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而复始 第3章 街头上的青衣

江书瑞今天算是没了兴致，回去后早早的便睡下了。江书瑞睡得正香时，小洋房却迎来了不速之客。大门被敲的砰砰响，一屋子里的人都被惊动了。

吓得周伯顾不上其他，套了件长衫便匆匆的跑去开门。一向自诩睡眠很好的江书瑞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吵醒，一边嘟囔着骂了几句，一边穿好衣服下楼。

周伯一开门就见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眼前的人就算是身着制服依旧是难掩贵气。面上倒是一脸刻薄的样子，周伯觉着来者不善。脸上迅速的扯出一抹标志性的笑容。谄媚道：“警官里面请，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是为了什么事。”

等江书瑞穿好衣裳从楼上下来时，顾南辞已经坐在大厅里喝茶了。江书瑞看着大半夜吵醒自己的人有些烦躁，说话也不免有些冲了“哟，是什么风把顾先生吹来了。”

顾南辞没有理会江书瑞话里带刺，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茶。半晌顾南辞掏出警官证说道：“江少爷，我这里有个案子需要您配合调查麻烦您配合一下了。”

江书瑞瞪大眼睛，他怎么会跟案子扯上关系。他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好人，莫不是这个人故意诓他的吧。江书瑞指着自己不可置信的问道：“我？你说我会跟什么案子扯上关系？”

顾南辞嗤笑道：“是命案哦。”

江书瑞再次震惊：“你说我跟命案有牵连？我在这又没有根基，我能跟谁的命有牵连？”

顾南辞拿出一张照片摆在桌上，江书瑞定睛一看，居然是那位冯素珍。此时距离江书瑞和她见面也不到一天的时间。不到一天的时间人没了，那么江书瑞定然就是主要嫌疑人之一了。

顾南辞喝了口茶，撇了江书瑞一眼见他吓得好像不能说话的样子好心安慰道：“本来区区一个戏子死了就死了倒也不会掀起太大的波浪，但好巧不巧这位可是顾司令的心头好。原本是要预备着当顾家十三姨太太的，这件事啊，要彻查。”

江书瑞听完后指了指顾南辞又指了指自己急道：“你你你......她她她.....那她不就是不就是......”顾司令那不就是顾南辞他爹，合着这位算是顾南辞他小娘。

顾南辞看着江书瑞着急的样子就想笑，于是问道“是什么。”

“是是......是你小娘。”说到后半句时江书瑞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低下头去，时不时的偷偷抬起头瞟顾南辞一眼观察他的反应。

顾南辞没看他，弄得他有些心慌。忽然顾南辞笑了“说得好，她确实是我小娘。江少爷，她的案子就要麻烦江少爷配合了。”江书瑞心道，完了，这下算是彻底把人惹毛了。江书瑞的手揪着衣角，衣服的两边都要被他揉皱了，这是他在紧张时的小动作。江书瑞纠结了好久，憋了半天鼓起勇气问：“顾先生，你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没的吗？”

顾南辞从刚刚就在观察江书瑞，本以为这位小少爷会在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没想到憋了半天，就问了这一句。顾南辞点了一根烟道：“是在大街上被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断气了。人就被仍在大街上，衣服半遮着，身上多处刀伤。”

江书瑞被烟味熏得难受咳了两声，回想起下午离开时的细节。江书瑞把下午和孙慈清吵架的事情掐头去尾的跟顾南辞说了一遍。顾南辞听后没有过多追问。

顾南辞把烟灭了淡淡道：“别怕，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要辛苦江少爷明天跑警署一趟了。”说完便走了。

江书瑞觉得顾南辞莫名其妙的，顾南辞半夜来访只是来通知自己明天去警署？他真不怕自己连夜跑了？

顾南辞突然来访只是想吓一下这位再酒会上失礼的少爷而已，他早就猜到了那位戏子的死因了。只不过把人仍在大街上真是过分啊，这下可真是麻烦了。顾南辞在车上重新点了一根烟，车子缓缓启动朝顾宅开去。

像是知道顾南辞会回来一样，顾宅里灯火通明顾太太顾南辞名义上的母亲苏婉晴坐在沙发上像是再等着顾南辞一样。

“你回来了，坐吧。”沙发上的女人即使是精心打扮过了还是掩盖不住眉眼间的疲惫。

顾南辞没有多说找了个离苏婉晴最远的地方坐下了，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他。

苏婉晴笑着捋了捋鬓角上的头发，她好久都没有这样打扮自己了。她不似以往古板陈旧，她今天穿着留洋归来的小姐喜欢的裙子，喷的是最畅销的香水，妆容也是像一朵热烈的红玫瑰一般热烈张扬。她笑着与顾南辞对视道：“请您把我抓走吧。”

顾南辞一愣，下意识的觉得苏婉晴又在搞什么鬼。“你又想搞什么鬼。”

“你很想知道吗！这可是一件对你百利无一害的事情啊。”苏婉晴不在意的玩弄着自己的头发。

“说！”顾南辞掏出枪拍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仿佛苏婉晴不说的话枪里的子弹下一秒就会在她的身体里一样。苏婉晴并不害怕这一套，瞥了眼枪，脸上还是挂着笑“别这么凶嘛，我只不过是送他去见十三妹妹了而已。”

“说说，你有什么天大的本事能对他产生威胁。”他并不相信苏婉晴能够杀了顾倾。凭借她的手段怕是接近顾倾都难，更别提对他的安全产生什么威胁了。

苏婉晴笑道：“想知道？想知道那你就自己去地下室看看吧。”她的话顾南辞只信了三分。顾南辞用枪口抵住她的额头，挟持着苏婉晴朝地下室走去。

还没进地下室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打开灯地上躺着的赫然是顾南辞的父亲顾倾。顾倾身上有多处刀伤，致命的伤口是在后脑勺的位置像是被钝器用力砸过的痕迹。地下室的墙上一如既往还是是满满的刑具，顾南辞随手拿了根麻绳困住了苏婉晴后，去探查顾倾身上的伤，身上的刀伤密密麻麻的像是泄愤一般捅他身上。

这件事背后另有其人，凭借着苏婉琴是如何支开顾倾身边的保镖单独接触他的，又是如何诱导顾倾到地下室从而袭击的？疑点太多了，这件事背后不简单。

还有那个名叫叶远棠戏子背后也是一点重重。“是谁指使你的。”顾南辞点了根烟问道。苏婉晴笑了，笑得差点喘不上气。“没有人指使我，这都是他该死。他！顾倾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就是一个畜牲！他不死天！理！难！容！”苏婉晴激动的高声喊着，像是在发泄自己十几年来的积怨。

“顾南辞你知道吗！我！苏婉晴，原本应该有个美满人生。都是他，都是他毁了我。”苏婉晴双目欲裂朝着顾南辞嘶吼。“他不是我的丈夫，他是我的姐夫！他是我的姐夫啊！我的丈夫是江越年他已经在战场上去世了。我的丈夫江越年战功赫赫是战场上的英雄。是顾倾，是他！是他害死了越年。”

“我和江越年青梅竹马，江越年答应我等打了胜仗就回来娶我。可江越年这一去就没有回来了。而此次战役的指挥正是我的姐夫顾倾，彼时我的姐姐苏婉琼正在孕中。我知道战争是残酷的，在战争里就是要有人死亡。

姐姐的有孕对于失去未婚夫的我来说也算是位数不多在这战乱的日子里值得开心的事，可是姐姐自从怀孕过后身体每况愈下，常常卧病在床，来了的医生都说姐姐在孕期不能吃药，吃药会导致胎儿畸形。姐姐只能熬着，可熬着熬着我就觉得越发不对劲了，可是已经晚了！我从外面偷偷请来了大夫，他说姐姐从很久之前就被下了药，怀孕之后只会加重毒性。可是当时她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了，姐姐让我不要说出去。让我保住你。

后来姐姐病重，只能躺在床上。临走的时候求我，求我保你好好活着。后来的事你知道的，姐姐后来请了个西洋的大夫刨腹把你取出来的，本就病重的她牺牲了自己换了你的命。再后来顾倾强了我把我娶来顾家，我成了名义上的顾太太。我恨你！恨顾倾！恨所有人！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顾家。我终究是像那被困住的黄莺只能日日在笼子里唱着。

因为你，因为顾倾，因为苏婉琼！！！都是因为你们！”

苏婉晴哭诉着自己这些年来的痛苦，她伸长了脖子，从容赴死。她对顾南辞说道：“求你，杀了我吧！”

顾南辞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苏婉晴已经彻底疯了。她在地上挣扎着企图撞到墙上把自己撞死。好在顾南辞拉住了她，苏婉晴的头已经磕破了鲜血顺着她的额头缓缓留下。为防止苏婉晴再次自杀顾南辞把她牢牢的困在柱子上，顾南辞掐着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谁帮你的？”顾南辞问

苏婉晴别过头去，不应。顾南辞掰过她的脸，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如果不说的话，我有的是办法。”

苏婉晴闭上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顾南辞暂时拿她没办法，也就仍由她耗着。顾南辞又抽起了烟，一根烟的时间过去了。顾南辞也彻底冷静下来了，根据苏婉晴所说的疑点是在是太多了。

按照她这么说自己母亲的死其实是顾倾动的手，那是不是可以有一个推断。其实当时在苏婉晴发现母亲身体出问题的时候，顾倾已经察觉到了事情败露，所以才强迫苏婉晴留在顾家。那么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时苏婉晴下的毒，为的是为江越年报仇。一个人的证词向来是不可信的。

如果苏婉晴不爱顾倾为什么每次都要想方设法的解决顾倾的小情人，但如果爱的话那为什么要费尽心思谋划着杀了他。顾南辞简单的给苏婉晴处理了一下伤口确保人不会死之后，交代了佣人几句，便开着车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