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重逢已惘然 第29章 第 29 章

季小雪又给于思齐打过去，于思齐接通了电话：“喂，小雪，有事？”

季小雪想尽快说清楚，省得多耽误他的时间：“婷婷哭着要去捉奸，我怕她出事，给陆哥打电话，陆哥说知道了。他没问地址没问具体情况……”

季小雪想起上次陆程帮了李一婷的事，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没关系的，陆哥不问就是有办法，你别担心。再说……”于思齐突然止住了话题。

“嗯？再说什么？”季小雪问。

“没什么，就是陆哥心里有数。好了，我要去上课了，你也该上课了吧。别多想了，快去上课。”于思齐快速说。

“好的好的。拜拜。”季小雪赶紧挂断电话，长嘘口气，打定主意下次见了陆程一定好好感谢他。

还有，就是让婷婷少折腾，太麻烦陆程了。

李一婷乘坐出租车到达明光小区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陆程。他靠着摩托车站着，一手插兜一手撑在车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哥，你怎么在这？”李一婷惊讶地问。

“嗯。等你。”陆程朝向李一婷走了两步，说：“走吧，小雪让我寸步不离跟着你，保证你的安全。”

李一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用不用，雪雪太小题大做了，干嘛给你说呀。”

“放心，我跟在后面，不影响你发挥，要是没什么事，我转身就走，行吧。”陆程转身当先走进小区。

明光小区是一个老旧小区，里面都是六七层的旧楼，魏海租住在六层。

李一婷一口气爬上六层，插着腰微喘。

陆程跟在后面，心里说：这姑娘，不亏是唱歌的，气够足，一口气上来，就微微喘几下。

李一婷平复好呼吸，用包挡住门上的猫眼，开始敲门，没反应。李一婷不紧不慢继续敲，还是没反应，李一婷毫不泄气，持续地敲。

终于，里面有个懒洋洋的男声问：“谁呀。”

李一婷听出来是魏海的声音，咬着唇不啃声，只是敲门。

“谁呀，一大早的…”里面脚步声到了门口，但还是没开门。

“楼下的。”陆程粗声粗气应了一声。

李一婷扭头看了一眼陆程，眨眨眼，没吭声。

“怎么了？”里面魏海没好气地大声询问，边打开门。

李一婷一把推开门，话也不说往里走。

“你干嘛？”魏海反应过来伸手想拉住李一婷，然而李一婷动作很快，已经绕过魏海走进房间。

魏海大声吼：“你站住。”说着快走几步，又伸手去拉李一婷。

突然，后面冒出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挡住魏海的胳膊，同时一个结实的身体迅速冲上来挡在魏海身前。

魏海被突然出现的陆程吓了一跳，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问：“你谁呀？”

陆程还没说话，卧室里传来一声尖叫，魏海急得想冲进卧室。

陆程却听出那不是李一婷的声音，瞥了一眼面前瘦弱的男人，不紧不慢地往卧室里走。

陆程进了卧室，吓得赶紧闭了闭眼，里面李一婷正抱着被子，一个仅着内衣的年轻女孩儿正手忙脚乱地翻找衣服往身上套。

后面的魏海趁机窜出，一看眼前情形，怒气冲冲地对着李一婷喊：“你干嘛？”说着就想伸手去抢被子，但在瞄了一眼陆程高大结实的身影后，停住手，转而冲到年轻女孩儿面前挡住女孩儿，对着李一婷继续喊：“你想怎么样？”

李一婷把被子扔到脚下，一脚踩住，对着魏海冷笑：“我干嘛？我还想问你们在干嘛？魏海，你一边和我谈恋爱，一边带别的女人回家，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交代吗？”

“我给你什么交代？你算我的谁啊？”魏海瞪着李一婷喊。

“我算谁？你说你喜欢我。”李一婷觉得不可思议。

“李一婷，你第一天出来吗？那种地方，随便说说爱呀，喜欢呀，你情我愿，皆大欢喜，你管我跟别人怎么样，你有病吧。”魏海气急败坏地说。

李一婷愣愣地看着魏海，喃喃地说：“你情我愿。”

“你还装什么纯情女学生，搞什么拉手接吻压马路，一个星期了，连我家都不来，你这么无趣，还想怎么样？”魏海愤愤地说。

李一婷眼圈发红，却没有掉下眼泪。她骄傲地抬着下巴说：“行，算我眼瞎，你把我买给你的表还给我，我马上走。”

“你有病吧，那表是你自愿给我的，还什么还？”魏海怪叫着。

李一婷还没来得及说话，陆程随手取下旁边架子上挂的木质粗衣架，双手用力，衣架咔嚓一声断裂。

陆程看了看尖利的断口，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抬眼看着魏海，面无表情。

“一块破表。”魏海说着拉开床头柜抽屉取出一块手表，朝着李一婷扔过来。

陆程上前两步，伸手接住手表，递给李一婷。

李一婷没接，对着对面两人冷笑一声，转身就走。陆程随后跟上。

两人没说话，一直走出小区，走到陆程的摩托车旁边。

陆程给李一婷戴好头盔，自己也戴上头盔，发动摩托车，带着李一婷回到自己住处。

进入房间，陆程递给李一婷一杯酸奶，李一婷低着头站着，没有接。

陆程拿着酸奶，皱眉看面前的女孩儿，女孩儿低垂着头，浑身散发出沮丧的气息。

陆程把酸奶递到李一婷脸下面，笑着说：“好了，来，喝点甜的，高兴高兴。”

李一婷不动不语，陆程拿着酸奶的手感觉到一滴温热，然后是两滴、三滴……

陆程叹口气，放下酸奶，拿过抽纸，抽出两张递给李一婷，李一婷没反应，肩膀微微抖动。

不知怎地，陆程就感觉那肩膀的抖动带着一股压抑和隐忍的哀伤。

不及多想，陆程双手捧住李一婷的脸抬了起来，李一婷一愣，双眸直直地看向陆程，眼睫上挂着尚不及落下的晶莹玉珠。

陆程被这双眸看得心里憋闷无比，正想松开手时，却感觉手中的小脸在自己手心蹭了蹭，随即侧头舒服地枕在了自己左手心。

陆程怜惜地用左手撑住李一婷的脸，右手拿着纸巾在李一婷眼上脸上按了按。

晚上，李一婷给季小雪打电话，李一婷懒洋洋地说：“喂。”

“怎么样了？”季小雪问。

“陆哥帮我都解决了。”李一婷说的无精打采。

季小雪奇怪，既然解决了，这丫头怎么这个口吻。

所以，季小雪就问：“你怎么了？听起来并不是很高兴。”

“没什么高兴的。”李一婷说。

季小雪心里叹口气，说：“婷婷，你以后谈恋爱可要擦亮眼睛，陆哥帮了你一次两次，总不好老让人家帮你吧。”

李一婷怏怏地说：“我知道，我不再随便谈了，下一次就是要奔着结婚。”

季小雪赶紧说：“倒也不是那样想的。总不能为了结婚而结婚。只是你之前谈的那两个，太随便了。而且要不是陆哥帮你，都是难缠的。”

“我是想找个对我好的人，为什么一开始都很好，后来就变了呢。”李一婷不忿地说。

季小雪给她解释说：“不是变了，而是本质如此，你接触得时间太短，看不清罢了。所以啊，还是要找个知根知底的比较好。”

李一婷叹气说：“知根知底哪那么好找啊。不过，这两次分手一点儿也不难过。所以，我大概根本就不是很喜欢他们吧。但是，我就是喜欢陆哥帮我收拾他们，挺开心的。”

季小雪怀疑这姑娘谈恋爱就是为了玩儿，没好气地说：“行了你，万一下次碰上个硬的，陆哥也吃亏了呢？你可要怎么赔偿陆哥啊。”

李一婷赶紧说：“我知道，我不谈了，我要好好工作，以事业为重。”

“说起事业，你又辞职了，下面打算干嘛？”季小雪问。

李一婷立刻提了些兴致，说：“我也正犹豫呢。之前去外地的朋友叫我回去，说他们那边现在挺好的。但是我犹豫要不要去，你觉得呢？”

季小雪想了想，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不太了解，但无论如何，我觉得你得选你想要的。反正你想清楚，别后悔。”

“嗯。”李一婷答得若有所思。

季小雪挂了电话，还在想着李一婷的事，好想感觉到了什么，但又抓不住那个念头。

“小雪。”季小雪妈妈在里面喊她。

“来了。”季小雪答应一声，回到房间里。

大年初四中午，于思齐一家在餐厅和妈妈家的亲戚一起吃饭。

于思齐无聊地喝着一碗粟米羹，旁边表弟凑过来一个劲缠着于思齐帮自己打游戏。

于思齐接过表弟的手机打了一局，还给表弟，“行了，自己打吧。”

“哥，你太厉害了。哎这个……”

于思齐摆在餐桌上的手机提示音响，于思齐点开信息，是季小雪发来的：“我回来了，在家，你在哪？”

于思齐把要凑过来的表弟的头推向一边，迅速发消息：“吃饭呢，我去找你？”

“嗯，你直接来我家吧，我一个人在。”

收好手机，于思齐对着妈妈说：“妈，我同学今天也有聚会，让我过去一下。”

“啊？思齐还有事啊？去吧。”妈妈说。

“我也要找同学玩去。”表弟也说。

“去吧去吧，给你说，初五就开始上课外班了奥。”小舅妈瞥了表弟一眼说。

“你们年轻人都去玩去吧，难得放假。”姥姥说。

于思齐给大家说了再见，就赶紧打车到了季小雪家。

季小雪打开门，于思齐一眼就看见季小雪有点红的眼睛。

季小雪眼睛微红，见到于思齐一笑。于思齐只觉得那笑里有许多的勉强和苦楚。

于思齐顺手关上房门，季小雪搂着于思齐的腰靠在他胸前。

“怎么提前回来了？”于思齐抚着季小雪的后背，她埋在他胸前，紧紧闭了眼睛。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季小雪的声音闷闷的。

于思齐叹口气，她好像总是不能完全放开信任。

有些事，她不说，那他就先不问，但能看出来，她的情绪很低落。

“思齐，”季小雪艰难地开口：“今晚陪我，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

“这……只有咱俩？不太好吧，不过我没问题的。”于思齐艰难地回答。

季小雪抬头看他：“答应得这么痛快？”

“怎么？你反悔了？”于思齐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吃午饭了吗？”于思齐问。

“没。”季小雪说。

“走，出去找地方吃饭。”于思齐拉着季小雪准备出去。

“不要了，我不想出门，累。我去泡面吃吧。”季小雪懒洋洋地拉着于思齐往里走。

季小雪翻出一包面，于思齐赶紧接过来说：“你歇着，我给你泡。”

“嗯，谢谢。”季小雪对着于思齐笑笑。

“有什么菜可以放里面？”于思齐问。

“冰箱里有吧。”季小雪翻出一个锅。

于思齐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鸡蛋，又在厨房找到一颗白菜。

“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于思齐推季小雪出去。

“好吧，那就谢谢啦。”季小雪去客厅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