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家的管家是世世代代为山崎家服务的,而现在这个管家我不知道还是不是之前的那个。他只让我觉得阴恻恻的。没有梳大多数管家都会梳的大背头,而是任由刘海肆意生长,长的足以遮住额头。
对于我的归家,不管父亲高兴不高兴,管家和下人们倒是都挺高兴的。
这个家早已没有了记忆中的样子,连香薰都换过了。院子里,月季树还在,枝丫在风里雨里跳着凌乱的舞。很多地方都很旧了,但胜在干净整洁。
第二天,雨还是下着。我却不怎么吃得下饭了。对于侍女们准备的清淡的饮食,我毫无胃口,包裹了酸萝卜丁的饭团,我倒是吃了几口。
“大小姐,是饭菜不合胃口吗?”管家的声音毕恭毕敬的,未见其人,已闻其声,他停在了我的房间门口。
“不是。。。应该是下雨的缘故,胃口不怎么好,过几天就好了。麻烦你们了。”本来我是不想说敬语的,但是前面我也说过,这个管家不对劲,给人一种身体与年龄十分不符的感觉,下意识的,我有点怕他。
想到这,我几乎要吐出来了。
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
这,真的只是因为心慌吗?
我开始担心,毕竟那次“死”的匆忙,也忘记了避孕措施,不会……
不论如何,我得找机会离开这。
那个管家实在怪得很,我有一种直觉,他很危险。
为了方便出逃,我将衣物分为了两部分。一半轻便好带的装在藤箱里,一半太过笨重的挂在衣柜里。屋外的雨越下越大,檐下的水珠几乎可以织成一片,我完全看不清楚外面的世界。
唯一不用担心的是,山崎家是修建在地势较高的河流上游,即使发大水了,也没有什么影响,更不用说这区区暴雨。
除了刚来的那天见过父亲一面,我住在这里期间,一次都没有再遇见他。他似乎在躲着我,不过我早就不在乎了。不在乎他卖掉我,不在乎他不理我,不在乎他完完全全不像个父亲的样子。
这场雨下了整整一周。我差点以为这里要变成马孔多了。
雨下的期间,我在屋子里到处探索,翻找到了很多我小时候的东西,包括一幅我小时候的画像。画像上的我还是个小婴儿,而抱着我的女人的脸被墨水涂花了,不管我用什么办法,它都无法复原。
每天的餐食会有侍女为我放置在房间门口,她们走远后我才敢开吃。因为我不知道,我会因为什么食物就突然之间干呕。如果被她们发现了,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一直是这样。有什么事都不喜欢让别人为难,于是总是会为难我自己。
不过也不一定是怀孕了,我心怀侥幸,或许是我在路途中吃坏了肚子。
我上辈子就曾经上吐下泻过,就是因为吃坏了肚子。
雨一停,我就请求侍女们帮我准备野餐的食物。并且,我坚持要求自己一个人去,推说是好久没有见到家这边的景色了,想自己一个人转转。管家虽然有点狐疑,可没有立场阻止我,只好放行。
我将毯子叠好放进藤箱,面包和浆果都分开放好,打包完成后,我就直接出门了。
雨一停,父亲又去了别院。这也是我可以顺利逃出来的绝佳时机。
出了门,我凭着浅薄的方向观念朝着县城赶去。
在一片小树林里,我扔下了阳伞,展开藤箱,将过重的瓶瓶罐罐放置在树下,又取出我来时穿的T恤和牛仔裤换上。
不管怎么兜兜绕绕的,反正我是抵达了岩手县县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