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郑朝阳啦。
灰色头发的异瞳少年,整个净城都找不到第二个。
“明珛,你受伤了吗?”
明珛说:“还好。”
我被你吓到的可能性多一点。
*
盛兰姝无疑是这场“芙蓉杯”最后的冠军,然而接着就是她的官方社交账号上宣布退役的消息。
再也不会出席任何舞台。
再一次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的同时,还有盛家私生子的爆炸新闻。
后续很长,但是一句话都能说完,大概是盛兰姝和盛家决裂,盛家股票大跌,再起不能。
一些夹七杂八的逸闻趣事也混在这波惊天大瓜之中,被人津津乐道?
至于盛家手里关于明家的把柄,自然是随着盛家的没落,一起沉在水中了。
净城第一精神病院。
明珛坐在咨询室桌子的对面,他坐在和当初的盛兰姝一个位置,对面也仍然是陈有。
“怎么样?明先生还有加入我们的意愿吗?”
明珛顿了顿,想说的话在肚子里翻了三遍,他还是选择说出口。
“你们就不能是一个正经的特殊组织吗?非要套一个精神病院的壳子吗?”
陈有笑道:“我们能有什么办法,精神病院就精神病院啦,工资很高的啦。”
“能具体讲讲吗?”
“你是想我讲工资还是讲我们组织?”
明珛假笑:“都讲。”
陈有居然真的开始讲,用他的话来说,他对每一次招新都满怀诚意。
而且明珛加入他们,须侑阑一定会不高兴,这样陈有就会高兴。
还是要从红雾说起,一切一切的异常都是以红雾为起点。
起先是意外死亡率莫名其妙的上涨了,有异常自然会有调查,在那个人心惶惶的时间段这样的内情自然不会被公布出来。
然后血淋淋的事实就被摊在眼前了。
——神代复苏。
那些在路边玩泥巴的小孩都能从嘴巴里扯出一两个神的神话故事,那个遥远神秘神纪年是真实而非杜撰。
研究员将神代复苏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预兆,具体表现为人类受到感染患上莫名其妙的无法理解的病症,他们脱于常人,外表却没有不同,而随着感染程度的加深,人类将不再称其为人类;第二阶段则是诡异复苏,在感染人群不断上升且能够自成一派体系的时候,大批大批的诡异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了芽,有人说诡异并不能够算是复苏,它们可能一直存在,只是感染人群具有了看见的能力,因为诡异存在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和致病性,研究员们称其为病源。
在长达十年的探索中,在病源和感染人群中划分出一套不那么严密的等级标准。
同时部分感染人群被收拢,聚成集团,就像现在的一院。
“那第三个阶段呢?”
“神明苏醒,末日降临。”
明珛最后还是入职了,陈有带他去办了入职手续。
“你算是关系户哦。”
明珛对这个称呼没什么意见,是他没听到陈有下一句话的前提下。
“所以你现在是我的手下,和郑朝阳是同事。”
明珛问:“现在辞职要走什么程序?”
陈有好像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笑眯眯的答:“死亡证明。”
那太坏了。
*
明珛和须侑阑约在一家餐厅,这么几天,他确实没怎么好好吃过饭。
所以须侑阑真是贴心。
“你还是加入一院了,那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这是你的决定。”
须侑阑将切好的牛排,还给明珛。
“你把我说的话都说了,那我说什么?”
“你什么都可以说,我喜欢听你说话。”
明珛恶趣味上头:“那我不想说话。”
须侑阑抿唇:“很危险。”
“没错啊,但是我有问题,请求回答!”明珛小学生举手。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为什么会和一院有关系啊?对我危险,对你也一样危险?”
化试探为关心,明珛的拿手好戏。
须侑阑皱眉,似乎是在斟酌用词。
“因为陈有。他是孤儿,须家资助了他,之前我中学的时候被诡异缠上的时候,陈有……救了我。”
明珛有些好笑:“你看起来真的很不喜欢他。”
须侑阑皱眉:“是他先不喜欢我。”
明珛没问为什么陈有不喜欢他,他们两个人的约会,多提第三个人很不礼貌。
不过他的注意很容易分散,立刻转到其他话题之上。
“明家后面还有找过你吗?”
须侑阑抿了一口红酒:“他们不敢。”
“但是他们也没来找我,还算有信用。”
这么说着,明珛站起来对须侑阑说去一趟洗手间。
没想到这一去就出事了。
明珛在踏入前往洗手间的走廊的时候,遇到两个人扭打在一团。
一男一女。
在明珛思考是先后退,还是先拉架的时候,那个女生居然放弃了已经被她掐住脖子的男人,冲过来要给明珛一刀。
什么?
她居然还带着刀!
不对!
明珛一边躲开女生凌乱,但是又狠又快的攻击,一边想起自己曾经见过这张脸。
那时的猫咖,他看见过的那个把乌鸦挂件挂在包上的女生。
“杀了你!杀了你们!”
果然如陈有所说,赤月教会失败了一次,就会站起来无数次。
而且站起来很快。
他们的教会史抛开那些血啊暴力啊不谈,完全可以看作一部励志小说。
这一点都不好笑。
明珛被女生逼入死角,退无可退,身后是门,他一把打开门的概率是多少?
他打开门时女生的刀落在他要害的概率是多少?
没关系,他抢下女生的刀的概率是百分百。
就凭他明珛和常宁互杀这么多年,明珛一把截住女生手腕夺下她的刀,然后反手用刀柄敲晕她。
这时,那个被女生刚才死死掐住的脖子的男人咳嗽了半天终于站起来。
“这个疯女人!”
明珛冷着问:“你和她什么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我**都不认识她,上来就要掐死老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要走过来扯女生的头发,被明珛揽着人避开。
“小白脸别碍事,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揍了!”男人扬起拳头。
他的脖颈上是触目惊心的掐痕,神情狰狞无比。
白白净净的,胳膊还挂着一个女生的明珛确实显得像个小白脸。
小白脸明珛转了转手里的刀,思考给男人来一刀会怎样。
在他的想法还没有实施的时候,身后的门被人猛的打开。
“明珛!”
是看明珛太久没回来,然后也没回消息的须侑阑。
他将眼前的景象收入眼底:“怎么回事?”
明珛说:“一点小意外。”
最后这场久久没见的约会的终点是警局,走廊还是有监控的。
明珛的做法也算正当防卫,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做完一个简单的笔录就可以走了。
“你有没有发现我特别容易遇到事儿?”明珛说。
“没有。”
明珛于是又笑,说:“你这是在哄我高兴……”
须侑阑打断他:“不是,每个人都有不走运的时候。”
他在路灯下捧起明珛的脸,认真的看着他:“我不是哄你,我绝对不会骗你。”
所以说,承诺啊约定啊,总是一时的东西,人们往往认为是永恒就是因为——我心为你加速那一瞬间,即是永恒。
明珛曾想,他要的真心应该比苦情剧中的更加惊天动地。
但是他在一个太平常的晚上,在一个随处可见的路灯下,不受控制的沉沦了。
他终于脱开那双雾蓝眼眸,看到了须侑阑。
“没关系,我会骗你。”
明珛用玩笑话掩盖慌张。
须侑阑也不生气,他去牵明珛的手,稳稳的牵到了,没有被躲开。
“我会愿意被你骗。”
路灯下的影子越拉越长,越靠越近。
两个人类离开这盏路灯,路过下一盏路灯,即使下一个瞬间就是末日,他们仍然拥有片刻的美好。
只留这盏路灯上眼睛都要气歪的诡异,不甘心的跺了跺脚。
穿着破布碎花裙的棉花娃娃从路灯往下面跳,它只有成年人手掌大小,通体是炭一样的黑色,它的纽扣眼睛闪着诡异的红光,一半脸上是红线缝出的歪歪扭扭的笑,另一半脸上是白线绣的水滴状的泪水。
【戏谑玩偶】身为贪婪神座之下的干将,拥有放大他人情绪与**的能力。
它抓紧时机给他们加一个放大的效果,等来两人的暧昧相贴。
等来双方的心跳加快。
等来这两个该死的人类打情骂俏。
真是可恶!真是可恶!真是可恶!
但是大人快要苏醒了……
它摇摇晃晃的跳跳走走,时不时拍拍手,转而忘记方才的不开心。
“我有一个美丽的愿望,就是要血色之树开满希望,它要诚心诚意的诅咒,它要不甘不愿的祝福,它要无穷无尽的贪婪——!”
“它驱使着人们不断索取,从不知满足,哪怕已拥有诸多,仍渴望更多,直至被无尽的**吞噬,迷失在贪婪的漩涡之中。”
“巨蛇在人心中蜿蜒,最后被彻底吞下。”
种下的种子早已发芽,只等待鲜血的浇灌。
期待着,我是如此期待着——你的死亡。
[摆手]戏谑玩偶铺路,之后是亡蛇语
戏谑玩偶加油[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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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