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园玉润番外篇 第14章 十三·人间烟火

不过他们这般亦是徒劳无功，枉费心机，这些阵法虽然及不上创教掌教及四大护法长老的那套阵法，但是应对这等人头猪脑的废物们绰绰有余。他们也不想想，殷无命这老贼拼尽全力用火药改造的霹雳弹对上大阵都是铩羽而归，仓皇逃窜。更何况，他们这些个压根就不知晓霹雳弹的制法，只会简单粗暴地妄图以火药就能破阵，真是痴人说梦，愚不可及。

“妙妙，别怕。”安抚着怀中抖颤的小猫，乐悠悠暗叹：按原先的剧情，它应该是小狐狸雪球，此刻出现的是幽冥神教与明月神教的两拨人马，他们一言不发就大打出手，而雪球则是运起法术带着男女主消失避开事端。可现下，没有雪球，没有园园，多了个秦风和我，又会有怎样的进展呢？

“他们是来寻我复仇的，扰了先生的清静，实是过意不去。”秦风微微欠身，口中致着歉意，心中疾速盘算，若是阵法抵挡不住时，怎般全身而退。

“见过主上，我等这就为主上分忧。”一袭黑影悄无声息地飘落，俯身一礼，转瞬消失。

“好身手！”乐悠悠不由脱口称赞。

“回屋吧。”龙玉抬眸，漠然地掠过阵法所在，推着秦风，返回竹屋。

“哦。”乐悠悠抱着妙妙，提着食盒，快步跟上。

将秦风送回住处安顿，乐悠悠递给龙玉安静不少的妙妙，前去灶房，洗碗刷筷。

“禀主上，一众贼子皆已伏诛。”未几，数道几不可辨的身影立在屋外，遥遥一礼。

龙玉似是浑然不觉，依旧举箫就唇，一曲奏罢，闭目不语，良久，冷冷地回着：

“知道了。”

“属下等告退。”深知龙玉的性情本就如此，暗影、杀影、煞影三名影卫齐声应着，识趣地离去。

“乐之，他们是…？”端着沏好的竹叶茶回得屋内，斟满茶盅，乐悠悠迟疑地开口。他们应该就是我之前设定的影卫吧。莫非，他们这些个旁枝末节的小角色还存在？那么，这几个应该就是暗影、杀影、煞影，他们主要负责护卫龙玉的安危及起居所需的物品，还有个我一直没有让他露面的飞影，他是暗探，大多是在外奔走收集讯息。

“盯梢。”龙玉面上闪过一丝厌恶，抚上怀中安然入睡的妙妙头顶。

“悠悠，我们离开此间，可好？”举盅轻拂，散去扑面而来的热气，龙玉沉吟半晌，道出决断。

“好。”乐悠悠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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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岁之中，夏季是令京城上下苦恼的季节之一，无论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皆是挥汗如雨，日夜期盼着早些熬过去。立国之时，尚有不少枭雄的势力残存，太?祖听从诸位朝臣的劝谏，将都城定在易守难攻之处，京城地形的优势，便于节制北方的化外游民入侵，以及随时召集附近几个州府的将士疾速护卫京城，以防生变。

这是京城的优势所在，同样，京城的弊端体现在四季的变化。夏季闷热难捱，冬季乃至延伸至春季，酷寒无比，唯有秋季相对平稳，但不时还有恼人的狂风侵袭。是以，待得四海平定之后，自太?祖朝开始，每岁这个时节，御驾就会前往云山的行宫避暑，初夏启程，仲秋返回，已是惯例。今岁也不例外，遵循旧例，永和帝偕一众重臣此刻已在行宫安置大半月有余。

“哦？你是说，他带着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还有疑似是‘明月神教’掌教秦风，离开了雅舍，乔装改扮，下落不明？”一道身影双手负于身后，立在云山峰顶的那块飞来石，赏析着峰顶的落日，闻听禀报后，低声开口。

“回相爷，正是，属下无能，还未查出主上一行的行踪，请相爷责罚。”暗影跪伏于地，叩首请罪。

“嗯，流影，随暗影同去。”衣袖浮动，举起右手比了个手势，身侧寸步不离的玄衣侍从垂首领命。

“是，属下告退。”流影与暗影施了一礼，遵命前去戒律院施罚与领罚。

“逆子！这是不气死我，不罢休啊！”清风幽幽，身影转首，双鬓染霜，眼角爬上些许皱纹，却丝毫不减当年风采，浓眉深锁，气质儒雅，正是当朝宰相龙天行。

“阿月，这就是你给我生的好儿子，唉！”抬手拍在飞来石，龙天行喟然长叹。

“冤孽！都是报应啊！”果然，现世报来得快！年少轻狂，不懂珍惜，满心振兴没落的家族，追名逐利，明争暗斗，痛失此生挚爱，追悔莫及，更因此故，令唯一的骨肉痛恨自己，二十多年来，从未承认自己。他宁可唤那个江湖草莽为师，都不曾唤过自己一声爹。自己让暗影杀影煞影他们潜在暗处护卫，并非盯梢，而是想要多了解了解这个孩子，可他似乎愈发记恨自己。

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他是我与阿月的亲生骨肉，我怎会不爱？阿月的死，我也很伤心，此生，我负她良多，对他亦是亏欠，我想好好补偿，这孩子怎么就连个弥补的机会都不给我呢？

他自幼在雅舍长大，从未踏足外界，秉性纯真，这世间的人心险恶，焉能分辨？身边跟着的那女子是何来路？探查多日却是毫无头绪，只知这女子先前似是在江南的逸云山庄出现过，后来，不知何故，又与明月神教的秦风纠缠不清，直至双双掉落雅舍，为他所救。这般朝三暮四放浪的女子，他为何满心倾慕，与她举止亲昵？现下，又是这般任意妄为，我怎能不担心？

泼墨般的夜色渲染天空，仰望繁星点点，龙天行满怀愁绪，无从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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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京城人士在夏日的苦苦煎熬，繁华水乡的各处州府依旧花团锦簇，生机盎然。

黄昏时分，舒爽的凉风穿街过巷，三两行人闲庭信步，逛着刚刚出摊的夜市。不时可闻摊贩与熟悉的主顾打着招呼，吆喝叫卖。

人间烟火气，寻常市井觅。滚动的轮椅顿住，驻足在一处摊贩前，推着轮椅，一袭紫色胡服的女子打量着草垛上琳琅满目的糖人，打量片刻，拔下一根蝴蝶糖人，递给小贩铜钱的同时，问道：

“师傅，能不能，给我画个凤凰的？”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贩接过铜钱，好奇地看了一眼轮椅。这是何物？端坐轮椅之上的少年面容普通，气色萎顿，似是察觉小贩的注视，少年双眸现出些许狠戾，小贩不由打了个哆嗦，垂首不敢与之对视，舀起锅中沸腾的糖浆，认真画着图案。

“真好看，给。”乐悠悠接过那支昂首展翅的凤凰，递给秦风。

嗯，当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啊！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贩专心致志的举动，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似简单，实则至少有着十年八年的功底，方才能如此举重若轻熟能生巧，可见掌握一门技艺是多么的有趣，既能陶冶情操，还能用作谋生，能做自己喜欢的事，那可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可惜，很多时候，我们往往都是身不由己，为了五斗米而折腰，个中滋味，若非历经过社会毒打的人，很难体会。

“这是…给我的？”接过凤凰糖人，秦风迟疑地回问。

“嗯，尝尝。”搁下铜钱，乐悠悠左手推着轮椅继续前行，右手举着那支蝴蝶糖人边走边吃。

“如何？”缓步行走在渐渐熙攘的街道，停在一处调料摊，将手中没吃完的糖人让秦风帮忙拿着，乐悠悠蹲身，仔细挑选着花椒、八角、大料、桂皮、茴香等调料，付好铜钱，起身见秦风右手举着蝴蝶糖人，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左手的凤凰糖人，神情难辨。

“好吃。”秦风微微颔首。好久都没有吃过糖人了，此地的糖人好像比小时候吃的要甜上不少，不过，这味道，我很喜欢。

“前面好像有个馄饨摊，咱们去吃碗馄饨。”我就知道，没有一个孩子能躲过糖人的诱惑，他也不例外。提起小贩系好绳结打包好的调料油纸包，放在轮椅旁边，特意钉上的木楔上挂好。眼见天色渐暗，乐悠悠下意识地眯眼，掠过四周的摊点，打算吃些小吃垫垫肚子，再回居所开动晚餐。

“嗯，这馄饨不错，皮薄馅多。若是，调料里再放上点茴香，那就更完美了。”嚼着滑软的面食，乐悠悠摇头晃脑，做出点评。

“茴香？”搅动着汤勺，并未就口的秦风疑惑地回问。

“嗯，我是没法吃辣，否则，这汤底里洒上点胡椒粉，提味增鲜，别有一番滋味。”这才是正宗纯天然无污染的黑猪肉，鲜香嫩滑，而不是现代饲养场里拼命用饲料催肥好养肉多，充满科技与狠活的白猪肉。思及这些，乐悠悠不免滔滔不绝，感慨万千。

“胡椒粉？”秦风搁下汤勺，凝望瞬间神采飞扬，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喜欢的美食中的乐悠悠。

“胡椒粉还可以用来和面，做花卷呀馒头呀，特别松软。”乐悠悠浑然不觉，谈及自己对美食的实践心得。

“咦？你怎么不吃啊？再不吃，就凉了。”陷在触及自己非专业水平但却是自己兴趣爱好中的乐悠悠，吃完自己的那碗，正待结账，却发现秦风的那碗纹丝未动。

“好。”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秦风依言进食。

终于搞定本章了，累死我了，飘下，补眠去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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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三·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