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知道自己杀错了人,当那个有着一头金棕色头发,绿宝石般美丽的眼睛的少女发出一声尖叫,跌跌撞撞地往楼上逃时。灵光击中了他,让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确信:
她才是伊苏尔德。
骑士提着还在滴血的重剑,举步踏上了楼梯。阻挡他的,只是一扇锁着的木门。骑士抬起坚硬的军靴,一脚踹过去,木门应声而裂,铜锁掉在了地上,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他以为马上就能推门而入,却在抬手时遇到了阻碍。
那个女人用什么东西抵在了门后。门锁已坏,木门被他踢出一个洞来,他清楚地听见女人惊恐到极点的、压抑的呜咽声。
嗜血的渴望从心底升起,男人某种本能的**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门后是个女人,一个非常美丽,弱小,毫无招架之力又楚楚可怜的女人。
作为一个男人,他自然起了不该起的念头。这念头让他兴奋不已,连握着剑柄的指尖都在微颤。
他慢慢把重剑插入剑鞘,铁面罩下面的脸上浮起一抹阴狠的微笑。紧接着,骑士抬脚,重重往门上踹去!
“不……放过我….求求你….”伊苏尔德的长裙已被撕去一角,内里的罩衫破了,露出一小片白皙无暇的锁骨和饱满胸部。
强壮的男人蹲在她面前,用力把她的脚踝往下一拉,掀起她的裙摆,开始解自己的裤子。
绝望,是超越死亡的恐惧。
伊苏尔德宁可在绝望中死去,也不愿意被眼前的黑甲骑士玷污身子。
死的本能有时候比生的本能还要强大,伊苏尔德竟然挣脱了骑士的控制,虽然只是一点点距离,对她而言,也足够了。
她的手摸到了一把剪刀,是她平时做裁缝做的那把,尖端非常锋利,她手里捏着剪刀,奋力往自己的脖子扎去——
就让死亡来结束所有的痛苦吧。
*
伊苏尔德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来到军人驿馆的了。她的眼前是一个华丽舒适的房间,天鹅绒的窗帘半拉着,昏暗的光线把房间一分为二。
她搭在蚕被上的手被人握着,那人的手触感微凉,掌心包裹着她的五指,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修长突出的骨节。
昏过去之前的场景涌入脑海,强壮的骑士压过来的阴影,绝望的恐惧。伊苏尔德轻叫了一声,用力甩脱握着她的手。
“伊苏尔德,别怕,是我。”佛耶戈睁开眼睛,在床边俯下身来,低头端详伊苏尔德惨白的、惊魂未定的脸。
“你没有事,别怕,一切都过去了。”佛耶戈在她的头顶温柔地说道,修长的指尖顺着她柔软的头发,一路而下,在她的耳垂处摩挲。
伊苏尔德丝毫没有劫后逃生的喜悦,她悲鸣一声,眼泪沿着雪白的脸庞汹涌落下。
灵娅,赫尔罗浑身是血的样子,如同梦魇一般缠住了她的心灵。伊苏尔德双手捂着脸颊,悲伤地大哭起来。
佛耶戈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影,看到伊苏尔德哭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暴戾,疯狂,毁灭的冲动,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知道,这股暴戾将变得越来越无法抑制,只能用鲜血和生命来平息。
“伊苏尔德,谁让你哭泣,让你如此悲伤?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爸爸,妈妈……”伊苏尔德哭得不能自已,身体伏倒在床上。佛耶戈将人拉起来,抱在怀里,用坚硬的胸膛和无声的沉默陪着她。
“殿下,您可曾见到我的父母?他们,他们……”
佛耶戈知道她想问什么,如实说道:“我赶到时,没有看到你的父亲。你的母亲,我们第二天早上在河水里发现了她。”
“不……”伊苏尔德再也承受不住,哀鸣一声,脸色惨白地晕了过去。
*
卡特洛的头颅被送到老国王眼前时,老国王当场喷出大口鲜血,晕死过去。从那以后,老国王就再也没能站起来。
皇宫里,佛耶戈一身冷硬黑色铠甲,深金色的披风垂落在地,当着众多王公贵族和骑士的面,把老国王大拇指上象征至高王权的红宝石戒指摘下,慢慢套在自己手上,宣布自己成为卡玛维亚的新帝王。并于七日后举行加冕仪式。
在场没有一个人反对。
七日后,盛大的加冕仪式在王都的万民广场举行。巨大的天神乌诺石像下,卡玛维亚年轻的帝王从大祭祀手里接过至高王权的冠冕和权杖,在天神和万民的见证下,成为卡玛维亚帝国的新国王。
这一年,佛耶戈二十岁。
新王有着令全国女人疯狂的英俊面容,挺拔悍利的身姿,烈日阳辉般的淡金色头发昭示着他纯正高贵的血统。
当佛耶戈身披着华丽的深红色披风,头戴纯金王冠,手持君王权杖站在高高的祭坛上时。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他身后的天神乌诺。
佛耶戈身为二皇子,自大皇子弗雷尔死后,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以为佛耶戈就是下一位国王。但很少有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直到佛耶戈站在高台上,淡淡宣布诛杀前帝国皇家骑士团团长,太阳骑士团团长两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时,大家才终于明白佛耶戈成为新王的意义。
——那是独`裁、野心和屠戮。
凡是曾经、现在或将来挡在佛耶戈前面的人,他都会屠杀殆尽,一个不留。
杀戮,对佛耶戈来说只不过是一场游戏。
他的目标,永远且只有一个。
而佛耶戈自己,也终将死在这场游戏中,死在令他罪孽深重的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