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初步估计死于动脉破损导致的失血过多。”
法医脱下手套:“死亡时间已经超过48小时,具体情况还要等进一步解剖。”
调到交通部之后,霍柔很久没闻到这种淤闷的血的味道。
像某种味道刻奇的奶酪。
房间内非常凌乱。东西撒了一地。打碎的玻璃瓶在脚下发出叮棱的声音。
阿Cat躺在茶几后面的地板上,颈中喷出的血染透了她靠着的沙发。
这张脸霍柔从大学就认识了。
鹅蛋脸,眉如细柳眼如丝,是熨贴的中式美。
她爱扮靓,喜欢穿衬衣,笔垂的外裙,露出精美的袖口,手腕和脚踝。
鞋架上那双高跟鞋,有绛红的暗纹。
霍柔拿出手机里的照片比对,是血迹。
乔烨把她拉到屋外,给取证的同事留出空间。
“你那天跟她吃饭的时候没觉得不对?”
“她没来,也联系不上。”
“没找她?”
霍柔摇摇头:“有没有烟?”
“你都戒了两年了。”
她靠在楼道的小窗前,按在窗台上的手震得厉害。
乔烨把手放在她旁边,一寸寸地靠近,然后按上去。
她把手抽回来:“房间里很臭。”
监听了报警波段的媒体已经涌到现场,闪光灯此起彼伏,一片惨白。
霍柔在墙角蹲下,点起乔烨递过来的烟。
“是不是你们报警?说说当时的情景。”拍够了血照的记者发现了新的卖点。
乔烨背过身,为她挡住镜头。
“我认得你!之前抄过我车牌的师姐。”
一个记者把相机举过头顶,咔嚓不停。
“你不是交通警吗,为什么会在案发现场?死者是你认识的人吗?”
乔烨用力向外撑起,把镜头挡在视线之外。
录完口供回到永兴街,乔烨从霍柔的手袋里翻出钥匙。
“橙色那把。”
他拿出钥匙插进锁芯:“就开了,Bambi别挠门了。”
猫迎上来蹭他裤脚,又被拎起来塞进霍柔怀里。
手指被舔了几下,然后横亘在两颗尖牙中间。她没躲。
“明天用不用帮你请假?”
霍柔摇摇头:“我还有事要做。”
“早点睡。”他站在门口。“泪腺失能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退出去,靠在门的另一面。
只是不会哭的人,往往承受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