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你怎么样了?”
望着舒臾脸上奇异的飞红,金垠微微蹙眉:“他们给你下药了?”
舒臾点点头,金垠脸色铁青地再次踹了周益明两脚:“下次你再敢对他动手,我直接找人阉了你。”
舒臾还记得他的手机,不停嘟囔着,一开始金垠完全没听明白,等贴在他嘴唇旁总算听清后才让封沉去把舒臾的手机拿回了。
“那现在呢?你怎么办?”
得知舒臾被下药后的金垠,在修理完周益明并找人把他拖走后,他眯着眼睛觑着他,是一副颇有些玩味的准备看好戏的表情。
舒臾暗中咬了咬牙,那股奇异的感觉冲撞着他的身体,他现在躺在男人怀中,一种湮灭在他身体久已的某种**忽然开始像野火一样蔓延起来。
“找……找……”
他的右手抓在了金垠肩上,动了动殷红的唇。
“找谁?”
金垠低头看着怀中的他,眼神有点冷。
“找……”
舒臾卡壳了,他也不知道该找谁,或者说,他该用意志力撑过去?
他勉力掀起眼皮,望着金垠这张俊美如斯的脸,那奇怪的感觉一直在他的身体里叫嚣着。他忽然想起了五年前和对方抵死缠绵的时候……
忽然,他伸手,一把揪住了金垠的衣领,用尽全力探头,主动吻住了金垠的唇。
被他吻住的男人身体明显一僵。
舒臾并没有停太久,就在他准备退回的时候,他的后颈忽然被人卡住了,随后,金垠扣住了他的身体,将他紧紧箍在怀中,反守为攻地堵住了他的唇。
舒臾因为被下药了的缘故,他没有拒绝,而是一直迎合着金垠。而金垠感受到他的迎合后,忽然也像疯了一样,死死抱住他纤削的身体,不断地在他唇上肆意侵袭着。
这幽闭的空间瞬间因为他们激烈的吻而变得升温。舒臾在药物的引导下,主动揽住了金垠的颈,身体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那股难以形容的感觉燃烧着他的身体,眼前这个纽扣只扣了两粒的男人,这个像男模一般高大俊挺的男人,是纾解他即将爆发的**的工具人。
他听见了那一直冷漠如斯的男人也发出了急促的呼吸声,他箍住舒臾的手用力得仿佛要把他勒入自己身体。
但他们搂抱在一起拥吻的这一幕恰好被折回来的封沉看见了,封沉倏地拿右手遮住额头,清咳了两声:“你们是准备在这里……还是……”
话刚说完,勉强用了理智使自己停下来的舒臾,他缩回金垠胸前,低声道:“不……不要在这里……”
“帮我开个房,要离这里最近的酒店。”
金垠的气息明显不稳。
舒臾的脸红得已经没法见人了,原来药物可以驱使一个人到如此地步。很快,他的身体便被人打横抱起,双手无力地垂下去,陷入了半昏半醒中。
那么短暂的路程,可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却是那般漫长。
也不知道拐了多久,很快,他被人抱到了后车座上。开车的人是封沉,他时不时开口说几句。
“你说,咱们今天本来是准备在周益明这摸摸底,谁料,生意还没开始做,就挖到他那么多黑料。”
“我刚查到了,他居然进去过,还有过强/奸案底。对了,你还记得你之前很看好的那个叫南歌的歌手吗?跳楼的那个,就是被周益明逼得走投无路了。”
“现在,他似乎又用同样的方式逼迫南歌的好朋友,叫什么莲来着,我有点忘了,似乎是个地下歌手。”
“这些就算了,他居然还敢对舒臾动手,呵呵……”
舒臾听着他的唠叨,很想让这人闭嘴,但还不容他出口,同样在后座坐着的金垠很不耐烦地说了句“闭嘴”。
被掠进车窗的冷风吹得稍微清醒了些,舒臾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在包厢里主动吻金垠了,他在朝这人投怀送抱……
想起刚重逢时对方的冷漠,他一瞬间很想找块豆腐撞死。他蜷缩在后座上,整个人昏重得厉害,恨不能将自己打包走。
那药物的功效太强了,他能隐隐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打颤。
真是糟糕透顶……
车窗外的霓虹灯影闪得飞快,忽然,舒臾感到颈上一凉,是金垠的手落在了他的颈窝上。那人的指腹微凉,动作很轻很舒服,像撸猫。
“忍一下,酒店很快就到了。”
舒臾:“……”
难道,他今夜真要跟金垠上床……
他一时间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如果今夜真发生了什么,他们往后再藕断丝连,但时间一回到白天,这男人又朝他露出冷淡精英的一面,他又如何自处?
对方落在他后颈的手是如此温柔,有那么一瞬间,舒臾几乎已经分不出现实与梦境了。现在大抵是在梦中罢,只有梦中的金垠才会这么温柔。
以前他晕车很严重,大学时候,有次跟金垠去野生动物园,半路将吐未吐,什么药都不管用。
金垠在路边停了车,打开车窗,让他伏在他膝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撸他的背和后颈,温柔得不像话。
可是,因为药物的缘故,金垠每撸一下他的后颈,舒臾得咬牙忍耐着才不至于颤抖。
他能感到方才渐渐平稳下来的心跳又开始急促起来,那股想与对方的身体紧紧交缠的**又开始在他骨血里疯狂叫嚣。
他不想表现得太明显了,便往里侧躲了躲。
金垠当然发现了,他以为对方不想他碰,便收回了落在他后颈的手,指了指舒臾手上戴着的黑玛瑙手串,那是席莲先前送他的。
那上面有一个非常明显的“love ·pistols”字母。
他问他:“你怎么会有这个?”
“席莲送的。他很好很好,非常好。”
这一刻,舒臾为了表明自己并不总是孤独的,他有很多朋友,便这般说着,还朝对方扬扬手腕。
“席莲?你认识他?”
金垠重复着这个名字,表情明显很意外,他微微眯起眼睛:“你就是因为他才招惹到周益明的?”
舒臾本想摇头,但他秉承着仅存的理智,推断出金垠这话的意思,对方似乎是误会他对席莲有某种感情,而周益明最近在忙着封杀席莲,所以男人才朝他发泄。
他没回答金垠的问话,反而沙哑着嗓子道:“我有理由相信,他将是个伟大的音乐人。”
“是吗?看来你挺会勾三搭四的,一个薛濒还不够,又来一个席莲?”
金垠冷笑了声,表情重新变得倨傲起来。
舒臾听到先前封沉提到的,说周益明给金垠送了女人但又被对方撵走了的事,没好气道:“你招惹的难道比我少了?”
“我至少比你强,我是穷光蛋,我一无所有了他们还会朝我走过来,你呢?你也只能靠钱吸引来爱你钱的人了,你就是一个被拜金男女瞄准的靶子!”
他这话一说完,前面的封沉噗嗤一声笑了。
金垠冷哼了声,很快,酒店便到了,舒臾是根本没力气走路的,他又被这人拖入怀中,被横抱到了房间门口。
房门一打开,原本看起来很冷定,一切都未紊乱的金垠,他忽然将舒臾往床上一扔。而此时的舒臾抱着身体蜷缩着,他感到自己整个人快要爆炸了。
完蛋了,已经到这种地步了。看来他今天只能依赖金垠了。
他试图支起身子去洗澡,可刚支起一只膝盖,便被人握住了脚踝。僵了片刻的同时,他试图用另一只脚去踹那人,但对方却忽然扯掉衬衫压下来,滚烫的气息铺面,他一瞬间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人的吻急不可耐地落在了他颈上,舒臾的衬衣领口被人扯开了,颈项的感觉是如此难耐,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感到浑身烫得像是连心脏都要沸腾。
在那杯饮料的操控下,他的四肢里瞬间游走着一种奇异的令血液贲张的欲觉,蔓延得很快,从心尖儿上的一点点痒,很快便跟着血管输送到四肢百骸,又渗出到很久未有昵意熨帖的皮肤,盘踞在大脑皮层,令他彻底被情/欲操控了。
简而言之,他忙于工作,至少好几年未有过那种生活了,现在,他的肌肤被他曾爱过但又轻视他的男人触碰着,他的意志在拒绝,可身体已经沉沦了。
“你要当我的按摩——”
为了扳回一城,舒臾勉力笑了声,脱口而出了他平时绝不会说的粗话,但那三个字还未说出口,他的颈便被对方恶狠狠地掐住了。
金垠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他森冷地盯着他:“你说把我当什么?”
“当然是把你当那个啊。”
舒臾其实怀疑那药还有壮胆的功效,因为他居然还笑了下,坦然迎着对方盛怒的目光:“听着,你可别想撒野,胆敢撒野,我养的那只小狗一定会好好替我报仇的,它迟早把你的脑浆当豆汁儿喝,把你的肠子拖出来当卤大肠咬……”
话刚出口,舒臾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金垠忽然抓住了他的头发,他在幽暗的台灯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今天我倒要看看,是你把我当按/摩/棒,还是我拿你当飞/机/杯。”
舒臾:“……”
这个贱人,连这种地方都不想认输。
他很想潇洒地转身就走,可不妙的是,那饮料的作用太大了,他现在感到自己连呼吸都透着一股难言的焦渴,得靠巨大的意志力才能忍耐。
人类真是懦弱畏葸的动物,一个长久禁欲的人,竟然能因为一杯被下了药的饮料而失控到如此地步。
舒臾叹了口气,他忽然伸手,一把抓住金垠的颈,视线迎着他:“你磨磨蹭蹭的,到底要不要做?!”
话音刚一落,他的唇便被男人堵住了。
以任何文雅、节制、美丽、童真的语言都无法形容这场吻的激烈与缠绵,或者,都是反义词。
就像夏娃被引诱食禁果,阿佛洛狄忒摒弃忠贞纵恣**一样,舒臾也索性将灵魂短暂封禁,不许它抛头露面,任此刻身体只是身体,彻底回归动物本能。
房内是漆黑的,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吻了很久,吻得舒臾一度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应该不只是吻——他的手接触到的不是衣裳,而是皮肤,紧实而性感的皮肤,**的皮肤,那皮肤的温度随急促的呼吸一样滚烫,像是要把人彻底烧成灰烬。
很久以后,舒臾想起那个夜晚,他都不免感叹,人终究是一种动物。
动物的天性便是擅长纵恣与挥霍,尽兴又尽性,那瓶饮料便使他们两个都恢复成了彻头彻尾的动物。
就像那些在光天白日下不间断交尾的蟒蛇,它们缠绵而污秽,摒弃高等动物才具备的道德与理性的节制,旁若无人,肆无忌惮,将无数个癫狂闪烁的瞬间都绵宕成不停歇的永恒。
在那个夜晚,他们也一样。
激烈的吻巡游了皮肤的每一寸,舒臾像米开朗琪罗精心雕刻他的大卫一般,主动拥住覆在他身上的另一个更加放浪的“大卫”,完全摒弃了自我的枷锁,只顾贪欢一晌。
皮肤的温度、唇舌的气息、肢体的纠缠、一切太过真实,令人心底遽生惶恐。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担心这样漫长的抵死缠绵会模糊梦境与现实的界限,那些贯穿血管和大脑皮层的快意会美化那个男人,消减他对他的怨。
期间,他似乎流了很多眼泪,是因为过度刺激引起的生理性眼泪。
因为这一夜太荒唐,太污秽了,他一度认定这本该是一场梦。
既是梦,本该如露,如雾,如看不见,如摸不着,如惴惴焉只可遥想,哪怕是孤芳自赏与水月镜花,都好过得到太满时心底忽然的彷徨失据。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彻底筋疲力尽,隐隐感觉到天快亮了,长时间肌肤相贴和不间断的吻使他觉得自己几乎被那人烧成了灰烬。
因为害怕再次沉沦在那个人泡沫般虚幻的爱中,他在理智即将消失的瞬间,努力挣脱他,艰难呼吸着,就像干涸在沙滩上的鱼乍回深海。
然后,他鬼使神差地念了句:“席莲,停下来,够了。”
对方的动作彻底顿住。
漫长的沉默。
舒臾瞬间窃喜,却又莫名生出空虚。
他只是为了自保。
他必须坚定,肉身只是肉身,它们与灵魂分离,不包含丝毫爱意。他没有忘记,金垠说过,这只是一场游戏,是一回交易。
但下一刻,对方原本顿住的动作忽然惩罚一般地再度挞伐,完全是“暴君”所为。他直接抓过舒臾的腰,将他翻了个面,再次覆上去。
……果然是那个人习惯的作风,霸道而不容人拒绝。
之后,这个“梦”越发粗暴和诞谩不经。
爱欲像是在天幕上突然垂下的泼天瀑布,它堂而皇之的、大张艳炽的、野马脱缰的,以它特有的完全不受控的、毫无章法的方式飞流直下,侵袭、掠夺、占有,直至遮天蔽日,彻底失控。
连绵翻覆之中,舒臾感觉自己似乎要被对方拆干净了。
……
再醒来时,天早已大亮。身边的人早已离去,只剩下身侧微微凹下去的狼藉床面和不远处一地凌乱的地面。
舒臾只扫了一眼,便将脸埋在了膝上。
……完蛋了,真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