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向山的那端 第31章 林姑娘的水晶鞋

灰姑娘遗落下的水晶鞋，被王子拾起，一段姻缘就此迎来序幕。

今日的授课内容已然完成，剩余的时间。顾老师翻看着夹在教师用书里的全班成绩，冷眉冷眼的站在讲台上，一言不发。

高一年级封神榜，公布全校前一百名学生成绩。按照学校往年惯例，全校前十名，各学科全校第一。要拍摄一组单人照，编写个人座右铭。

“分班考的成绩已经公布，高一段十五班里，我们班总分排名全校第二，数学、物理平均分全校第一，语文、外语全校第三……”

讲台下的同学们，异常激动，好奇自己的分数，争先恐后的问询，林阖在人群中，显得格外不在意。

“这周五下午一点整，学校将举行高一段家校交流会，通知已发至各位家长手中。”

林阖：“又开家长会，没意思。”

林阖朝着教室后排瞥去，林闲渟又因为迟到而罚站，小声噗呲向林阖索要早餐，林阖没好气的白一眼，扔给饿死鬼一袋面包。

“恩人，受我一拜。”

林闲渟的声音不算响亮，站在讲台上，俯视林闲渟的顾老师听得一清二楚。

顾老师合上书页，将成绩单藏在书本中，冷冷的盯着后排懒散的林闲渟，“站有站相，跑完操来一趟办公室。”

天生犟种林闲渟，一脸不服气。扭头不搭理顾老师的站有站相，背过身子面壁思过，心里嘀咕吾没错，吾没错。

顾老师手持着语文书，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二三大组的后排，脚步停在林阖身边。

林阖的语文成绩，次次都是全班第一，年级第一，这次也不例外。

陈歆舟看向林阖的成绩条，面带欣然的微笑，轻说着：“恭喜小阖，又是全班第一。”

“不知怎的，我突然有点小窃喜。”

林阖看向自己最关心的物理成绩，百分制八十六分的好成绩。林阖无法克制内心的激动，因为她倒数第一，个位数的日子，她过够了。

“小舟，你看八十六分，我学物理史上最好的一次成绩，你简直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努力还是有结果的，再次恭喜小阖。”

“那也是小舟教的好，我决定后天亲自下厨，让钱姨辅佐我，小舟有特别喜欢的吗？”

这不是感谢，这是味蕾折磨。

陈歆舟回想起发烧那日林阖煮的白粥，难以言说的味道，依旧犹新。

“下厨？小阖真的要下厨吗？”陈歆舟放下手心里的黑笔，轻声细语的说道。

“没错，我还要放烟花庆祝，小题大做一下，怎么小舟不相信我的厨艺。”

陈歆舟的咽喉像是被鱼刺卡住，犹豫不决的睁眨着眼，只在顷刻的一瞬间湮灭。

“不敢，小阖的厨艺我还是有目共睹。”

林阖的心理活动：“小舟为了不打击我的自信心，竟然说谎欺骗自己的味蕾。”

林阖再次问询，陈歆舟的喜好，好让钱姨后天去准备。

“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林阖好的一声，拿起桌面上的便签，林阖清楚小舟这是在客气不想麻烦。

林阖凭借着日常观察还是有所发现，陈歆舟的平常口味清淡，也接受重口的菜肴，刚草拟完菜单，耳边响起清晰的杀猪声。

面壁思过却双眸紧闭的林闲渟，睡梦中深觉自己的左耳，即将在强有劲的外力作用下分离，往顾老师身边偏离。

“痛、痛、痛、我不敢迟到啦！”

“上课快五分钟才出现，干什么去了？”

“顾老师，你快点松开我的宝贝耳朵，我行好事，给张老师抬水去了。”

沈慈头埋在书桌下哈哈大笑，林闲渟觉得自己狼狈可怜。

林阖点点头：“让你赖床，挨打了，该。”

“我很有必要，私下找你的家长好好聊一聊。我说过的话，不放在心上，充耳不闻，左耳进右耳出。”

叫家长林闲渟也不带“怕”，悦耳的下课铃是救命恩人。

顾老师一眨眼的功夫，叛逆的林闲渟找准时机就跑。打不了、骂不了、说不了，难不成，还跑不了。

林阖今天的心情明朗，“你死定了，躲得过初一，是躲不过十五，账迟早是要算的。”

“我无惧无畏。你忍心看我被顾老虎骂，还幸灾乐祸，得意洋洋。你变了，没心都不知道心疼我。”林闲渟捂着自己的发红的左耳。

“我没心，来我给你吹吹。”

“不要。你口水都吹我耳朵里了，你这那是心疼啊，你这分明就是二次伤害。”

陈歆舟默默注视面前玩闹的俩人，嘻嘻哈的笑容挂在嘴角，风吹不散，雨落不毁。

林闲渟持着班牌感受太阳的洗礼，扭头看向男生那排的体委邓军。

“小班，看我做嘛？”

邓军小跑到队伍前端，林闲渟把班牌塞到邓军的怀里，强挤到林阖的前面，操场圈道上是排列整齐的高一十五班。

“小阖，我够不够义气。”

“得了吧，你就是想保住你另一只耳朵，你以后一定是耙耳朵。”林阖为了调侃一无所知的林闲渟说道。

“耙耳朵是什么？”跑操队伍里聊到忘我，距离大部队落伍将近二米，林阖卖起关子，追向身前的陈歆舟。

“你跑恁快干甚，谁踩我，我鞋嘞。”

忽然察觉右脚一阵舒凉，定在跑道上林姑娘找鞋，右脚上的白袜子被红皮的操场染红。

“快跑啊，你想扣分，罚扫公厕啊。”林阖见跟屁虫没了人影，往后一看发现林闲渟蹲在地上，右脚少了一只鞋。

“我的鞋，我的鞋。”左高右低的跑步姿势，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别扭。

林姑娘的那一只白色板鞋好巧不巧，出现在顾老师无意瞥见的跑道上，似曾相识的鞋子。

“你多大的人啦，还玩灰姑娘那一套。”

后排同学的视线停留在林闲渟，因为尴尬五指抓地的脚上，“倒是来个王子，把我的鞋捡起来。”

班内女同学看热闹不怕林闲渟尴尬，从第一排小班，你的鞋被老班捡起来了。传到林阖的嘴里就变味了，传话需谨慎，尤其是损友在前头。

“林姑娘，你王子来给你送鞋啦。”

“你能不能滚啊，有点怜悯之心。”

林阖干脆、利落的回复：“不能。”

一瞬间，三班人人皆知，林闲渟出了洋相，个个没忍住大笑。属林阖笑得最欢，校领导在主席台上讲话，一字未入耳。

顾老师所到之处鸦雀无声，同学们余光尾随着顾老师手里的鞋，紧抿着嘴。

顾老师见林闲渟右脚抓挠在地，白袜子底染成高跟红面，林闲渟自知没脸见人，涨红着的脸，垂头与地面同视。

顾老师一改往日冷冷音色，语调带笑的盯着略微狼狈的林闲渟， “把鞋穿起来，跟我走。”

“顾老师连你也笑话我，我不活了。”

顾老师扬唇柔笑转身背过，窘迫难耐的林闲渟火速穿鞋，朝着队伍前排走去。

“那其实是小阖的鞋子，她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都不要笑话小阖。”

林阖：“关我屁事。”

林闲渟跟着顾老师来到排头， “顾老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能不能不笑了，我自闭了。”

“嗯，这是情绪的一种表达方式。”

“呜呜呜，丢死人了。我高大威武的形象，我现在可是学生会主席，这让我今晚开会有何颜面，面对江东父老乡亲们。”

“知道丢人了，也算是有点长进，知道自己成绩了吗？”

“顾老师，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现在不想知道。我猜顾老师你也不想说，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反应怎么大，是对自己能力的不自信，还是对我教学的不自信？”

“蓝天白云，天气晴朗。顾老师，你又变漂亮了。我最近有些耳背，都是老师你害得，总是揪我耳朵，要负责。”

顾老师觉得林闲渟话太密，瞪了她一眼，林闲渟闭上嘴，不说话。

林闲渟看见张老师提着一袋甜品，朝着林闲渟勾勾手，她眼眸倏然扩张，飞奔而去。

顾老师望着林闲渟欢快的背影，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嘴角带笑。

林闲渟酷爱甜食，肆无忌惮的坐在顾老师办公椅上，她最高级的赞美词，以天下第一为上乘。

同时天下第一，还是一家她父亲食品公司旗下的连锁餐饮店，店名出自她的武侠梦。

刚踏入办公室的顾老师拧眉，吝啬不语，林闲渟收起甜点，单独给林阖留一份。

“老师好！”

顾老师坐回到椅子上：“嗯。”

“顾老师你童心未泯，返老还童了吗，小老虎，和顾老师长的一模一样。”林闲渟注意到顾老师书柜旁的小老虎玩偶。

“我看起来很老，什么叫一模一样，我看起来很凶残。答不出来，你就不要吃了。”

顾老师夺命三连问，按住林闲渟手里的甜品，到手的鸭子飞了。

“老师您年轻漂亮，温柔大度。为人师表，谦虚有礼，一模一样就是老师您跟这只小老虎一样可爱，讨人喜欢。”

“对人真诚些，你下次还是不要夸人了。那是给你的奖励，带走吧。”

“奖励，我的？”林闲渟一听到是给自己的，拍了拍手掌，抱在怀里。

“话多，不给了。”顾老师佯装伸手要抢走。

“大人说话要算数，你都说这是给我的奖励，就不能拿走了。”

“你这次考的不错，再接再厉。”

“考得不错，是有多不错？”

“你不是耳背不想知道吗？”

林闲渟在心里嘟囔，她有点斤斤计较，秋后算账的顾老师简直不是人。

顾老师算起账来头头是道，从不亏本盈利，但林闲渟总能悄无声息的原地破产，被镇压在五指山下，一动都不敢动。

“人不能贪心，要适可而止，给。”

给顾老师留下一份甜点，跑回到教室，林闲渟盯着成绩条。果真是文曲星下凡，作文满分，理科全部满分，年级排名第一。

林闲渟的双目陡然撑大，难以置信自己能从陈歆舟手里侥幸拿走年级第一。

她做梦都不敢想，这可是临州市重点私立高中的年级第一。

“老师，我是年级第一，我做到了。”

办公室只剩下顾老师一人正在备课，被半路而归的林闲渟的吓得不轻。

“我以你为荣，辛苦了，闲渟。”

顾老师昨晚收到成绩的一瞬间，堪比九十年代的春晚，表情更加精彩，以为林闲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言出必行。

艺术鉴赏课上，林阖盯着沈慈传来的成绩条，表情平淡。学婊用来形容林闲渟毫不过分，白天傻嘻傻乐，累了打瞌睡。晚上学到凌晨两点，卷死所有人。

“我以前可是风光无限，数学界头号人才，我第二，没人敢说自己第一。”

“都怪你，死叶臣，你妈的傻逼混蛋。”随后朝着叶臣竖起中指，笑乐小组四人。

如果不是叶臣善妒故意作祟，林闲渟不会因为脑部严重创伤。身体多处损伤，休学半年在医院靠营养液度日。

如果不是林阖在多重因素下，放弃出国留学。留下来日夜陪伴，不断激励林闲渟，她说不定早就抑郁而终。

拟录取的首都大学少年班，也不会临门一脚失去宝贵的机会，他们的嫉妒，差点毁掉一个人。

临近下午最后一节历史课结束，三人正打算去图书馆还书，在楼梯口碰巧撞见拿着车钥匙，准备离校的顾老师。

顾老师留下一句淡淡的你跟我走，林闲渟茫然无措，视线停在林阖双眸上，回顾今天有没有做坏事。

“明天开家长会，小舟你家长会来吗？”

“他不知道我在哪里，我是偷偷逃出来，只有阿嬷知道我在这念书，小阖呢？”

“通知了也没用，他们都不在乎我，都是大忙人，来了也是泼我凉水，还不如不来。”

俩人走进满是人的图书馆，所剩下的座位不多，林阖与陈歆舟来到还书处还书，走向二楼的文学专区，各自寻找想看的书籍。

林阖拿起在书柜末尾不起眼，角落上的一本书，那是她送给陈歆舟的第一本书《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

俩人坐在校园天台上的长木椅上，安安静静的翻看手中的书籍，林阖翻开书的第一页。

顾老虎：“为你，千千万万遍。”

闲不住：“哦？！不信！”

这本书是2018年出版的，

时间错乱，我晓得，我是“明知故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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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林姑娘的水晶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