：“我观仙舟烟火，狐人劳作，如何不算得？”

龙师丝毫不让，驳斥道：“龙尊一言一行当为持明，落眼他族岂不可笑？”

丹枫看着与自己针锋相对的龙师，轻轻笑了一声：

“我是龙尊，不必向任何人禀告所得、所思、所想。”

33.

“这是你们教我的。”

34.

想确立龙尊至高无上的地位，又想龙尊体恤爱民，永远为持明付出一切。

丹枫学习了，也正在这么做，确实符合龙师们的培养目的。

但龙师们还想高于龙尊。萧晨嗤笑，挟天子以令诸侯？什么便宜都让你们龙师占了，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什么东西。

35.

结束了和龙师的对话，丹枫没有多做停留，径直离开了书阁，往住处走，萧晨心里叹气，问丹枫：“持明族有什么吃的？”

这问到了丹枫的知识盲区，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些年的吃食，不确定的回答萧晨：“刺毛猪脚饭？”

哈？刺毛猪是什么猪？萧晨欲言又止，止又欲言，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龙也吃猪？”

龙为什么不能吃猪？持明族也是要吃饭的啊。丹枫无语，解释道：“这是几年前一位姐姐送给我的东西，我觉得味道还不错。”

36.

这倒霉孩子是不是没吃过多少东西？萧晨想带着丹枫再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但是丹枫说不行。

“微服私访”可以，可次数多了不是好事，他是持明族的龙尊，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参与，总不见人不行。

萧晨知道，于是点了一份猪脚饭，赶着丹枫的意识回小房间里休息。

他坐在凉亭里，望着远处一片云雾缭绕，海面波涛起伏。

这片天地旷然无边，是能够容纳真龙上击九天、下探九幽的博大，但与他无关。终究只是外来者，如何能在这片陌生的天地里找到落脚点？

萧晨不是自怜自哀的个性，也能做到随遇而安，只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最熟悉的人是丹枫，而从丹枫目前的情况来看，会成为一个名让他也赞叹的君王，但成了君王，和他未必就算是朋友了。

他对皇族君权没什么好感，也自由自在惯了。

终究会离开持明族，到时候又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了。

37.

刺毛猪脚饭确实好吃。萧晨完美践行光盘，靠在椅背上看平板，继续补充自己匮乏的仙舟知识，丹枫醒来时看见萧晨正在查阅“持明龙族”的相关资料。

丹枫疑惑，不解的问萧晨：“你还需要查阅资料吗？”

你直接来问我不就行了吗？

萧晨关了平板，轻咳一声：“打扰别人休息不礼貌。”

“我对这个‘命途’的概念挺感兴趣的，你们的龙祖是‘不朽’，那究竟什么是‘不朽’？”

萧晨的这个问题，龙族讨论了很多年，仙舟也讨论了很多年，整个宇宙都在思考，究竟什么是“不朽”，“不朽”的龙又为何会陨落。

“不朽”是长生不死吗？显然不是，因为“不朽”的星神陨落了。

那万世不变是“不朽”吗？持明族轮回蜕生，不需要父母孕育，只是在不断轮回。没有新生命的诞生，却有死亡不断出现，很明显，这也不是“不朽”。

萧晨没有找到答案，丹枫也没有。

不过这个问题不大。萧晨笑了笑：“我只是好奇，没有想踏命途的想法。”

我选择什么路，我行什么事，不需要这种东西来定义。

38.

丹枫想了想，对萧晨道：“或许龙尊的传承里会有模糊的答案。”

这是龙尊需要学习的东西，萧晨不追问。

如果这个时候的萧晨知道后面丹枫会出问题，他真的会考虑要不要帮龙师篡位。

39.

一切不详的开端，在某一天丹枫不明所以的话语中萌生。

“萧晨，我......是谁......”

不清楚丹枫的精神状态，私设是龙心带来的自我认知混乱问题

萧晨：这破龙尊谁爱当谁当，小孩儿我就拐走了。

丹枫：我年纪比你大

萧晨：你看起来至少小我六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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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24—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