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我财源广进，步步高升 第22章 [美梦成真]

那个连周无渝的[真实之眼]都无法窥见全貌的神奇能力，也在朝夕相处的过程中逐渐揭开了面纱——

她们还在C835城暂居时，某次外出经过一个年迈的流浪者，裴望矜悄声地对她说：

“这个老奶奶希望能得到一笔钱来给自己买药治病。”

周无渝惊讶地挑了挑眉，心想这孩子的洞察力已经发展到可以读心的程度了吗？但嘴上还是只问了句为什么。

小小裴说：

“我听见了她的愿望，她在心里向我祈祷了，我能听到别人这种目的纯粹的心愿。”

周无渝的表情更加震撼了。

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真的是神吗？聆听她人愿望并做出回应的救世主之类的？

还真别说，单凭她是全球仅有的觉醒了与水相关的能力的人这一点，裴望矜就绝对称得上是天意眷顾这贫瘠星球而降下的救世主。

周无渝试探地问她：

“那你打算去帮助她实现愿望吗？”

“能听到就意味着我一定要去帮忙吗？”小孩反问，“而且，我也拿不出钱来给她呀。”

……说得也是。这时候还不能直接给出肯定的答案，不然还可能会害了这孩子。

周无渝没回答：

“那你现在听听看我心里的愿望，然后试着帮我实现一下呢？”

裴望矜仰着头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是在识别她所说的愿望是否属于“目的纯粹”的那一类，否则自己也不会听见。

半晌，她脆生生地开口：

“好吧，那我就祝你实现这个愿望。”

说这话时，周无渝明显感到她周身充盈着某种奇异的力量，仿佛光芒万丈般，让人只得乖乖地跌进她墨色摇曳的眼睛里，似乎连发丝都凭空飞舞了起来。

但这感觉只持续了一瞬，回过神来再想看时，周无渝又瞧不出她有什么异样了。

做到这种程度，应该是可以实现了吧？

周无渝当时的心愿是“得到一大笔钱”。

当晚，通讯终端就弹出了一条新消息，说是原先的工作单位在统计过往员工绩效时，发现曾经给她漏掉了一项，特来补发。

周无渝捧着光屏，简直要瞳孔地震。

她赶忙喊来裴望矜：

“你看，我的愿望真的实现了！你不需要亲自做什么，只要祝福一句就能实现了！”

“是吗……”小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切身见识过她的暗面后，周无渝决定把这项既不属于异能也无法归类于天赋的能力称为[美梦成真]，无冷却期，无副作用，可随时由裴望矜发动，或许有些限制性规则，但仍在探索中。

周无渝诚恳地建议她可以靠这个来谋生，收取一定报酬后实现对方的愿望，对哪方来说都不亏，只是需要找一个摆在明面上的职业做由头，不然平白无故地出门摆摊也缺乏可信度。

裴望矜认真地思考了两天，决定选择塔罗师为业。

玄学行业的客源本就随机，无论是其她人找上门来让她占卜，还是她打着这个旗号去揽客、去回应有着纯粹心愿的人都属平常，不易惹人侧目。

此外，做这行要价偏高乃至坐地起价都算行业特色，也不用四处奔波或上班打卡，既符合裴望矜对自由安排个人时间的需求，也能充分发挥她的直觉力，如果客人反馈好的话，赚一赚口碑继续扩大客源也不算难事。

说干就干，在裴望矜以发家致富为由给自己正式踏上社会做足了心理铺垫后，周无渝倾情资助了她不少道具，供她随时变出模样各异的店铺瞬移到世界各地接业务。

她们回到主城定居后，“凡是找这名塔罗师占卜过的事情都可以如愿以偿”的客户评价也悄然传开，大部分时候裴望矜只需待在主城就不乏慕名而来的客人。

只是近年来心愿纯粹的人越来越少了呢……

*

时间回到现在。

周无渝为了解释那句“你只是把之前忘光光的生存技能给想起来了而已”，又旧事重提地描绘了一番深夜小巷里某人为自己的忧郁心情而配上乌云落雨的场景。

裴望矜自动忽略了她那番添油加醋中对自己的揶揄，冷不丁道：

“不像你的行事作风啊，周老板。有没有可能那时并不是你第一次见到我？”

此言一出，周无渝又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她用“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的眼神瞪回去：

“有时候人不就是这样，总会有些突如其来的想法，莫名其妙的感情，不是什么都能解释得清的。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在想起来自己有水类异能之后，最想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

周无渝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当然也没指望她能一步到位直接得出造福世界的结论。

裴望矜也十分认真地回答：

“我打算先回家把衣服给洗了，做个大扫除，并且从此再也不缴水费。”

周无渝：“……”

算了算了，孩子是自己捡回来要养的，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咳，不说这些了。你能想起来是好事，但目前对自身能力的掌握和刚刚觉醒异能的十岁小孩没什么区别，除了悟性高点之外，整体实力还是偏弱。

“以后会有让你尽情施展的舞台，但现阶段还是秘而不宣的好，否则太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了。

“我会安排信得过且有实战经验的人来陪你训练，你一步步慢慢提升实力就行，不着急。”

裴望矜点头应下，把办公室留给推着红色装饰物进来的艾莎，自己则依然贯彻着勤俭节约的生活理念，去一楼服务台赊还了道具，再接过已经兑换好的星币。

回到家后，她美滋滋地指挥水球把屋子从里到外刷了个遍，洗完澡也洗完衣服，心满意足地扑进床里，摸出枕头底下的[无限钱袋]。

这两次外出打工前都在中心供给站搜刮了不少道具，和新进账的数目放在一起的话就是……

一百一十九万两千八百八十元。

裴望矜本身没什么物欲，平常也不怎么出门，以后每年的水费可以省下来的话，现阶段即使仅以塔罗师的身份维系生计，这些积蓄花起来也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往后中心供给站都给她全场三折了，自己发觉了异能之后也完全可以用技能替代很多道具的使用效果。

至于财务状况更上一层楼乃至提升公民等级的事情也可以慢慢来，周无渝不是说以后有的是施展能力的机会么？

有了如此珍贵的异能之后，一切都好说。当务之急是好好训练，提升技能熟练度……

生活仿佛又回到了稀松平常的时候。

每天除了去中心供给站的地下基地接受秘密特训之外，裴望矜继续接起了占卜的业务，当然更多时候是一个人在主城街道上漫步，亦或是走上高楼的天台俯瞰大地，吹着风感叹前途一片光明。

转眼间就到了春夏交接的五月末。

缺水到连云雾都找不见的德墨星球上，地面没有比热容足够的水域，太阳直射时的户外尤其难捱。

一代中曾有天赋是[园艺大师]的人给城市增加了不少无需水源灌溉的植被，现有科技水平下也不乏能清热解暑的公用技术，可每年高温来袭时依然是这副民不聊生的样子。

前往基地训练的时间全部排在了晚上，但仿佛是行走的水体般特别耐热的裴望矜在白天也会外出上街。

夏天挺好的，她想。

天气一热起来，大家都不愿意出门，外边人少了，逛起来舒坦。

她觉得阳光很好，温热的风很好，树木们摇摆着投下的阴凉也很好。

曾经的蓝星也会有如此宜人的光景吗？一个更富饶更热闹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

裴望矜也曾不止一次地构想过那个只存在于新人类口耳相传中的母星，那个与人类平等的其它所有物种共同的家园。

她正漫无目的地在长街细碎的光影间穿行，思维发散到了外太空，这时通讯终端收到了一条信息——

[怎么会有人不爱吃香菜]：小裴小裴小小裴，这段时间训练得怎么样呀？什么时候考虑给主城下次雨不？真的好热好热啊。(5/30, 16:02)

裴望矜呼出光屏一看，不禁失笑，正准备抬手回复时，却隔着屏幕看见面前走来了某个人，径直走到和她面对面的地方才停下。

谁啊，这么不懂社交礼仪……

裴望矜收敛了笑意，面色不善地抬头，看见是个比她矮了两个头的老太太。

这人头发花白，却并不佝偻，衣着简约而不失风度，眼神如鹰般锐利。

——好久没见到如此坦然地放任身体自然老去而不选择固定年龄的人了。

直觉使她在老太太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来头不小且不好应付的气息。裴望矜略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等待对方开口。

老者用有些高傲的腔调说：

“请问是塔罗师裴望矜小姐吗？我是这条街上第99号香居苑方家府里的管家兰汀，方太太听说您能让来访的客人心想事成，特让我来请您上门一叙。”

裴望矜抬头看了眼路牌——A3大道。

原来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主城腹地的富人聚集区来了么……？

*

99号香居苑的名声裴望矜曾听周无渝提起过，据说这方家最早的掌门人方明蕙是和她同时期的一代，也是一等公民，家族屹立五百多年来声名显赫。

方明蕙是个既没异能也没天赋的普通人，因胆量大，爱冒险，曾独自走遍全球丈量和开拓适宜人类居住的区域，在地质勘探和生物研究领域都具有奠基人的地位，目前能被人类了解的沙兽类型也有她舍身记录的一份功劳。

她有三个女儿，此外还积极养育二代中的孩子，在事业方面也吸引了不少忠心耿耿的附庸，因此方家发展至今也算人丁兴旺，势力广大。

但备受敬爱的她在三百岁那年因参与沙兽围猎，不慎被一头长了犄角的怪物刺穿身体，当场殒命。

自此，沙兽猎人之类的职业被方家视为禁忌，连提都不能提，后代也只被允许从事不怎么需要上阵杀敌的所谓“体面”工作。

周无渝和方明蕙一同求学时，两人关系还算和睦，而如今的族长，也就是管家兰汀口中的“方太太”，是方明蕙的三女儿方海夷。

此人丑闻颇多，在言行上也多有与周无渝立场相悖的一面，连带着整个方家都被她划出了交际的人选。

传闻在方明蕙过世后，原本按照遗嘱同样有继承资格的大女儿和二女儿都被方海夷设计陷害得或疯或死，族长的衣钵这才得以传到了她的手上。

尽管名声不佳，可方海夷毕竟也是残害了两个姐姐的狠厉之人，雷霆手段之下，不仅内部无人敢不服她，方家对外也依然维持住了百年大族的地位。

在周无渝尚未出手打击道具交易乱象的年代，方海夷也和不少地头蛇性质的势力有着盘根错节的利益往来，带领整个氏族充当着联邦政府的拥趸。

光鲜尊贵的外皮之下，净是流着污秽和脓血的发家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