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而复始 第4章 第 4 章

顾南辞驱车来了警署，桌上一份份的文件正是有关叶远棠的，摞起来在桌前都有一座小山那么高了。顾南辞坐在桌前仔细的翻看着这些文件，越看越觉得事情不对劲。这叶远棠原名叫叶长剩，无父无母的在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的。前几年机缘巧合之下被梨园的老班主看上了，去了梨园干些洒扫的杂货。后来听说他因为天赋异禀，戏散了他就学着人家登台唱戏。刚一开嗓就被老班主听见了，学的不比人家从小练的童子功差。老班主说这是唱戏的好料子，便把他留下学戏还给他改名叫叶远棠。

老班主曾说远字取自宏才远志，棠字则是海棠醉日。这两个词原是要她远见卓识，赞她风华正茂。只可惜宏才远志，厄于短年。这名字也算是应了她的命。

这些文件看完天也亮了，顾南辞正准备起身休息一下，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进”

“顾警长早啊。”江书瑞从门外探出个头来。

江书瑞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来警署，昨晚的事宋清风听说了连夜赶了过来询问情况，在得知江书瑞没什么大事后才放下心来。今日一大早宋清风就赶来送江书瑞来警署。像是当娘的送小孩去学堂的一般，等在门口生怕江书瑞出什么事了。

宋清风往江书瑞身上塞了不少银票，线下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算什么。宋清风怕的就是顾南辞铁了心的要拿江书瑞开刀不依不饶的，那可就不好办了。

“早啊！坐吧。”顾南辞从一对文件里探出头来。他已经困得眼皮都在打架了，小少爷昨天被吓惨了今天还是怯怯的。顾南辞很喜欢观察江书瑞的反应，他觉得江书瑞好像只兔子一样逗一逗就红着眼怯生生的缩着，说到底还是个孩子。

江书瑞乖乖的找了个椅子坐着，虽然很好奇但是不敢出声打扰顾南辞。今日起的太早了，他都还没吃饭呢就被拉到这里来了。

二人沉默的的氛围终究是被江书瑞正在抗议的肚子给打破了。

“你早晨还没吃吗？我这有些洋人送的饼干，你先吃点垫垫。”顾南辞从抽屉拿出一盒饼干递给他。江书瑞道了声谢，吃了起来。顾南辞看着他吃得很香的样子，就想着逗一逗这位小少爷“拿了就吃，不怕我毒死你？”

江书瑞丝毫不怕咽下嘴里的饼干，说道“你才不会杀我呢，这个案子要论嫌疑你也有一份。你要是杀了我宋家江家会联手起来对付你的。如果我死了看见杀我的人也不好过的话，我觉得死的也不是那么亏。只要不是枉死怎样都是不亏的。”

顾南辞来了兴趣，挑眉问道：“怎么样算是枉死？”江书瑞继续吃着饼干含糊不清的说道：“当然是被冤枉啦，我可不能被冤枉，我这个人最是睚眦必报。冤枉我不如让我难受死算了。”

“那我如果就要江少爷难受，你该怎么办。”

江书瑞听后头也没抬的回道：“要是这样，那我可要找人在街上说你不举了。你要抓我，我就装作是你恼羞成怒然后当街撞死在墙上了。”这可真是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的歹毒的招数，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东西顾南辞也就只在江少爷嘴里听到过了。

“这样真是个好主意啊，要是全天下人都像江少爷一样喜欢撞死在街上就好了，这样我们警署可就轻松咯。”

江书瑞没驳他，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笑了笑。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朝着顾南辞问道：“您今天叫我来是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什么要问的，今天让你来主要是要把你抓起来。”顾南辞装作凶狠的吓他。江书瑞一听好家伙还真是要把自己抓起来，看来是逃不掉了。秉承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江书瑞便直接摊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吃起饼干来了。

“哟！看来是破罐子破摔了啊！”顾南辞看他这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这样就像是小孩子耍赖一般。“我们警署可没有那么多椅子给嫌疑人瘫着，那这样好了我允许你自证或者找出别的嫌疑人。”

“真的吗？”江书瑞从椅子上跳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嫌疑人......嫌疑人......我知道有一个但你可能不太想听。”

“谁？”

“呃......顾太太......”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两个人都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好。顾南辞原本以为这小孩会把孙慈清交代出来的，没成想他倒是另辟蹊径。

最后还是顾南辞打破沉默，他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她有嫌疑？你要是说不出来得话我就叫人把门外的宋清风带过来陪你了哦。”

“我昨晚查了一些消息，你说过这位叶小姐本来是要当你们家十三姨太太的，但是这几年顾家的姨太太不是远走他乡就是不幸身亡。其实我顾太太只是中间人只不过我觉得顾太太背后应该还有一个人。一般杀人都会抛尸荒野，可是这个凶手就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把人仍在大街上。如果哪天下午我没有去看戏的话那么这件事最大嫌疑人就会是顾太太，但谁也没想到叶小姐要当上十三姨太太的依然会出来唱戏。而且这手法不像是抛尸这像是一种警告，他在警告着谁。”

一番话下来真是条理清晰，跟刚刚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他刚刚说的和顾南辞心中想的大差不差，但他这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吧。也是，如果是宋家江家两家一起查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看江书瑞这样子，应该还有没说出来的消息。“江少爷的消息倒是灵通，既如此那我遵守承诺。江少爷，你可以离开了。”

江书瑞听到自己可以走的时候，立马站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

“我出来啦，让你久等了。”

宋清风见江书瑞出来后，赶忙迎上前去查看。关切的询问：“怎么样！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啊。”

江书瑞摆摆手“没事，没事，你看我这不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看见江书瑞还能活蹦乱跳的，宋清风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真是吓死我了，我刚刚还想着要是有什么万一，我就叫人冲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