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入笼 第6章 第 6 章

他再次牵她手。半个小时前他们弄死追兵的消息散播出去，他们被定位，追兵增多，身前是三方追兵身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东北区和东二区，预料他们动向的追捕者准备在东二区包抄，殊不知他们毫不犹豫地进了东北区。

二十分钟前三岔路口边是个窗口狭窄，外边两侧墙壁挂着花花绿绿食品袋的杂货铺，一个卷发赤膊穿卡其裤的男孩坐在台阶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他目无表情，眼睛仿佛没有焦点，他头顶上方的窗口被不知多少趴在其上等待找零的人手臂上的油渍得漆黑，两侧斜上方是劣质包装的膨化食品，辛苋感觉心口发堵

明明不同场景，却让他想到那张知名的战地照片，被化学武器的尘埃覆盖的目无表情的难童，而那张照片最后被证明是目的是打开欧洲海关令其吸收难民的反战机构摆拍，那个孩子被摆在更有画面冲击力的场景，被支付了几美元，被摄影师拨弄着面孔幼脚方向。眼前孩童也有种精神设计感，小卖铺、正午、无聊嘴馋的孩童，令人松弛放松提防，却在辛苋眼中充满蓄谋感。

所幸不止她这么想，牵着她的男人也低沉说道“不到两分钟，我们已经被这的人盯上了。你怕尸体吗？”

她怎么会怕尸体？她想讲述她的职业、经历，可就像他吹向她汝尖的那口风，他对她的印象只有同胞、轻佻、很容易张开双腿、也许逃亡时间稍长他会拿槽她一下打发时间、也许他会扯她头发抽打她、后入内设、也许会喷她一脸命令她添，他不牵她手、不脸红心跳。

她在他眼中毫无魅力，他不会想听她实习时的见闻，见过被保存新鲜的古墓。

此时，不只是女性魅力被否定的颓丧，还是她真在短暂两个小时生出所谓爱情的萌芽。

他的冷淡回应让她失落颓丧，让她觉得自己低廉下贱。

直到此刻这毫无察觉的男人竟在堆满尸体的运尸车里语气冷漠地问她，“有没有去过贫民窟？”

就算再对女人无趣的男人，也会想要夸耀自己的经历，男人大多爱针砭时事、夸耀经历、炫耀在女人身上驰骋的方式。

他明明除了荷尔蒙更浓烈些，和其他男人并无不同，她并不是会在酒桌饭席故意迎合男人的女人，可是她渴望在他身上发现更多泯然众人的地方，她吐了口气，“没有，你呢？”

可是他却不说了，狭窄运尸车经过颠簸、晃动、撞到尸体、撞到铜墙铁壁、知道身后那个被乱枪打死的记者裤兜里的破碎替换镜头顶住她。

她第一次难耐地扭动，她听到他问，“怎么了？”

声音竟然比上次靠近了些，她摇摇头，才想到他看不见，“没事。”

他或许认为她过分矫情，也许还翻了个白眼，但黑暗里她什么都看不见，直到坚硬在她身后搅动，恐怖惧怕的虫子仿佛从她脚尖传过来。

她想恶心地抖脚，可是她不敢，她听到车停了下来，开车的男人和路边的人再说什么，她不敢发出声响，直到那破碎镜头从她两股间离开，身上的重量也轻了。

下意识摸了摸身后，她摸到自己沾满汗的后背，打了结的头发，和一个温热的指尖，她顿下来心中明了，男人帮她把让她不舒适的尸体搬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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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的贫民窟角落里。

过份塑胶化的瓶身，堆积在瓶盖瓶身之家凝固成胶状的只剩半只劣质纯蜜，三两堆积在一个篮状收纳盒里，桌子上还有涂着金色的夸张的塑料耳环，一个用途不明的金属针，屋内挂着落满灰尘的拉环，色彩浓烈的挂步，整个放假主色调是玫红和红色。

没有窗户，房顶一盏不停跳闪的灯泡瓦力不够，无法覆盖所有角落，床边辛苋不愿再坐，忍着对床上嫖客和女支女在其上翻云覆雨的幻想。

腿脚发软的辛苋刚才坐在床边时，无意间碰到了床底的瓶罐，弯腰扶起时却看到里边眼球巨大身体略微成型的幼儿，它蜷缩在透明罐头瓶的福尔马林里，也许是这座屋子主人被卖进来时打掉的，也许是某位不愿带套的客人留下的。

她如碰到烫手山芋，却不敢亵渎生命不能随意抛之，钧的身影靠近，将那尸罐放回原处。

运尸车的路线是战场到焚烧炉，焚烧炉位于东北区的荒野里，他们两个被抛下后，辛苋才得知其实他们的伪装很拙劣，司机早就知道他们的存在。

毕竟这片土地每个死过人的特征他都知道，她知道不该在这个关头追问对方为何会视之不见，这个男人应该比她想象的更有门路，此时在的红灯区鸽子房靠近东北区的北缘，他们准备在此商定接下来的逃跑路线。

黑色百褶裙里的细窄双腿穿梭过狭窄弄巷，指甲与手背黑白分明，两手拽住日本制的精致硬壳双肩书包的包带，稚嫩肩头背着的是市区小学新发的课程集。

她学西班牙语、数学，课程是标准的六节课，放学时间是下午时间三点半，她乘坐明亮舒适的校车，从高楼林立物质丰富的市区被运送到杂乱无章的铁皮屋，回来时路上她看到两个不怀好意的目光，装作视而不见后快走几步拐入细窄岔路。

她是当地土生土长的猫，她比这些食物链顶端的成年男人们更了解东北区的道路，她每天回来时有午餐肉、牛肉汉堡、酸奶的味道，这些味道有可能就会引发一场莫名其妙的挑衅，她拐过散发臭味的下水道，丢在路边的几条臭鱼烂虾，散发着暧昧夹杂戏谑笑容的女支女。

她不能走慢一步，不然今日没有营生的妓女们会拿她的功课打趣，她们知道她的西班牙语老师住在富人区。

她坐的冷气十足的校车会停在几百尺的停车坪，询问她功课会令她不悦，询问她老师和司机打球的情况会让她警惕，她只能脚步飞快，寸步不停，直到出现个橘红色铁门，她拽开形同虚设的铁锁、潮湿雨季导致发霉的铁栓，倒吸口气后，退后一步，惊恐万分。

辛苋没想到这间玫红色散发劣质化妆品味道的鸽子间属于个不足十三岁的少女，对方窄脸大眼，眼珠黑白分明，梳着乌黑大辫，仰头看她时露出下眼白，少女不具女人风情，甚至看起来丝毫不懂男女之事，但她却真实是这房间主人，她看清他们是亚裔面孔后，不知为何没有尖叫求助，只是走在他们局促侧身让出的窄路，装作放下书包。

精明的眼珠在廉价假冒化妆品和床下玻璃瓶里转了转，书包小心放在床底靠近床腿，她坐在床边褪去黑鞋白袜，辛苋这才看清她不似普通孩童的粗大双脚。

钧目无表情地看了眼女童，用西班牙语问道，“你被人道保护主义资助？”

据他所知，无所不在的人道保护主义会在警方每次对贫民窟毒贩进行围剿后进行谴责抗议，东北区里的足球场、不合环境过份崭新的冲浴笼头、街头十分突兀的自动贩卖机，都是出自人到保护主义的资助，他们“客观、冷静、开着上帝视角”地悲天悯人，妄图让臭名昭著的东北区有些生机。

少女不答，她有件绣花连衣裙，可眼前男人并非出资嫖客无缘欣赏她含苞待放的新鲜身体，她接触到更多中层阶级的人后，见识了很多头脑怪异的有钱人，他们以钻各匪夷所思的地方大出风头，仍旧受辐射影响的爆炸遗迹，窄小房间里只有一堵用来隔开排便的半米高围墙，人在其中睡觉排便用水清洁排便痕迹的恶劣战场，还有这不知是否有梅毒艾滋其他传染病的雏妓房。

她双臂撑在两侧，“文字采访十美元，带图采访三十美元，虽然是狂欢节期间，但雏妓是没有折扣的。”

没有一男一女来女票女支的，他们在她审视后叛断为猎奇者，有钱能使鬼推磨，所谓苍蝇都进不来的东北区，其实有人在闹着被毒贩打死的风险偷运付出高额美金的猎奇者。

“逃跑路线，一百美元。”辛苋身边的男人说道，“我要躲过所有的哨兵、监视者、逃出去。”

的男人说道，“我要躲过所有的哨兵、监视者，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