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重逢已惘然 第89章 第 89 章

奶奶领着他们打了一圈的招呼，接过于思齐和季小雪手中的礼物放在桌上说：“他小叔，这是小于专门买的。”

季小雪的小叔立刻笑着说：“这怎么好，小于太客气了。”

季小雪爷爷领着于思齐坐在自己旁边，一桌爷爷看着于思齐直笑。

“哎呀，小于还在读书？奥，是读研究生啊。好啊，好啊。”

“这孩子长得可真秀气。”

“姐，你老公真帅，他有同学朋友啥的，给我也介绍介绍呗。”季小雪堂妹凑在季小雪耳边嘀咕。

季小雪撇了这个堂妹一眼，这个堂妹漂亮时尚，正在读大专，据小婶婶说，已经签约了，毕业就是空姐。

“你身边还能缺了帅哥？放心，那些理工男，你看不上的。”季小雪笑着对堂妹说。

“那我也想找个有文化的，我已经有外貌了，就得找个互补的。”堂妹理所当然地说。

“你的想法很好，那就努力找个理工男吧。”季小雪看看，于思齐跟爷爷们聊得挺好，旁边那桌的伯伯叔叔也时不时附和几句，自己在这儿已经没什么作用了，于是转身就朝院外走。

堂妹又看了看于思齐，乐呵呵地跟在季小雪后面缠她：“姐，你就给我介绍个像姐夫这样的呗，长得没这么好也行，但必须要研究生，你给介绍一个呗。”

季小雪无奈，拖着这个紧紧挽住自己胳膊的堂妹一起出了院子。季小雪一直关注院子里的于思齐，想着大家不关注他的时候，就把他叫出来跟自己做在一起，和一堆爷爷伯伯叔叔们坐一起，他肯定觉得别扭。一直到开席，季小雪都没机会喊于思齐出来，他在里面跟爷爷伯伯叔叔们聊得如鱼得水。

坐在席上，季小雪发现，俩人的待遇截然不同。于思齐留在了爷爷们一桌，那可是规格最高的一桌，坐得都是爷爷辈的，而自己，则跟堂姐妹表姐妹坐在一起，桌上还有两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显然是儿童桌。

季小雪悄悄对妈妈说：“妈，于思齐开车了，不能喝酒。”

妈妈说：“知道，我已经给你爸说了，他盯着呢，不让小于喝酒，放心吧。”

季小雪这才放了心，安心吃自己的饭。说起来，老家的这种酒席，季小雪已经好几年没吃过了，这是和酒店里完全两样的气氛和味道，每道菜不够精细，不够漂亮，但季小雪很喜欢，喜欢这种粗犷，喜欢这种随意，喜欢这种特别的刻进记忆深处的味道。

吃吃喝喝笑笑聊聊闹闹，这一顿饭，一般是要吃一下午的。不过是那些喝酒的男人们才能吃上一下午。外面的桌子开始收拾时，于思齐出来找到季小雪。帮着收拾东西的大娘婶婶们看到于思齐，都笑着打招呼，于思齐很有礼貌的回应。

季小雪赶紧走过去，拉着于思齐到一旁，问：“你吃饱了没？”

“我吃得太饱了，他们还在喝酒，我就出来了。”于思齐悄悄揉了揉肚子。

季小雪噗嗤一声笑出来，问：“你没喝酒吧。”

于思齐也笑了，说：“没有，爷爷和叔叔都给我挡住了。”

“那就好。”季小雪舒口气。

旁边，几个小堂弟表弟凑在一起放炮，一惊一乍嗷嗷叫。

季小雪笑着看了看，对于思齐说：“走，咱们到我家去坐会儿，这边太吵了。”

“你们这老房子没人住？”于思齐好奇地四处看。

“没有，我大爷爷家在我三爷爷家隔壁，我们三家连着的，都没人住了，大家都搬到镇上或者城里，但是房子都是这几年新修的。每年过年我们都要回来，三家轮流请客。要把从我们家嫁出去的姑奶奶们都请回来，大家聚一次。”季小雪拉过来一个电暖气，插上电，拉着于思齐坐在沙发上。

“你家呢？你家过年聚会吗？”季小雪也好奇于思齐家的过年习惯。

“我爸这边只有我爸和我大伯两个，我大伯在加拿大，我爷爷奶奶都在那边，过年打个电话拜年就行了。我妈那边人多，我大舅二舅小姨，他们都是搞教育的，他们聚在一起啊，搞得跟教育局开会似的，我外公外婆都是老教师，人特别严肃，我们初三去我外公外婆家。”于思齐说。

季小雪认真听着，她喜欢听他讲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很温暖很舒服。

“我妈是远嫁过来的，她三四年才能回去一次，不过我姥姥家那边的亲戚也好多啊，每次回去都累得不行，光走亲戚就要走好多天。”季小雪靠在于思齐身上说。

“小雪。”于思齐低声唤。

“嗯？”季小雪懒洋洋地应声。

“你有没有想过也参与一下我家的聚会？”于思齐问。

季小雪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扭头看着于思齐沉思。

“怎么？不愿意？”于思齐笑着拉过季小雪，让她继续靠在自己肩上。

“也不是，我觉得，你先告诉你爸妈，他们接受我了，我再过去比较好，最好是你毕业以后吧，你还上着学呢。”

季小雪其实是有些害怕去见于思齐家里人的，她觉得他的家人大概是认为她不怎么配他，所以，还是一步一步来比较好。

“小雪……”于思齐刚想说什么，外面传来季小雪妈妈的喊声：“小雪，你在里面不？”

“在。”季小雪起身应声，开门出去，于思齐也起身跟上。

“小雪，你爷奶问小于能不能送你老姑奶奶回去。”妈妈对季小雪说，眼睛却看着于思齐。

“我老姑奶奶是我爷爷的姑姑，辈分很大，那一辈只有她一个了，每年接送我老姑奶奶的都是家里有分量的小辈，你可以啊，第一次来，就把这个重任交给你，去不去？”季小雪拍拍于思齐的肩膀。

季小雪妈妈嗔了季小雪一眼，笑着对于思齐说：“老姑奶奶家不远，开车过去最多半小时，她孙子和重孙陪着来的，你们叫表叔表哥，你们表哥倒是开车了，不过咱这习俗，要咱开车送老姑奶奶。”

于思齐点头笑着说：“行，我这就开车。”

“妈，我也去吧。”季小雪对妈妈说。

“你当然得去，你要帮着指路，还要照顾你老姑奶奶呢。”妈妈说。

“那我姑奶奶和姑姑她们有人送没？要不等我们回来去送。”季小雪又问妈妈。

“不用，都安排人送了，你们只要送老姑奶奶就行。”季小雪妈妈说着朝房间里走。

“妈，我开电暖气了，你关一下。”季小雪说。

“嗯，你不拿你包？”妈妈问季小雪。

“我带手机就行了，包不拿了。”

季小雪对于思齐说：“你先把车往外开，我去扶老姑奶奶。”

季小雪跟妈妈到门口陪着老姑奶奶等于思齐开车出来，扶老姑奶奶上了车，自己坐上副驾。

“小雪妈，你也去，照顾老姑奶奶。”季小雪奶奶推了一把季小雪妈妈。

“哎，好。”季小雪妈妈说着开门也坐到了后座。

村道上没什么车，路过的村子要么静悄悄的，只有小孩子在外面放炮嬉闹，要么像季小雪家一样，摆宴请客熙熙攘攘。

“小雪啊。”老姑奶奶出声了。

“哎，老姑奶奶。”季小雪扭头看向后面笑着答应。

“你们在外面结婚了？咋不在家办事呢？”老姑奶奶说话很慢。

季小雪有些囧，季小雪妈妈已经笑着说：“他们没结婚，小于还上学呢。”

老姑奶奶吃惊：“小雪，你找了个小男人？不过长得真俊，看起来是比你小。”

季小雪看着于思齐，于思齐憋着笑。

“他们一样大，是同学，小于多读了一年。”季小雪妈妈赶紧解释。

“奥，一样大啊，那该结婚了，女孩子读书太多了，就不好嫁了。”老姑奶奶很认真地说。

“是，等小于毕业就结婚。”季小雪妈妈显然也不想老姑奶奶继续这个话题。

“嗯，你俩都有文化，将来生的孩子，一定聪明，得有大文化。”老姑奶奶笑眯眯地。

“嗯，是呢，是呢。”季小雪妈妈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瞥了于思齐一眼，笑着迎合老姑奶奶的话。

“小辉现在也越来越好了，你看今天，坐那儿，都看不出来有病，跟正常人一样的。”老姑奶奶感慨地说。

“是啊，这多亏了小于呢，是小于给找的地方治疗，那治疗方案啊，也是小于帮着给定的。”说到这个话题，季小雪妈妈就高兴。

“哎呀，是吗？女婿就是半个儿，你家小雪挑了个好女婿。结婚的时候，别忘了给我说，我要去喝酒。”老姑奶奶拍拍季小雪妈妈的手说。

到了老姑奶奶家，老姑奶奶不让他们走，非要给他们后备箱装了半袋子自家种的黄豆，又装半袋子自家种的玉米粒。

回到季小雪老家，季小雪就催着于思齐开车回家：“你快走吧，别太晚了，天黑不好开车。”

“是啊，小于早点儿走吧，天黑不安全。”

“让小于歇一会儿。”

“小于下次去大伯家玩。”

“小于喝点儿水。”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于思齐只是笑着，应对大家的热情。

“来，小于，这些你装上带回去。”季小雪奶奶和爷爷提着两个大篮子过来。

“这是什么？”季小雪妈妈问。

“刚才去邻居家买了点儿鸡蛋和鸡肉、猪肉。小于啊，这是农家自家养的鸡，自家养的猪，都是健康的，你带回去。”奶奶和爷爷把篮子放在地上说。

“不用不用，对了，刚才老姑奶奶还给了些黄豆和玉米。”于思齐说着打开后备箱，想把那两个袋子拿出来。

“你别往外拿了，都带回去，这些都是自己种的，外面买都买不到，带回去吃。”季小雪奶奶示意季小雪爸爸提篮子。

季小雪爸爸赶紧提起篮子放进后备箱。

于思齐看了看身边的季小雪，季小雪小声问：“是不是不方便带回去？如果不方便的话，我给他们说。”

“没什么不方便，就是不好意思。”于思齐侧头低声说。

季小雪松口气，笑着说：“那就都带上吧。”

“对了，爸，那个鸡蛋路上会不会颠破了？”季小雪探头过去看那篮子鸡蛋。

“没事，垫了许多稻草，颠不破的。”季小雪奶奶说。

于思齐笑着说：“那我就不客气，我都带走了。”

于思齐开车走了，季小雪一家人都笑着招手送别。

“小雪，你俩这是确定关系了？”妈妈终于逮到了机会，拉着季小雪到旁边问。

“嗯，其实我俩早就在一起了，后来因为误会分开了一段时间，昨天，我们都说开了，就和好了。”季小雪不好意思地低头说。

“那就好，那就好。你俩站在一起都般配。”妈妈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