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审判 第9章 机智鸮宝

岁鸣大学入学考试第一天。

一大早已经有不少人在校门口等着开放考场。

这些人中，没有觉醒‘场’的人，多半是对岁鸣企业的芯片技术慕名已久，冲着企业创始人给学生授课这点，以及毕业包分配进岁鸣企业工作，且终身录用无特殊情况不辞退的优势条件来的。业内多有传闻，岁鸣给的工资待遇可是破天花板的高。

而觉醒‘场’的人，能来这儿的，或多或少知道岁鸣大学背后的另一层身份。

他们来到这里，也有着各自的理由和目的。

“斯越！你居然也来这儿了？”琥远扬大为惊讶，还以为就他这么惨，好不容易解决高考，又被家里的老头子千里迢迢送到这儿来考试，没想到白斯越也来了。

他们两个是从小一起争第一的交情，争来争去不知不觉就成为了朋友。

只是后来，白斯越决定走家里定的从政路线，考取了华国第一高中，而他呢，被家里送去了军校对口的高中，逐渐少了联系。

没想到居然在这大学门口又遇见了。

“远扬？你可变化不少。”白斯越是知道琥远扬也会来，只是没想到，几年不见对方黑了好几个度，估计平时锻炼也多，更显五大三粗。

这会儿拍在他肩膀上的力度，差点让他变了脸色。

“喂喂喂，昨天皇冠大楼的新闻你看了吗？”琥远扬悄悄凑到对方耳边：“你说那个是自然场，还是能力场？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既然对方能来这儿，肯定也觉醒‘场’了，那他就放心问了。

白斯越推开了对方的脑袋：“太近了。

家里要我先专心准备入学考试，之后要怎么做，就听学校的安排。”

他清楚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水平还不够格去考虑这件事，想了也没有意义。

他要先去取得资格，这也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他想在未来变得越来越不可控之前，尽快提升自己的‘场’。

“真没劲，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乖乖学生的。”反正琥远扬当时看到新闻就打电话给家里的老头子，虽然又被骂了一顿。

还说什么要不是家里就他年龄合适，才轮不到他过来。

“琥老将军有说为什么要你来这吗？”

“没有，我还奇怪呢，老头子之前就让我念军校，结果临门一脚的时候，又改主意要我来这儿念书，我才刚回家没几天呢就把我丢出来了，还威胁我一定要好好表现通过考试，我真服了他了。

别说我了，斯越你可不像是会无理由听从家里安排的，他们是怎么说服你来的？”

白斯越看向前方岁鸣大学的学校正门，视线似乎想透过校门看向更远的地方：“你知道么，赫国宣传今年底要上线的那台整合最强算力超级计算机，占地面积也就一栋别墅那么大。

而在岁鸣大学内，据说有一台一整个足球场大小的超级计算机。

那么大的计算机制作它的技术成本，运转时的能耗，都是天文数字。

加上岁鸣远高于市场算力水平的超级芯片，难以想象它所拥有的算力会有多强。

但更关键的是，你说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建起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那是用来算什么的？”

“算什么的？”琥远扬屏住了呼吸。

白斯越瞥了对方一眼：“你自己想，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喂不要吊人胃口啊！

你性格怎么还是那么恶劣！”

“门开了，走不走？”

“走！”

允许考生进入考场的时间到了，校园大门缓缓打开。

第一轮笔试考试马上就要开始。

在穿着岁鸣校服的学生带领下进入考场后，白斯越惊讶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两个外国人。但越是在他的身份越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的。

他全当没看见这两个人，等确认这两个人的身份背景后再结交也不迟。

所谓的外国人当然是凯理和缔克鸮，他们两个看神态就很好认，一个神采奕奕，一个哈欠不断。

凯理昨天基本通宵看资料都没休息好：“殿下，你一大早去哪儿了？”

他环顾了一圈就他家殿下快考试了还这么高兴，一点也不紧张。

“我去划船了！我还遇到了......”

“安静。第一轮考试马上开始。”

逝星鸣一开口，整间教室都静了下来。

无论是否觉醒了‘场’，近距离面对逝星鸣那压迫感极强的个人气场，每位考生都变得异常乖巧听话。

这次笔试考生可以选择数策学院或艺术学院的题目，两套题目内容各有侧重。

分数结果也会作为考生入读什么院系专业的依据。

对于想和岁寒生更近一些的缔克鸮来说，那当然是选数策学院的题啦。

完全不顾旁边凯理‘殿下怎会如此不自量力’的目光。

数策的考试题目70%是选择、填空题，另有一道占30%的大题。

在尖子生们顺利完成前面的70%后，他们心知剩下的那道大题才是拉开分差的关键。

那是一道典型的数策题。

考题给到了近三年十几艘远洋航行大货船的交易价格，并给到了这些大货船的基本信息，比如船体大小、载重吨数、交易时已使用年数、交易距今时间等等。

然后近期市场上又有一艘差不多量级的休菲斯蒂号要出售，基本信息也列了清楚。

需要考生作为咨询公司的分析师，给前来咨询的买家一个建议的报价，帮助他买到这艘船（分析方法和分析报告格式都不做限制）。

岁寒生也在一旁监考。笔试题不是她出的，但这些题目却格外合乎心意。

特别是最后的大题，考生要给一个过得去的报价不难，但她想星鸣出这道题的重点应该是要考验考生的解题思路、计算能力和报告能力。

从解题思路上说，首先是选择哪些因子去做评估。题里列出了交易船只不少的基础信息，这就要看考生判断哪些是影响船价的关键因子。比如船只有使用年限限制，那随使用年数增加带来的折旧损耗就得关注。又比如商家买船是为了货运，那船的载重以及目前的货运价格带来的经济效益也需权衡。之后，是对每个选中因子的权重处理。是全部标准化一视同仁，还是按照不同的加权丢入模型？

再从计算能力的角度上说，首先考试现场不提供计算器，全靠手算，这就已经很考验考生的计算功底了。然后是选择什么算法，用什么样的模型。历史交易中明显成交价格过高的这几笔交易要怎么算？高龄船只是否有航运风险要额外增加计算条件？按时间趋势每一年的市场波动要如何纳入模型？

这之后就是考验写作分析报告的能力。既然题目都说了代表咨询公司，那报告的专业性也要有所体现。

最后，最关键的还是要看谁的报价最准，以最低价格成功买到这艘船。关于这点，岁寒生已经发现这道题目里可是藏了一个巨坑。

在她看题并自己也顺手做了一遍题目的时候，考场上众人也纷纷提笔。

白斯越根据题目里近三年持续平稳上涨的运价和贸易量，看好后续的航运市场，购船后能尽快收回成本，出价在21200万，保证客户买到船只，但也不花费过多的金钱。同时考虑到客户的现金流情况，也就是不清楚客户差不差钱，他在分析报告中还体贴地给了个范围区间，说清楚风险和收益，让客户自己决定。

琥远扬直接看中了历史成交价格中最高的那一笔。别说剔除异常值了，他直接拿异常值做标杆。题目不是要帮客户买到这艘船，这样才最能保证买到吧？出价24200万。

凯理双手左右开弓，一个写，一个算，速度快的都要出现重影了。他所用衍生变量之多，模型之复杂，计算量之大，着实远超同龄人水平。最后出价在20701万。

其他考生也各有思路，有人直接找最相似的几艘船卖了多少钱，选时间最近的一个做参考......

考试结束之后。

凯理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昨天在学生会的时候，他有听到逝星鸣副会长问殿下的那些问题，这次的选择填空不少都能从那次问话里找到答案。

这样即使最后一道题得分不多，殿下他也应该能合格的吧？

看来岁鸣这边还是想和他们继续合作的。

今天能安心睡个好觉了。

“诶，什么答案？昨天学长有讲过这些吗哈哈。”

哈哈什么，殿下昨天你是完全没听进去啊！

凯理颤颤巍巍鼓足勇气问道：“那殿下你最后一题报价写了多少？”

“当然是6000万啊。”

“怎么会这么低！”即便直接算个平均数也不会低成这样啊！比最低值还低啊！

“题目里不是写了船名是休菲斯蒂号嘛，它的交易价格就那么低啊。

哈哈哈凯理你忘了上次还是你和我说的，哥哥手底下的人想抢生意提前报价，后面看价格跌了急着要退出交易，还去找哥哥刷脸。”

有时候凯理真不明白殿下的关注点和记忆点在哪儿，他当时讲的重点明显不是船名吧？

而且那名字不是题目里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么，谁会去关注船名？

虽然这么一说，在华国的大学，考生大部分是华国人的考卷上出现一个外国的船名似乎确实有些不自然......

“等等，殿下你说价格跌了是怎么回事？

等下我想起来了！那年是2009年，是金融危机！

那之后货船的价格急剧下跌！”

是啊，这就是这题最大的坑。只用了近三年这种模糊时间，没有说明这题发生的实际时间是在2008年金融危机前夕。之前踩过类似坑的岁寒生心有戚戚。

她忍不住看向正在阅卷的逝星鸣，没想到他也会出这种坏心眼的题。

逝星鸣感觉到苒苒的目光，抬头看向她时眼神温柔，一点不见开考时的咄咄逼人。

“你为什么会选择出这么一道大题？”岁寒生还是好奇。

为什么选择在2007年，啊对了，这个世界金融危机是2009年，选择这个时间点出题：

“因为我想告诉新生，不要以为眼前所见就是全部。

要使用数据分析，但也不能完全依赖数据。

外部环境的变化会轻易打破一切常规。

不要被过去的‘常识’所束缚。

对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更是如此。”

所以逝星鸣选择亲自批阅这道大题，通过这道题来评估这些新生的性格，再亲自写下一个警示。

希望少一些人再因此决策失误丧命。

“嗯，居然有人答对了？

苒苒，你看看这个，我们的关注对象答对了。

估计是从船名发现的。”逝星鸣不得不说缔克鸮是有点运气的，居然注意到了他留下的这个小彩蛋。

只是就写了一个价格要他怎么给分？

本题唯一完全答对正确答案的，只有没有解题过程的缔克鸮。

后面几天要出门，手速渣熬了几个通宵也没积累下存稿，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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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机智鸮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