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冬天 第12章 第 12 章

陆载雪看了一眼手机，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怎么才周四。”

离他和纪清延的约会还有那么久。

陆载雪从沙发上坐起来：“时间就不能过快点吗！”

“汪！”

咻咻被他吵醒，从窝里出来伸了个懒腰，冲他叫了一声。

陆载雪心虚地看了咻咻一眼，轻手轻脚地回了房间。

他要抓紧时间拟定菜单，准备好最新鲜最优质的食材迎接纪清延。

而此时的纪清延也在做差不多的事情。

关于饭后甜点，纪清延暂时还没想好到底做哪一种。他很久没做这些东西了，怕自己生疏了，做出来的味道不够好。

周五过得很快，纪清延专心致志地尽快处理完了工作，一下班就打车去了市中心最大的超市。

天气越来越冷，穿的衣服越来越厚。这个点是下班高峰期，超市里暖气开得很足，没一会儿纪清延额头上就出了层汗。

他挑挑拣拣，每一样的材料都买了双份，以防做的时候翻车。

回到家他把第二天要用的烤箱，电动搅拌器，模具等等都检查了一遍，清理干净。

越是重要的事，就越要确保万无一失。

睡前他收到了陆载雪的消息。

“清延，你明天什么时候过来？”

纪清延本想说傍晚，但陆载雪很快又发来一条消息。

“我真的好想你。”

他删掉输入框里打好的字：“下午的话你方便吗？”

“当然方便！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方便！”

“好，明天见。”

“明天见！”

陆载雪在床上滚了一圈，他握着手机，看着对话框上方纪清延的名字打开了录音软件。

他都好久没听到过纪清延的声音了，还好之前录了音。

周六，纪清延起得很早，简单地吃了早饭之后就进了厨房开始忙活。

把第一批蛋挞推进烤箱，纪清延抽空看了一眼手机，才九点多。

这应该是他周末休息起得最早的一次。

低着头久了，纪清延撑着流理台来回活动了两下肩颈和腰。

他很瘦，围裙勒出他的腰线，不盈一握。或许是幼时留下的后遗症，他从来没控制过饮食，也很少运动，还爱吃甜的。但这么多年，他一点都没胖。

陆载雪也挺瘦的，但纪清延感到他明显更有力量。

纪清延想他应该是有肌肉的，

做好一堆小甜点之后，厨房里有些惨不忍睹。

但时间已经到中午了，纪清延草草地收拾完就倒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午饭他只煮了一碗泡面了事。

他打算睡一会儿，否则下午很可能会困。

纪清延睡下大概一个小时，陆载雪来了电话。

纪清延看了一眼时间，努力睁开眼睛。

“清延，你来了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纪清延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这么近，你一来一回太折腾了。”

“我马上就过去了。”

“好！我等你！”

纪清延一般不午睡，因为他一睡就要睡掉一个下午。

出门前纪清延在家里翻箱倒柜了好一会儿才找出来一小袋之前同事送的速溶咖啡。

据说提神效果一级棒。

他刚喝完咖啡，陆载雪的电话又来了。

“清延，我忘了告诉你我家的位置。你怎么也没问？”

纪清延一愣：“我也忘了。”

他真是睡蒙了，这种事都能忘了。

陆载雪笑了一声说:“我发定位给你，然后在小区门口等你。”

“天这么冷，你别下来了。告诉我你在哪栋几楼就好了。”

“不可以。清延第一次来，我怎么能不去接？”

“这么冷的天，清延也冷。你放心，我穿得厚厚地下去。”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纪清延实在不好再拒绝，只好道：“那好，我一会儿就到。等我给你发消息你才下楼。”

“好的！”

陆载雪挂了电话就把一旁的咻咻抱了起来举到半空中说：“清延要来了！我太开心了！我现在就去接他！”

“待会他来了你一定要热情地迎接他。”陆载雪走到门口，又回头对咻咻补充道：“不过你不准往他身上扑，不准舔他，也不准咬他，知道吗？”

咻咻昂着头朝他叫了两声，大概是嫌他话太多。

寒风一阵一阵地吹，可守在小区门口的陆载雪丝毫不觉得冷。

他远远地看见纪清延的身影，立刻跑过去，“清延！”

陆载雪一路跑到他跟前，伸手就要抱。

纪清延刚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被他揽进了怀里。

两人身上都是泛着冬风吹出来的寒意，可搂得越来越紧，一时谁也没松手。

抱了一会儿，纪清延忍不住翘起嘴角，拍了拍陆载雪的背 ，“好了。”

陆载雪闻到纪清延满身的香甜，还有一种被温柔裹挟着的味道。他说不出来那具体是什么，忍不住皱起鼻尖去嗅。

“我来。”陆载雪抢先提起地上的两袋东西。

纪清延替他拢了拢外套，伸手说：“给我一袋。”

陆载雪对上他的眼睛，笑了起来。

“傻笑什么？”纪清延看他笑个不停，拍了他一下。

“好。”陆载雪把两袋东西在手里掂了掂，把轻的递给纪清延。

纪清延看着他的小动作，也笑了。

上了电梯站定门口，陆载雪咳了两声说：“我出来接你之前吩咐了咻咻，让它好好欢迎你的，你得做好准备。”

“咻咻可能有点闹，爱捣蛋，脾气大，但还是很可爱的。”

纪清延笑了：“嗯，我明白。”

陆载雪打开门，咻咻箭一样冲了出来。

它先在陆载雪的脚边转了一圈，然后站在他身后好奇地探头看向纪清延。

陆载雪给纪清延递了一双拖鞋，蹲下来对咻咻说：“这是之前跟你提了很多次的清延哥哥。”

咻咻躲在陆载雪腿后面，眨巴眨巴眼。

陆载雪把两袋东西放好，叉起腰教育咻咻：“平时我怎么教你的，快说清延哥哥好。”

纪清延失笑：“好了，你别为难它了。”

陆载雪带纪清延来到沙发前坐下，咻咻七拐八抹地也跟过来了，坐在茶几后面，一眨不眨地看着两人。

“清延，你喝奶茶吗？”

“奶茶？”

“嗯。”陆载雪抓了抓头发说，“我新学的，刚煮了一锅，味道还可以。”

“虽然味道可能没有外面买的那么好，但用料保证好。”

“你喝的话我给你端一杯。”

纪清延点点头说：“好，谢谢。”

陆载雪起身走向厨房，刚走了两步，突然转身，对沙发旁的咻咻说：“好好招待你清延哥哥。”

纪清延笑了，说：“你快去吧。”

陆载雪挑了个很漂亮的英式瓷质茶具，倒了大半杯奶茶进去，但他又想起来还有各种各样的小料，于是换了一个带把的收口玻璃杯，放了根玻璃吸管进去。

他准备了好几样小料，想去问问纪清延想加哪一种。

陆载雪走出厨房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几分钟还躲躲藏藏的咻咻此刻正躺在纪清延的腿上，乖巧地翻着肚皮任他揉搓，还眯着眼，满张狗脸都写着幸福。

陆载雪的脚步停滞了一瞬。

纪清延抬头喊他：“载雪。”

陆载雪还没什么反应，咻咻倒是一个激灵，从纪清延腿上滚下去了。

陆载雪：“······”

纪清延低呼了一声，又把咻咻抱到怀里，摸摸它的头问：“咻咻没事吧？”

咻咻看了一眼陆载雪，用头蹭了蹭纪清延的手心，发出了一声呜咽，紧接着就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陆载雪:“······”

纪清延跟着看了陆载雪一眼，眉头微凝说：“你是不是吓到咻咻了？”

“它很怕你吗？”

陆载雪：“······”

陆载雪不敢相信，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哑巴亏竟然吃在一只狗身上。

还是他大冬天揣在怀里捂暖和了带回家，每天跟伺候祖宗似的供着的狗。

陆载雪磨了磨后槽牙心想：咻咻是你先开始的，就别怪我以毒攻毒了。

“清延。”陆载雪垂头丧气地坐在纪清延身边，低眉耷眼地说：“咻咻怎么会怕我。”

“你都不知道，我鳄鱼皮的皮带，被它当成磨牙工具。”陆载雪一脸受了冤枉的委屈样说：“我都没说它一句，它做什么我又管不了。”

“还有上次，它要咬坏你送给我的花，我才追着它跑了半天才把花抢回来。”

“我怎么会跟一只小狗狗一般见识呢？”

“清延……”

纪清延有点头疼，身边坐着一个眨着眼睛看着自己，另一个钻进自己的怀里，用尾巴轻轻地扫着自己的手心。

这要他怎么办？

“我知道，载雪是很善良的人。”

“咻咻快出来，你不用这样。”纪清延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地抚摸咻咻的背。

陆载雪见状露出一个微笑：“清延，我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加些小料。”

“加一点椰果就好。”

“好。”陆载雪站起身，原地踏步，踩了几下地板。

纪清延一时不懂他的意图，抬头看向他。

陆载雪挑眉，示意他看向怀里。

纪清延低头一看，咻咻把头伸了出来，看见陆载雪之后惊恐地蹬了蹬爪子。

纪清延：“······”

陆载雪吹着胜利的口哨声，在纪清延一言难尽地注视下走进厨房。

纪清延摸了摸咻咻的头，心想真是狗随主人。

“清延快尝尝，温度刚刚好。”

纪清延端起来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很合他的口味，甜而不腻。

“你不喝？”

陆载雪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是第二锅，我之前煮了一小锅试试，味道没有这次的好，但还凑合。为了不浪费，我就喝掉了。现在还有点撑。”

纪清延又喝了一口说：“第二次就能煮这么好喝，载雪真厉害。”

陆载雪也笑了说：“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