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诺骑着一匹鬃毛黝黑的混血宝马,身边跟着一名随从,底下骑着棕色鬃毛的普通马。他们与哈达的队伍背道而驰。
布格用手中的鞭子抽了一下身下的马,并嘴里伴随着一声驾,提升了马的速度与桑诺同行。并说到:“王子,我们真的要回去吗?”
“此次可汗想要王子到永州交好,一是想要与平策将军联盟,一起将巴图□□打败。二是您早晚要成为新一任的可汗,可汗想要借此机会将您历练,您怎么能说不干就不敢,难道就为这中原人”
布格将自己的脸转向桑诺,脸色认真的看着他,自己的胸前承载着宋清瑶,宋清瑶静静地靠着他,可能是因为宋清瑶太过的瘦弱,时不时的就开始向前倾,布格为了不让他从马上摔下来,便用一只胳膊搂着他的腰,一只手拿着鞭子和缰绳。二人便就这么共骑着一匹马向草原走去。
桑诺听完布格的话,只是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他一眼,双手抱着头,嘴里吊着狗尾巴草,平静的回答道:“哎呦,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想让我快速地成长,成为英勇善战的大可汗,可是我的志向并不在此,我此生就想平平安安的度过,在草原上自由自在的奔驰,向天上自由翱翔的雄鹰。”
桑诺朗声笑到,面部平缓,眼眸微弯,额头上的宝蓝色滕文抹额衬得他就有浓烈的少年感。
“再说不还是有哈达嘛,我阿布将他看做亲儿子一样,再不济以后让哈达做可汗也行”
布格听完这一番话,便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用无语的眼神看了看他,淡淡的补充到:“既然如此,你还是想一想到时候回去你怎么跟你阿布狡辩吧”
桑诺听完,身体像是坠入了冰窖一样,一动也不动,似乎是想到了更可怕的事,声音开始微微发颤,向布格看过去。
“完了,我把阿布给忘了”接下来的路程桑诺都得带着恐惧走下来的。
战场上,刀光剑影,箭羽密布,暮色将近。
“嗯,王世严,现在投降还来得急,真别等到死到临头开始后悔。”萧玄凌手握长剑与王世严相互对抵,语言略带挑衅的向王世严说道。
“黄口小儿,我在前朝为乾元帝征战沙场的时候,你还在你娘的怀里吃奶呢,还想与我一争高下,今日我便将你首级取下,让萧仲烟这乱臣贼子也尝尝失子之痛,受死吧,萧玄凌”王世严厉声道,似乎是要将多年的仇怨爆发出来。
当年天下大乱之初,王世严还在东北边境与乌力罕一争高下。马上要在胜利之时,从京城传来一封密诏,说是宰相萧仲烟,罔顾王法,挟天子以令诸侯,将幼帝困与京城之中,速速请求爱卿前来救驾。
王世严得知之后,速派自己的儿子王连时进京营救陛下,自己先将乌力罕收拾完,再去辅助儿子,清除那乱臣贼子。
但人世间上的事往往都是事与愿违,在王连时进京的第二日便被萧仲烟的暗卫杀害,将王连时的首级放在木匣子中,送还到王世严手上。当时,王世严正在营帐里与手下商讨对策,正在讨论如何短时间内一举拿下乌力罕。突然,一名小吏从营帐外跑了进来,神情慌张,嘴里哆哆嗦嗦,话都说不清楚。
“报,将...将军,萧宰相,派...派人给您送的礼物,说是一份大礼,请您一定要查看,不枉在朝堂上做了这么多年的臣子。”
王世严看着这小兵慌慌张张的神情,心中不爽到:“到底是什么把你吓成这样,还有没有当兵的样子,话都说不直。”
“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下去吧,瞅见你们现在这新兵蛋子,贪生怕死的样就心烦,行了行了,还不快把东西发下,快滚”说完便用脚踹在那新兵身上。
那新兵蛋子可能也是第一次见将军发这么大的火,出去的时候还摔了一个大跟头。
王世严坐在营长里那把简简单单的椅子上,将那匣子打开,看到便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即便王世严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不免也是被吓了一跳。
屁股立马从椅子上脱离出来,将那匣子掀翻在地。
旁边的副将看见将军被吓成这样,也开始好奇的从上去看了一眼,便看见从那木匣子里滚出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那脸上沾满了血,脸的两侧还沾着一丝墨色头发,脖颈处血肉模糊,不像是被人一刀结了果,更像是被人用短刀一点一点割下。
为首的那名副将瞧清那人头的面容,声音也开始发颤
“这,这...这是二公子,二公子被人杀了”
王世严神情绝望,声音带着一丝竭力隐忍的哭腔,吩咐那几名副将下去,待到那几名副将下去之后。隐忍的哀苦再也隐藏不住,大肆宣泄。
征战沙场半辈子,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王世严曾经以为自己打的仗可以给家人带来平安,给百姓带来安定,给国家带来和平,所以在他古稀之年仍然征战沙场,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将自己的一生与战场相连,与忠君之志相结合,可是现在他发现他到底忠的是那门子的君,战争带走了他的妻子儿子和家人,无能的君庇佑不了他的军队他的余子,将他的希望消磨殆尽。
这一夜,京城里传来了两个消息。一是宰相萧仲烟废幼帝,自己称帝。二是辅国将军王世严反了。
“你个兔崽子,你还有脸回来见我,你,你...你看我不用鞭子抽死你”哈尔巴被气得火冒金星,胡子都给气直了,怒声道。
桑诺就老老实实的跪在铺在地上的羊毛地毯上,一动也不敢动。头一直低着。
“你个不成气的东西,我今天不打死你,都天理难容,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障,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长生天将你派下来惩罚我”
桑诺听完自己老爹这么说自己,不满的嘟囔几句:“都说我是孽障,你还生我,要个那些中原人的话说,你这是咎由自取”
哈尔巴听完儿子的这一番话,更加的火冒三丈,气的连带着咳嗽的骂道:“你奶奶的,你还说上了,你看你这幅德行,我今天不用鞭子抽死你,我就不是你老子。”说完便将身边的狼皮鞭子拿起,狠狠地抽在桑诺身上,桑诺只好忍耐,不敢逃离。因为逃了回被抽的更惨。
哈尔巴身边的卓玛看不下去了,连忙走上前去劝说着“哎呦,你就别打了,孩子还小,不懂事,爱玩是正常的,等长大了就好了。”边说边用手阻挡着哈尔巴手中的鞭子挥下,一边跟桑诺使着眼色示意着:“臭小子,还不快逃”
桑诺看着自己母妃给出的示意,麻溜的从地上“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向营帐外跑去。
“臭小子你给回来,天黑之前,我要是没有见到你,你的腿就别想要了”哈尔巴厉声到,哈尔巴的声音敦厚,沉稳,是草原上孕育出的好儿郎。
“行了你,有完没完呀,这孩子是我生下来的,我生上掉下来的肉,你说打就打呀”卓玛被这父子俩的吵闹闹的头疼,开始向哈尔巴骂道。
一项怕妻子的哈尔巴也住上了嘴,轻咳两声来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向一旁看好戏的布格问道:“对了,刚才光顾着骂内个臭小子了,你们带回的内个中原人怎么样了”
布格还沉浸在刚才的好戏之中,被哈尔巴这么一问,还没反应过来,还是被哈尔巴大声叫了几声才缓过神来,连忙跪下行礼回答:“回禀可汗,我们发现那名中原人时,他已经死了给有一段时间,我们将他带回来是记得胡和鲁现在正在研究起死回生的法术,不如先用这名中原人给胡和鲁做个实验。”
哈尔巴听完,到是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便点头示意,如果这次实验成功他们便可以救起更多的阵亡的士兵。并且他们也急需得到延朝或是景朝的助力,之前派使者去往延朝,延朝虽然同意援助,但需要送来一名质子,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送过去是不可能的如果将自己的义子送过去,也是舍不得,现在这个中原人的到来,便解救了这个危难之急。
“来人,将胡和鲁传到来”哈尔巴吩咐身边的手下到
“参见可汗”胡和鲁声音干哑夹杂着一点老人音
哈尔巴挥了挥手,说道:“行了,你我之间不必有这么多礼数,还是快来干正事吧”
胡和鲁看着眼前躺在地上的少年,身体的各处都被钉子牢牢钉住,甚是骇人,尤其是那双眼睛,被钉子牢牢地钉在里面,面目全非。
胡和鲁倒吸了一口凉气,虽说他这一生大风大浪都见过,但是这样的杀人手法着实吓人。想要救活他没有十成的把握,甚至连六成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上。
“这位少年的伤势太过险重,可能救活的成功性不大”胡和鲁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桑诺听完。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仍倔强的说:“没事,胡和鲁,你这么厉害,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桑诺走到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撒着娇。
胡和鲁只好一试。
胡和鲁身穿着萨满的服装,将宋清瑶身上的**钉一一拔了出来,那钉子似乎与身体的血肉融在了一起,拔下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些血丝,手上拨弄着鼓,一边跳着神舞,嘴里振振有词到:
“神呀,请你洗涤肮脏的亡魂。”
“风儿,将带你回归人世间”
“你的身体将会得到长生天的重塑”
“长生天将会永远的庇佑你”
......
伴随着萨满的祈祷,宋清瑶身上的伤口开始神奇的愈合,鼻尖似乎又有了气息,恢复了生气。
宋清瑶从羊毛地毯上缓缓地做了睁开了眼睛,腰身慢慢的做了起来,看看四周,声音有些沙哑:“我在那里,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