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园玉润番外篇 第20章 十九·邂逅佳节

中秋佳节，人月两圆。

征询过药膳店一众伙计及掌柜的意见，乐悠悠与龙玉决定中秋节当天营业半天，中午大家一起吃过午饭后，遵循朝廷每逢节令休沐三日的习俗，放假三天。

用过午饭，四个掌柜及十来个伙计兴高采烈地领着乐悠悠发给他们的过节礼金，陆续返回家中与家人们欢度佳节。

“小青，来，这是你的那份过节礼金，拿着，喜欢什么就去买。”乐悠悠冲躲在后院玄关处的小青招了招手。

“姐姐，这礼金，小青不能要。”小青摇了摇头，复又垂首躲在暗处。

“听话，拿着，今天过节，你可不要惹我不高兴哦？”乐悠悠近前几步，将用红纸包好的那锭纹银递给小青。

“那…好吧，谢谢姐姐。”闻听乐悠悠会生气，小青急忙抬首，接过红包。

“喵呜！”蹲在小青脚旁的妙妙仰起那张圆脸，笑容可掬。

“妙妙，你也想要礼金？”乐悠悠蹲身，摸了摸妙妙的脑袋。

“喵呜！”妙妙顺势倒地，露出肚皮，眼眸里透着满满的期待。

“但是，给你礼金你又不能花，不如给你做好吃的，如何？”不负妙妙所望，摸着妙妙柔软的肚子，乐悠悠忍俊不禁：这妙妙啊，最近变得愈发懒散，动辄睡上大半天，到了晚上，就开始乱窜，飞檐走壁，没一刻消停，忍无可忍的乐悠悠训斥了它几句，这妙妙居然接连好几天都不理睬乐悠悠，一见到乐悠悠转身就跑，用它最爱的小鱼干诱惑都没用。是以，这会儿，妙妙大抵是觉得自己这般胡闹确实不像话，躺下求抚摸主动示好和解。

“喵呜。”妙妙叫得愈发谄媚，为了和乐悠悠赌气，饿了好几天的它早已饥肠辘辘。

“小青，你要不要，试试我做的新品？”与妙妙玩了一会，乐悠悠起身，问着目不转睛看着自己与妙妙玩闹的小青。

“好的，姐姐。”小青点了点头。

“小青，你能吃辣吗？”入得灶房，乐悠悠净了净手，扎起垂散的长发，挽起衣袖，系上围裙，舀了些面粉，加入烧好的热水开始搅拌。

“我能吃一点点的。”蹲地帮忙掌看灶膛火候的小青低声应了句。

“那就行。”手中的面粉已经成絮状，乐悠悠搁下筷子，揉着面絮，直至揉成光滑的面团，盖上干净的纱布，让它自然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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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面团醒发的间隙，乐悠悠在锅中放入菜籽油，花椒、八角等调料，小火炸至变色，放入前阵子成功酿好的豆瓣酱，一并翻炒，炒到火红后，再放入同样成功制成的甜面酱、蒜蓉辣酱（酱料中采用的基本是花椒或胡椒，因为这个时空目前为止，乐悠悠还没发现有辣椒的痕迹），煸炒出香味。

加入适量的水，小火煮至沸腾，依次放入糖（饴糖，同样目前为止，乐悠悠还没发现这个时空有白砂糖的踪迹）、芝麻粉搅拌均匀，酌量放些淀粉勾芡，乐悠悠取过勺子舀了一勺，酱料顺着勺子缓缓留下不稠即可。

醒好的面团用擀面杖擀成一张大大的薄片，洒上一层花椒面，抹上适量的菜籽油。合上饼皮的四角交叠，让每层都均匀地沾上油，再用擀面杖再次将饼皮擀开。

锅中倒入少许菜籽油，将饼皮放入，小火慢烙，翻面让两面均匀受热后，转为中火，给两面都刷上制好的酱料，待得饼皮熟透，洒上葱花与芝麻出锅。

“给，这份是你的，这份是妙妙的，尝尝味道怎么样？”将新鲜出炉的美食趁热切成小份，乐悠悠递给小青一碟，喂着妙妙吃着特制没有辣酱放了少许盐的那份。

“好吃。”小青夹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细嚼慢咽，吃完那块，食欲大增，不觉又夹起一块。

“妙妙，你不能吃辣，也不能多吃。”啃着相较而言不是那么香甜的饼，眼巴巴看着小青吃得欢畅，妙妙探出右前爪，按在乐悠悠喂食的右手臂膀，眼里满是艳羡。

“喵呜。”安慰了小馋猫几句，另一口蒸锅里的肉糜炖蛋已经炖熟，乐悠悠起身，揭开蒸笼盖，取出散热，喂着意犹未尽舔着嘴角的妙妙。

“姐姐，这个饼，怎么和平日里吃的不太一样？”小青一口气吃完那碟，端着空碟有些赧然。

“这就是我准备过节之后，推出的新品，它叫—酱香饼。”乐悠悠了然一笑，给小青那碟续得满满当当，舀了碗肉糜炖蛋，吹拂散热。

“酱香饼？”只吃过烧饼，从未吃过听过还有这类饼的小青满脸疑惑。

“嗯，这是我们那里的一道小吃，我很喜欢吃的，这几天我有些馋这个的味道，我就想着把它做出来，配上咱们药膳店的粥，非常适宜。”喝粥吃饼，绝妙的搭配，惬意无比！喝着滑嫩的炖蛋，啃上几口鲜香的酱香饼，乐悠悠瞬间就想好了新品的推荐广告词。

“姐姐，我…”吃饱喝足，帮忙收捡着碗筷的小青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不是，想要出去玩？你等我一下，我把锅碗瓢盆洗干净，就带你，还有妙妙一起出去玩。”吃过午饭后，龙玉前去米行还有药铺等供货商的店铺，核对这个月往来的账目，结清银钱，约莫会在晚饭之前赶回。用过下午茶的小吃，乐悠悠打算带着妙妙出去逛逛，小青还是不愿出门，乐悠悠也不勉强，闻听小青此言，刷着盘碟的乐悠悠暗暗为小青高兴，经过这些时日的精心照看，这孩子的伤势已经痊愈，他终于还是勇敢迈出了家门。

“不是的，姐姐，我想买些香烛纸钱，今日过节，我想祭拜一下家人。”小青眼神黯然，低低道出缘由。

“好。”原来是为这个，每逢佳节倍思亲，唉，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乐悠悠会意，没有再多问，点头应允。

“你戴上这个，不用担心有人会认出你。”洗净双手，乐悠悠让小青在后院等会自己，前去卧房取了一件物什，教着小青贴着脸戴好。

“谢姐姐，我很快就回来。”好神奇！小青不可置信地看着铜镜内自己的面貌，平凡无奇。

“去吧，路上慢点。”收起举着的那面小铜镜，乐悠悠叮嘱了小青几句。

“妙妙！”目送小青出得院门，乐悠悠回首不经意的一瞥，火冒三丈。

“怎么了？”刚自正厅踏入后院，龙玉就看见某只觉醒的河东狮正在怒吼。

“算了，猫咪的天性如此，它呀，偷吃我刚刚做的酱香饼。”乐之这么快就回来了？糟了，我这幅母老虎的模样全给他看见了，他会不会认为我是个泼妇？乐悠悠暗叫不妙，顷刻变脸。

“那就罚它，晚上不许吃小鱼干。”好笑地看着妙妙拖着一大块还没切开的面食，自后院的那颗桂花树下探头探脑，龙玉揽过乐悠悠的腰肢，步向灶房，道出对妙妙的责罚。

“好主意！乐之，给，这是给你留的那份酱香饼。”总算这小馋猫还有点良心，给乐之留了一些，否则，我真的怕自己会忍不住暴揍这小馋猫一顿，又不是没给它吃，非得惦记它不能吃的香辣刺激的吃食，这处于叛逆期的小猫啊！查看着被妙妙翻得七零八落的案板，底朝天倒在地上打转的蒸笼盖，乐悠悠颇感无力。

“好。”不消说，这一地的狼藉又是妙妙的杰作，无怪乎，悠悠这般生气。不过，悠悠生气的样子也好看，举筷就食的龙玉并未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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飕凉的风毫无征兆地刮落，卷起枯叶纷飞，天色昏黑，眼看着是暴雨将至的预兆。

“好小子，瞎了你的狗眼！”一声暴喝响彻天际，惊得匆匆赶路的行人不住侧目。

“怎么？哑巴了？给老子赔！五两银子！”锦衣华服的大汉揪起走路没长眼直愣愣撞上自己的瘦削少年的衣领，阔口大张，漫天要价。

面容普通的少年抖如筛糠，却是半晌一言不发。

“公子，这小子好像真的是个哑巴。”大汉身侧，几名侍从当中有人看出了几分端倪。

“啊呸！真晦气！出门撞见个穷酸的小哑巴！”大汉一愣，随即狠狠啐了一口。这件在云织坊定做的衣袍刚刚制成，正待穿着它前去舅舅家吃席炫耀一番。不料，半路上，给这个大过节的裹着一身晦气素色斗篷的臭哑巴给毁了，突兀的泥渍印在崭新的衣袍，煞是醒目。

“公子，这小子看着细皮嫩肉的，不如……”先前说话的那名侍从，眯缝着三角眼端详着少年的面容，不无可惜地摇了摇头：长得一般，但好在这小身板倒是不错，眼神灵动，想来滋味不错，咂吧咂吧着嘴巴，青白的脸庞浮上一丝淫?笑。

“去！一边去！老子没那喜好！不过，将这小子送去烟波里，定能卖个好价钱，赔了他欠老子这身新衣服的银子。”狗东西！成日里就惦记那档子事，要不是他还有点用，老子早就将它发卖了！不待侍从说完，大汉抬腿狠狠踹了他一脚，厌恶之色难掩。

“公子所言极是。”揉着被踹疼的地方，侍从谄媚地应着。

“嗬！这小哑巴跑得还挺快，给老子抓住他！”趁着大汉略有分神，少年低头，从宽大的斗篷中钻出，金蝉脱壳，拔腿狂奔。

“臭小子，穷酸鬼，你跑啊，你给老子再跑啊！来啊，给老子打断他的腿！”终是还复不久，气力不济，没过多久，就被大汉与一众侍从团团围在一处暗巷的死角，少年惊恐地后退，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绝望地闭上眼眸。

“慢着！”清甜的语声方落，几名恶仆还未看清来人面容，便已倒地不起。

“你是哪根葱？敢管老子的事？”忽生变故，大汉一愣，定睛辨清来人的身形后，大汉浑然没将来人放在眼里，兀自口出狂言。

“我是你三表哥的外甥的大伯父的二姑妈家的祖奶奶，你这孩子太不像话，大过节的，还要姑奶奶我来看你。”来人浑然不在意，拍了拍手，笑靥如花。

“你找死！”我哪来的姑奶奶？好半晌才会意来人是在戏弄自己，大汉勃然大怒，右手提起钵盂大的拳头，试图给这个看似娇怯怯弱不禁风的来人一顿好揍。

“唉哟唉哟！”大汉左手捂着瞬间剜心钻骨疼痛的右手拳头，哭爹喊娘，痛哭流涕。

“我的好侄孙，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大过节的，不给我姑奶奶我奉上点孝敬钱，连磕个头都舍不得吗？”一袭简单的浅绿衣着，立在原地纹丝未动的少女笑得甜美。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知晓自己今日遇见了硬茬，好汉不吃眼前亏，纵然满腹的不甘，大汉也只能忍着剧痛，抖抖索索地奉上身上的银钱，跪地告饶。

“滚！”掂了掂钱袋的分量，绿衣少女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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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怕，他们不敢再欺负你的，起来吧。”绿衣少女俯身，待要扶起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年，少年惊恐地起身躲避。

“给，拿去买点药，天色不早了，快回去与家人一起团聚吧。”绿衣少女微怔，扬起那只钱袋，抛入少年怀里。

少年抬首，看了看绿衣少女，天色渐沉，没有看清面容，胡乱行了个礼，匆匆离去。

“唉，这小哑巴看着怪可怜的，这些个猪头，恃强凌弱，真不是个东西，刚才我应该多踹他们几脚才是。”盯着少年的背影，绿衣少女幽幽叹息。

“小青，你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这孩子不是说去祭拜家人了吗？这过了大半天都不回，敢情，他是跑出去和人打架了？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循声打开院门，乐悠悠被小青的模样吓了一跳。

合上院门，小青大口大口喘着气，休息片刻，摇了摇头，简要地说了下自己的遭遇。

“姐姐，我没事，刚才在路上，我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恶人，他想抓我卖去烟波里。我跑的时候，遇上一个好心的姐姐，她帮我打跑了那些恶人，还让他们给了些碎银，让我抓药治伤。”

“那，那位姐姐长得漂亮吗？”什么？人?贩?子这么猖獗的吗？光天化日之下就抓孩子？简直是无法无天，这里就没人管吗？完全不知烟波里是何地的乐悠悠，误以为小青说的恶人只是普通的人·贩·子。等等，咦？美女救少年？好像有故事，莫不是，小青的那个她？自房中取过药箱，回得后院的乐悠悠来了兴致。

“小青害怕，没怎么看清。”小青不住摇首。

“哦。”多好的机会啊！这孩子怎么就不懂把握呢？乐悠悠心下着实替小青惋惜。

“来，坐下，我看看，还好，就擦破点皮，涂点伤药，这几天注意别沾水。”唤着惊魂未定的小青落座，乐悠悠查看着小青身上的几处伤势，并无大碍。

“好，谢姐姐。”那位姐姐声音那么好听，应该生得很好看吧，人美心善，小青口中道谢，心中暗暗思量着。

猜猜看，着绿衣少女究竟是不是，小青命中的那个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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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十九·邂逅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