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死 第2章 好看吗？

次日，春光明媚，元京的风不似冬日那般寒冷，却也还是不够暖和，凌子谦的身子本身不好，又时常手脚冰凉，霍文蔚早就考虑到这点，除了厚衣服厚外套之外，连马车也是叫人用油纸裹的严实，不叫一点风透进来。

凌子谦手上抱着暖手壶，身上更是被霍文蔚裹满好几层，远远看去，像是看见一个团子，让凌子谦几度抗议，可偏偏抗议无效。

凌子谦一上马车，就感到舒服，霍文蔚本想骑马跟随，但看着凌子谦一个人在马车里面无事可做，就放弃骑马，跟着凌子谦一起上了马车，马车足够宽敞，又加上霍文蔚的话本身就多，凌子谦根本就没有闲下来的份。

“等会回城，我们去这家铺子买点糕点，你上次夸他还不错”霍文蔚指着地图上某个地方说到。

凌子谦拿着霍文蔚花了此生一半的认真度画出来的地图，看得仔细，地图上大多都是墨水标注。

霍文蔚看着凌子谦看向地图的右侧，指向某处的地方说:“这里，有你喜欢吃的包子，要不是距离太远了，我能让你天天吃上”

这一副没有让凌子谦天天吃上的懊悔，在霍文蔚脸上极度明显，凌子谦笑着说:“不用把我当猪养，我过年杀不了”

“你还当猪养？这个不吃那个不吃，我有时候抱你，都怀疑你会被风吹倒”霍文蔚没有留情面讲出来，凌子谦面无表情听完，直接把地图还给霍文蔚，嘟囔着:“那怎么办呀？大少爷”

“还能怎么办，精细养着呗，又不能丢了”说完，霍文蔚仔细收着他的宝贝图纸，又自然拉起凌子谦的手。

路上走走停停，马车里面的凌子谦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他苍白的面容，还是让看着的霍文蔚心头一惊，明明已经看了十多年的脸，除了依旧觉得好看之外，剩下的便是虚弱和苍白无力。

霍文蔚眉宇之间轻拧在一起，他伸出手来，贴紧凌子谦的脸庞，说：“还是不舒服吗？”凌子谦抬起眼眸看着霍文蔚，摇了摇头，表情依旧温和。

霍文蔚拉着凌子谦的手，一直知道他的手格外冰凉，可在穿了这么多厚衣服的情况下，依旧如此，让霍文蔚的手不由拽得更加紧些，凌子谦感受到霍文蔚的力气变大，扯出笑容说：“没事，一直都这样”

此话一出，霍文蔚就没有再松开手，不到片刻，他们就到了东城，霍文蔚扶着凌子谦下来，让车夫去了酒楼等他们，拉着凌子谦一路走得匆忙，嚷嚷着：“今天玩个够，等你上任，还不知道多久可以出来玩”

凌子谦的身子随着霍文蔚的拉扯一路到树林，就在跨过一个石桥时，眼前的景色瞬间开阔，不知名的花开在枝头上，香味掺杂着视觉的冲击，直逼人的脑海深处。

颜色有着深浅不一的变化，白色花瓣边缘沾染上没有成熟的红色，温润又带着喧嚣，看得凌子谦心情格外好，脸上带着红润，淡淡的香味穿过鼻腔，慢慢到灵魂深处，霍文蔚指着不远处的地方，问:“好看吗？”

凌子谦看着眼前的景色，拉扯着霍文蔚的衣角，声音激动地说：“好看，还是霍大少爷厉害，像我这种不出门，怕是怎么都找不出来这样的美景”

霍文蔚的骄傲在此刻达到顶点，凌子谦的夸耀更加衬托他的厉害，他怎么能不开心呢？毕竟，凌子谦极少夸人。

霍文蔚拉着凌子谦进到林子里面，远看时，只觉得树上满是花，近看时，才是真的应接不暇，眼神更是眼花缭乱，霍文蔚眼神微微转动，手臂拦上凌子谦的腰间，大声说：“我带你上去看看”

凌子谦很是平淡地接受的动作，很显然这不是第一次，霍文蔚提起一口气，踮脚，起身，转身，凌子谦的眼底照映着成百上千的花树，他的嘴角扬起微笑，转头中无意识对视着霍文蔚，清风扬起凌子谦的青丝，霍文蔚也微笑着看着凌子谦的眼神。

霍文蔚没有过多停留，一个转身又安全地落下来，稳妥地把凌子谦的身子缓缓放下。

“呦，这不是霍家二少爷嘛，抱着的是谁啊，谁家的千金啊！给我也……”说话的这个人，正想再说时，霍文蔚的眼神撇过，眼神中的杀气和安静形成了平衡，没有开口，却带来了不小的压迫感。

旁边意识到的人，匆忙带着之前说话的人离开，鞠躬道歉，霍文蔚的表情转向凌子谦时，表情已经恢复到起初的温和。

凌子谦也明显听到了那句话，眼神同样看向那个人的方向，见霍文蔚不再出言，就没想计较，只是霍文蔚眼底的戾气一点没见下去，凌子谦的眼神越发深沉，可手主动慢慢握住霍文蔚的手掌，变成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