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杯酒 第2章 第二章 仙宴

四目相对，恍若隔世。

贪恋美色实属人之常情，就算清明如我也不禁愣了几番、再愣了几番。所幸不才在下脑袋里还留了几分神志，才生生从这醉人目光中脱离出来，后退几步。

“你属实找对了地方。”

“兄台怕是糊涂了，小女子我有要务在身，正要去仙台宴送这些糕点，”怕他不相信，我又举了举手中的餐盒，“绝不是要来这样僻静之地的。”

听了我这话，他目光敛了敛，收回了过于亲近的神色，不过仍是平易近人。那素白衣袖下腾一手出手，他两指一翻，桌上的酒杯便消失了。正当我目瞪口呆之时，他已潇洒回头，手背在身后，悠悠向前，留给我的背影好是一副仙风道骨。

“你这番要去的是仙台宴吧？”这位仙人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上，“你可知道这仙台宴的贵宾是什么角色？”

“当然知道，南华仙门的神仙呗。”我当时见他胸有成竹的气度便跟了上去，现在走着走着我又狐疑他到底是否认路。

他赞许地点点头：“本座正是这南华仙门的三殿下，楼山君。”

我脚步踉跄了一番，这般的大神与我这样亲近还为我引路，小人我实在是莫名又惶恐。

这位楼山君的脚步徐徐不紧、悠哉游哉，我便只能脑袋一缩，盯着脚尖，迈起细碎的脚步。

或许是我的模样太过于瑟缩，楼山微微侧身，眉眼含笑，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我搭起话来。

“姑娘怎么称呼？”

“洛坞。”

“家世如何？”

“本人不才盛京酒楼跑腿。”

“可想入仙门？”

“若是包吃包住、再包些零嘴，便是小人的终极梦想了。”

他问得仔细，我便也只能硬着头皮老实回答，只是忍不住腹诽这看似清冷的神仙怎么如此八卦，竟然对我这般草民刨根问底。细想着，我又觉起神仙也许会些读心术之类的法子，不禁又担忧起他是否会察觉我在心里说了他几句坏话。

如此左右思量，我与楼山二人已然出了那片幽深的林子。面前一片平坦开朗，只见瑞光祥云、金雕玉砌，一座圆形的巨大广场如海市蜃楼般浮于半空，十二根圆身石柱高耸入云。

眼前之景实是超乎了我平生阅历，我收了收下巴，让自己在各位神仙面前看起来别那么痴傻。

“此地便是仙台宴了。”楼山君见我没有上前，又好心地做了提醒。

我捧着木盒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此番怎么说也轮不到我这样的酒楼伙计上前献食，我对身边的宫娥们投去暗示的目光，可她们个个低着头，似乎是对我身边的楼山君充满敬意。再往前看，那楼山君还是杵在那等着我，似乎是想要跟我一同入宴的样子，我便被他那好看的笑容折煞得头疼。

咬咬牙、脚一跺，我便厚颜无耻地跟着这位南华三殿下光明正大地穿过大门，受了两侧浩浩荡荡排列的侍卫婢女们对神仙的大礼。

“楼山，你不是说没兴致吗，怎么又来了？”席上有人起身朝我们这边招手，我仔细瞧了瞧，想起来那领队的几个仙人里，便有这人的身影。

“这位小姑娘要来送些点心，却逛到了我那，”楼山侧了侧身，把我往前推了推，“便送她过来。”

尴尬地哈哈两声，我献宝般把木匣子交给迎上来的侍女，又狗腿地向各位神仙大人皇室宗亲赔笑。后退间只见宴席上的贵人们个个都神色古怪地盯着我，一回头，却见四面祥云，已不见了来时的道路。

“此地在南华仙境内，要回凡尘还是有些许波折，不如等宴席结束了，我再送你回去。”楼山眯眼笑了笑，嘴微扬，示意我往他身边坐。

楼山君这番又更加折煞小人我了。不过我这实属是失了退路，悲怆就范。

所幸神仙都是大量之人，倒不怎么介意我这市井小民跟他们同居上座，反倒不时拿着楼山连带着我打趣儿，我哈哈陪着捧场之余又不免心虚。

楼山倒是没什么表示，只是谦和地微笑着，不时叫婢女给我添一些酒食。

待到宴会尾声，那皇帝才站起来，朝着众仙人们说道：“今日南华几位仙尊在此收徒，本皇挑选了本朝数十位才杰少年，还请各位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