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 第2章 第二章 野心

第二章

许愿说出的话语让美女和王留同时瞳孔地震。

“许神！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啊。”王留惊讶道失声，许愿才二十一岁，而法定结婚年龄是二十岁，怎么会这么早就结婚了。他对许愿英年早婚的惋惜感油然而生。这么好的白菜，被那只不长眼的猪给拱了啊。

回到店铺。

吃午饭的时间。

许愿坐在后仓，打开自带饭盒，一旁王留看了一眼。绿色菜加鸡胸肉。更古不变。

要论自律，全店就属许愿。

“许神，你的另一伴是什么样的人啊？”王留托着腮，看向许愿，满脑子的好奇。

“是推脱的借口，没有结婚。”许愿垂着眼，难得耐心解释。

脑海里却因为王留的话浮现出那个人的影子。

是个如月亮般皎洁无暇的人。

而这样美好的人，她注定只能仰望。

可她们之间是有婚约的，老一辈订下的家族联姻，本因为许氏破产，这场婚约会就此作罢。可那个人意外的，主动找上她，给了她一份协议结婚的合约。

她给的原因是，奶奶很喜欢许愿，希望她能多陪陪奶奶，哄老人家开心。

她感激女人的雪中送炭，这也是她当下最优的选择。

可她知道，她签下合约的那刻，她就要将自己对那个人的妄想收好。白纸黑字的协议，每一条的协议条款，都在提醒着她。

她是她的老板，而她自己，是一个履行合约的打工人。

她永远无法完全的，平等的，拥有她。

很可笑，也很可悲。

…

“小许，商场今天有个商业活动，人手排不开，找到我们。”

“听说是个大明星要来，你去帮个忙。”经理找到许愿，与她打着商量。

“经理这种好事，怎么不找我！”王留拍案而起，有机会与大明星接触，怎么不派他去。

“人家要模样好气质佳的小姐姐，你是吗？”

“现在变性来得及吗？”王留笑着，道。

许愿点头。既然是临时工，在哪做都是一样。

经理将她领到会场里。

负责人看到许愿时，眼睛一亮。

“都说你们店铺全是大美女，果然是。”

经理笑着，一脸骄傲。

“我们店就属许愿最好看了。”

…..

许愿与负责人颔首。

她环顾着四周，活动现场的场景已经搭建好了。

是与一个商场内大牌腕表的宣传。

香槟塔层层叠叠。

许愿看到这个表，眼眸闪现出难得的波动。这个表是那个人前不久刚签下的代言，没想到，会在这里和她见面。

算起来，她们有三个月没见面了。

许愿从更衣室走出来，脸上画了精致的淡妆，剪裁有致的黑色小西服，勾勒出她高挑修长的身形。

乌黑长发披肩，气质清冷矜贵，像是富家千金。

“你到时候站在第一个，负责递展示腕表给戚清芒戚老师。”负责人在许愿出来的瞬间，眼底浮现出一抹惊艳。她笑着与许愿说道。

许愿点头。

负责人见她脸上没有一丝惊讶，不觉好奇。

“是国民影后，戚老师。”

许愿掀起眼眸看负责人，那种像是恩赐又像是替她还愿的眼神。

如果是曾经的她，会露出开心的笑容。

谢谢负责人给她这次近距离接触戚清茫的机会，她曾经热衷于在两人间制造意外的惊喜，希望能从对方波澜不惊的眼眸里看到一丝别样的情绪。

她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戚清芒时，那种惊艳感，她就像是落入她心尖的种子，随着年岁的长大，生根发芽，开出花。

曾经的她，像是神女身边无比忠诚的骑士，满心满眼守着她眼里那束唯一的光。

哪怕，遭受了冷眼，和无视。

她都有着满腔用不完的热情，想着总有一天，她能融化这座冰山。

她对戚清芒的喜好了如指章，哪怕戚清芒脸上露出弧度很小的笑容，都能在她脑海中出现很久很久。

可现在的她。

她们的关系，不复从前了。

在她坠入深渊的那刻，她与戚清芒便再无可能。

许愿感觉心脏像是被无数的小针深深地扎入，随着每一次收缩，痛彻心扉。割裂感再次袭来，她希望自己身处一场噩梦之中。

等她睁眼醒来时，一切回到从前。

她还是那个含着金汤匙，无忧无虑的许氏大小姐。父母和睦，母亲身体康健，她可以用满腔的热诚与无畏去追逐那束遥不可及的光。

见许愿没有回应，负责人把她的这种反应，归结于太过激动，不知所措。

人群开始骚动。

宣传仪式办的低调，没有对外宣发。只是请了些媒体记者到场站台。

戚清芒被保安簇拥着从地下停车场一路走来，还是被闻讯而来的粉丝给围追堵截。

商场内，水泄不通。

许愿抬头望去，六层楼高的商场，每一层乌压压的全是人，遮住了天顶透明玻璃投射进来的阳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圆台之上，被保安簇拥着缓慢挪上台上的人。

女人穿着高定的黑色西装礼服，领口处蓝宝石的碎钻透光闪光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乌黑的长发盘至发髻，勾勒出纤白修长的脖颈，小巧耳垂上水晶耳坠随着女人走动的姿势，晃动着。

她就像是自带光芒，所到之处黯然失色。

“戚清芒，戚清芒。”

无数的呼喊声响起，让高端定位的商场变成了万人呐喊的演唱会现场。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掷地有声的响声。

腕表品牌老板恭候多时，将香槟递到戚清芒手里，她淡然接过。

清冷美人至进入商场后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别样的情绪，清冷淡漠，像是下凡的神女，并不留恋人间俗世。

戚氏集团的大小姐，手里掌握着百亿的集团，来娱乐圈不过是兴趣所致，却能包揽各大奖项大影后，这样出身名门的戚清芒岂是凡人所能攀折的。

粉丝对她犹如朝圣般。

“小许，腕表。”

负责人低声提醒，许愿从思绪中抽离，她戴上纯白色的手套，将蓝丝绒的盒子摊放在掌心，刚才负责人已经培训过她。

此刻许愿迎着闪光灯从容不迫的走上圆台。

强烈的光束炙烤在她的脸上，无数人的目光随之而来，她没有半分怯弱与紧张，像是与身俱来享受万众瞩目。

直到与那双寒眸不期而遇，她的心尖陡然跳了跳，下意识的拽紧了手中的表盒，丝绒绸缎划过指腹，冰凉凉的，带着惊心动魄的坠落感。

她像是走高跷的人，耳旁是呼啸的寒风，心提在嗓子眼。

戚清芒与之前的每一次相见一样，黑眸古井无波，像是能容纳百川。

许愿在心底自嘲的笑了笑，原来，惊涛骇浪的汹涌，只存在于她一人身上。她在刚才，哪怕再这样的境地，她还心存了一丝幻想，想看到戚清芒别样的情绪。

是诧异的，意外的，亦或是其他。

可都没有。

与戚清芒而言，她就是她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很可悲。又很真实。

聚光灯将她的卑劣炙烤的无处遁形，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戚清芒面前，就是在告诉她，你许愿，就像是戚清芒万千拥戴者中最渺小的那个。

低入尘埃。

咔嚓，咔嚓。

快门声响起。

定格了戚清芒的从容，与许愿的木讷。

记忆回到一年前，两个人穿着洁白的衬衫，许愿紧张又生涩的坐在红布前。

看到手中的红本子，照片中的她，笑得僵硬，她完全没有准备好迎接这一切。

许愿心绪万转千回。

“戚老师，要试戴一下这枚腕表吗？”主办方提出建议。

这是合约外的提议。

主办方见戚清芒目光驻足在腕表上，突发奇想的想法。本以为戚清芒会拒绝。毕竟，不在合约以内的任何要求，都会被戚清芒拒绝。

这是戚清芒的人生，讨厌一切的突发奇想，和即兴表演。

她的所有计划必须按部就班，在她的可掌控的范围之内。

“好。”戚清芒清冷淡漠的嗓音飘入主办方的耳里，主办方眼底折射出兴奋的光亮，这款腕表只在宣传海报上戚清芒佩戴过，戚清芒现场戴，效果定是不一样的。

戚清芒自带流量，微博热搜一上，定是会冲击这款腕表的销量，也会给她们的品牌带来更高的知名度，良好的口碑。

莹白的手背抬起，优雅庄重的像是高傲的白天鹅，微点着下颚，享受着众人的膜拜。

许愿怔楞了片刻，回忆起，某个刻骨铭心的时刻，戚清芒倪着眼，抬起指尖，将手交给她，是一种无条件的信任感。

哪怕不喜欢她，她也应该是愿意亲近她的。

比起其他人，她站得离戚清芒更近一些。

唾手可得的距离，肖想与野心在心底不断的蔓延扩散。

砰砰，此刻，她的心跳的不由的快了几分，看向戚清芒的眼神里流露出一抹难掩的热烈，她像只迎着火光而去的飞蛾。

空洞死寂的躯壳，被巫女唤醒，腐朽的灵魂，如同涅槃般，在眼前的人面前蜕变出耀眼的光芒。

替她戴上，替她戴上。

像是同生共死的诅咒，亦或是永不分离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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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