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苏公公了。”向苏公公行了礼后,又向李沐等人行了一礼,“今日多谢李公子,改日我必登门拜谢晏清王殿下。”
大宛的公主随李公公进宫谢恩,“易卜拉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起,朕果然没有看错妳。”一个眼神屏退众人。
“谢陛下赏赐,这是我大宛特有的红茶,口感醇厚,茶汤干净。”
“哦?好啊,看来公主此番收获不小。”
公主拿出孟晏安给她的诱使岄素下毒一事的信件,另外……
“是我皇室中人吧,公主但说无妨。”
“这……倒是没什么铁证,只是总瞧着哥哥与平南王世子走得近些。”
以前与平南王世子往来信件皆是阅后即焚,只是昨日她态度转变有意和亲,想着日后是要嫁给平南王世子的,也就没防着她,独独留了昨日的信件没烧,结果没想到这封信成了他与平南王勾结的铁证,让他王位不保。
“这些有二心之人皆已除去,大周与大宛的合作才是重要的。”
接着道,“陛下也看到易卜拉欣的诚意了,那……”
“放心吧,先前答应妳的自然作数,用兵时,妳书信一封与朕便可,从此两国便是盟友,互市具体事宜明日与妳详谈。”她现在还有另一件大事要处理——假孕一事,她让杜世千先到慈宁宫探探口风,怕他一人招架不住,宣孟晏安进宫。
岄素因为先前被人下毒损伤身体,又在不比冷宫荒凉的地方被关了五年,还有常年征战留下的旧伤真是雪上加霜,好在林霖说好好调养虽说不能恢复如初,但是恢复到原来六七成还是可以的,孟晏安才送走林小公子,就被她宣进宫去,见到王君才知阿姐假孕,更可气的是阿姐心疼姐夫被训让她这个妹妹当人肉盾牌。
“王君改日替孤问问陛下,孤是不是她的亲妹妹。”说罢,她佯装要走。
“晏安,此事是妳阿姐的不对,妳莫生气。”
“好好好,她是君,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本宫有一幅匡庐图,乃是荆浩真迹,是我的私物,非宫中所有……”
“王君,于公,此事事关陛下与太后的和睦,乃是国事;于私,乃是家事,母后,阿姐,姐夫都是孤的亲人,怎能忍心让姐夫独自面对呢。”
“再说,孤许久未见母后,早就应当进宫。”(某人几天前刚见完)
“妳呀,就是个小狐狸,快随我去吧。”
阳光正好穿过慈宁宫的窗户,撒在萧太后精心侍弄的花上,二人一同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太后看见孟晏安十分欣喜,“快过来坐。”
“母后,前些时日陛下有孕一事乃是太医误诊,当时林院正休沐,是其他的太医诊的,林院正回宫复诊,陛下最近为两国合盟之事操劳,只是胃积食罢了,林院正已经开了方子,母后莫要担心。”杜世千道。
“哎,到底是哪个太医!害的哀家空欢喜了一场,陛下没事就好。”
见太后欲发怒,孟晏安忙道“母后,阿姐已经革了那两人太医之职,母后可不要因为这等小事而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嘴上虽然这般说,孟晏安总觉得哪里不对,母后听到阿姐假孕消息那一刻怎么感觉倒像是松了一口气。在大周,极少有人催促女子生育,先前以为母后觉得皇位不稳,早早生下储君,方可巩固皇位,可如今看来,母后似乎只催着自己,面对作为陛下的阿姐母后反倒并不着急此事,看来得派人查查。
杜世千也看到太后这般神情,只觉得太后得知陛下身体康健,并无大碍而放心罢了。
“母后,阿姐同使者商量事情,一会儿就过来陪母后用晚膳。王君还要准备明日的宫宴,不如先让王君去忙吧,瀼瀼陪母后可好?”
“好好好,忙去吧。”
杜世千行过礼便走了。
“妳陪哀家下棋。”
“母后……换一个行不行啊?妳也知道我不善下棋。”
“不成,输一盘妳得给我十两银子。秋鸣,把棋盘拿过来。”
“母后,妳想要什么直说吧,何必打下棋的幌子。”孟晏安撒娇道,“明儿我就把木兰阁双手奉上,从今往后母后做木兰阁的东家可好?”
“妳呀,难不成打算一辈子当个闲散亲王?”
“母后,我志不在此。妳看我的木兰阁在大周称第二,谁敢称第一?”
“哀家知道,你阿姐一人独立朝堂,终究是困难,妳若有心,就学些治国之道,也可为妳阿姐分忧。”
“今日哀家若是赢妳三局,妳就跟着张丞相学习安邦定国之道。”
“张丞相德高望重,他愿意收我为徒?母后莫要强人所难。”
“母后,我突然想起来王府还有事情,今日下两盘过过瘾就可以了,二十两银子。”孟晏安放下银子,行了礼就跑。
脚都快迈出慈宁宫了还不忘说上一句,“秋鸣,替孤陪母后下棋,输的钱记在孤头上。”
她生在皇宫什么局面没见过,阿姐虽然对她极好,但自古以来哪个帝王能容忍亲王分他的权利,金钱和权利她已经占了一样,若是再觊觎另一样,和谋反有什么区别?
她能将木兰阁开到现在的模样,靠的就是能审时度势,有些事情不必参与过深,她更擅长的是四两拨千斤。
“时祺,回府。”
马车上,桑榆道,“殿下,上个月去西边的商队回来了。”
“嗯,孤知道了。”孟晏安还在思考要怎么查,母后今日这般反应,难不成阿姐尚未与王君圆房?母后觉得阿姐现在不应该有孕?误诊的那两个太医似乎是平南王的人,那两个太医应该已经死了,问不出什么。他们从大宛而来,怎么可能知道孤府上新添了小郎,难不成此次是平南王与大宛王子联手。阿姐应当已经知晓平南王府也参与其中,为何不动手?
平南王是父皇所重用之人,朝中势力不容小觑。
“大宛王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什么!”孟晏安收回视线,桑榆接着说,“回来的商队说东西不好卖,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大宛人心惶惶。”
“那支商队可在木兰阁?”
“殿下,应该还在。”
“让李沐盯着点四方馆的动静。不回王府,去木兰阁。”
今日时祺和桑榆随殿下进宫,当归闲着无聊就来木兰阁帮帮忙,听说昨天西行的商队回来了,今日正好要清点货物。
“哎呦喂!姑娘,妳是不知道,现在西边儿可不太平。我们回来的时候,见到一帮被洗劫过的商队,尸体还有温度呢,估计也就是半个时辰左右。”
“我觉得杀那帮商队的人不简单。”
“为什么这么说?”
众人寻声向门口望去,“殿下。”
“你为什么说那帮强盗不简单?”
“回殿下,我感觉像鞑靼人伪装成的强盗。”
“老李你说什么!”商队的另一个人,惊呼出声
“殿下我以前在西边做过几年兵,跟鞑靼人打过交道。鞑靼人擅长用马刀,与咱们中原的刀不同,那种刀又细又弯,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这刀口不一样。”
“而平常那些强盗喜欢用那种又宽又弯的马刀。”
“你确定?”孟晏安再次向他确认,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大宛现在可不仅仅是权争这么简单了,极有可能是周边国家欲趁乱攻打大宛,这些所谓的强盗就是他们派人来侦查地形。
“我确定,殿下。”
“你们此番可有人受伤?”
“没有没有,我们命好没遇到强盗,只是这趟出去东西没卖多少。”
“东西卖多卖少无妨,人没事就好。你们此番凶险,当归,给商队每人多分五两银子。”
“谢殿下。”
“说实话我更喜欢你们叫我东家,殿下不过是我平白占个虚名,东家才是我真本事得来的。这次怎么卖出的东西这么少啊?”
“听说是他们的王身体抱恙,两个王储还在咱们大周,百姓觉得皇位不稳,各国虎视眈眈,他们感觉要有一场大战,所以忧心忡忡,有的甚至在想怎么逃命了。咱们带过去的都是些绫罗绸缎和各类珍宝,这些虚物逃命又用不上,自然卖不出去。”
“唉,东家,咱都不如背几袋子粮食过去。百姓疯狂抢粮,大宛粮价翻了好几翻儿。”
粮价暴涨,他们皇室却不无暇顾忌,看来大宛王日子不多了,都趁着王储不在争夺皇位。
大宛现在内忧外患,阿姐已经答应与易卜拉欣合作,这对大周极其不利,一但交战,死伤最多的就是我大周的士兵,徐君大营就在西边,国库紧张,又要出军西北,军费吃紧可怎么行,阿君……
眼下这番情景,恐怕只有她成为大宛王才能力挽狂澜,她的谋略与才能非阿卜杜拉所能及。
想到这里,孟晏安更加期待这位公主该如何应对这一切。
不知此事,公主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