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 烈酒 第16章 教授，教授

教授，教授

索菲娅

莫里亚蒂

之前之后，所有人只能通过报纸和电视窥视她的侧影，只能通过官方通告和小道留言探听她的消息，只能臆想她的生活，只能揣度她的欢乐与痛苦。

可是我，莫里亚蒂对自己说，我能够听到她在强迫症的驱使下重复两次喊自己“教授，教授”，能够沾染并成就她每一个美梦。

而他会称她，我的王后。

或许是他先注意到她的，或许是她找上他的。事到如今，分辨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命运让他们两个相遇的那一刻，结局就写定了。

曾经，在杜伦大学里，索菲娅是莫里亚蒂的学生。

虽然杜伦被称为精英学府，索菲娅还是更向往圣安德鲁斯大学。她毫不遮掩的向莫里亚蒂承认了这件事，就像她承认自己的野心一样。

“我想要一个王冠，一个王冠。”索菲娅说。

“我可以实现。”莫里亚蒂回答。“但在那之前，做我最优秀的学生，在任何方面。”

比起数学，索菲娅在艺术领域更有天赋。

显然，在莫里亚蒂眼中，犯罪也是一种艺术。

也是在这个时候，莫里亚蒂发现索菲娅的强迫症。起初，莫里亚蒂以为那是种独特的情趣，索菲娅喊他时总会说两遍：“教授，教授。”后来，莫里亚蒂听到了包括但不限于“安娜，安娜”“迪克，迪克”“苏菲，苏菲”“保罗，保罗”。

强迫症也使索菲娅留下绝无仅有的标记。一击毙命之后，索菲娅送给受害者第二道伤痕——有时它们几乎重合，有时它们平行。

于是短暂的羞恼后，莫里亚蒂待索菲娅更如珍宝。

“还有什么会比你更令人惊奇？”莫里亚蒂问。

“仍有一样，仍有一样。”索菲娅回答说，“一个如伯爵如公侯的我。”

单独的，莫里亚蒂为索菲娅开设礼仪课。

舞会开场前，莫里亚蒂送给索菲娅一双水晶鞋。

“你是在提醒我十二点前回家吗？”

莫里亚蒂笑而不答。

索菲娅的笑容僵在脸上。是的，是的，索菲娅对自己说，还有什么疑问吗？她是灰姑娘。

很快索菲娅把这点不愉快抛开，在她成功与目标人物共舞之后。

一座大钟沉闷的敲击了十一下童话故事如此老套；总有人沦陷其中。

“别太心急。”莫里亚蒂的声音在索菲娅耳边响起，“我为你准备了更多情节。”

在莫里亚蒂的规划里，他们还将在晨跑时偶遇，相伴去吃早餐；去游泳、去滑雪，一起打曲棍球。那个男人还会为索菲娅准备烛光晚餐，然后用他母亲的戒指向索菲娅求婚。

蓝宝石戒指在眼前晃动时，莫里亚蒂暗暗咬紧牙。莫里亚蒂想，他有更多更贵重的宝石，不是吗？

可他还是说：“恭喜你，索菲娅，你马上就能如愿了。”

第一次的，索菲娅却觉得自己站在悬崖边，假如她向莫里亚蒂的方向走去，她还有生还的可能。但索菲娅说：“正是这样，正是这样；我的教授，教授。”

在保留艺术家身份的同时，莫里亚蒂也是位商人；当他付出，他渴望回报。

索菲娅当然知道这一点，她为莫里亚蒂提供情报。

作为一个美丽的女人，索菲娅当然也发现莫里亚蒂哪怕如丝般细小的男人的变化。

“教授，教授，”索菲娅说，“你要明白，这是我能提供的所有的报答了。”

莫里亚蒂嗤笑。他既有索菲娅多如牛毛的把柄，又不依赖她处处受限的小方便——他仅需眨眨眼，索菲娅就应心领神会的向他俯首。

一瞬间，莫里亚蒂想到，索菲娅有一个王冠了；他对她来说也已经毫无用处。

没有人可以同甘，生活命令他们各自转头。

莫里亚蒂准备把莫兰留给索菲娅，却被她拒绝了。

那样盛大而庄严的婚礼，莫里亚蒂都有办法把每一条与之相关的信息屏蔽，更何况是索菲娅的孩子诞生，一个接一个。

莫里亚蒂不想知道，索菲娅何时与那个男人同居又分居，索菲娅手上、脖子上何时多了又少了什么珠宝；她的肚子有没有留下伤疤，她的笑是不是像以前一样真心又美丽；她的处境是否安全，她的谣言是否得证。

理所当然的，莫里亚蒂错过索菲娅的电话。

最初莫里亚蒂并不关心，只把这当做另一场游戏。

所以他没有问索菲娅：“为什么你如此想要那样一个位置？为什么你如此渴望那样一个王冠？”

莫里亚蒂永远不能得到答案了；莫里亚蒂也永远没有机会对索菲娅说：“我同样能打造王冠，我同样能让世人称你为王后。”

莫里亚蒂的手机里响着索菲娅的遗言。

在强迫症的驱使下，她用仅剩的生命喊他两遍：“教授，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