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三 第9章 惩戒

人的本身就是一场交易。

身体也可以作为等价交换的筹码。

只有在遇到强/奸这种不公平待遇时，天秤的平衡会自动趋向于女性，这算不算是一种性别优待呢？

002系统：[你这样真的是可以的吗]

仲晴：[警察的判决还不够满足你们所谓的公平公正吗？]

能让你们用眼睛看的到公平正义那都是利益权衡下的弃车保帅。

002系统：[但是，但是…………]

它不太好定夺了，你不能说她错，但也不能说她对。

仲晴：[我之前在国外读书，坐地铁。在此之前，我自认为我是没有人种歧视这一说法的，但当我上车的时候，我面前的这节车厢里站着一个黑人，我会下意识的离他远远的，因为我会害怕。]

仲晴：[这其实就是一种刻板印象，跟在大众眼里女性长期处于一种弱势群体是一样的道理。]

仲晴：[动物适者生存，人类趋利避害性，我觉得这很人之常情]

002有点心疼她：[在做任务的时候，你也可以稍微稍微……的爱护自己一点吗]

仲晴轻笑：[我只知道不择手段]

这父女俩今天蹭了她一脖子的唾沫和眼泪，仲晴被动得产生了一种不适感。她飞快地冲进浴室，没入肌肤的水流洗去了陌生人残留在她身上的味道。

洗完澡出来，手机里弹出了两条信息，仲晴没理会靳初轶的道歉，单单回复了颜弱水的邀约。

一个人习惯与黑夜独处，久坐，身上冒着的热气也消散了。

她的体温恢复到了正常的室温。

仲晴远程监听起了靳诗宁。

病房里各种细微的声音飘荡在她周身，像一场两个时空的对话。

隔壁床的老人发作间隔短，时间长，频频哀嚎着需要被吸痰。她因为用力拍床板导致喊声的减弱。

一缕不耐烦得“呵”从孔隙里遛了出来，化成了仲晴脸上耐人寻味的微笑。

每当老人的挣扎声渐渐变小了，醒人的呼叫器就会响起，护士就会立马进来，重新上演着上午的那番对话。有时候是靳诗宁摁的，有时候是老人的家属摁的。

护士长协调出来一间单人病房，靳诗宁当晚就搬了进去。那条蚕丝被估计被某个护士拿在了手里，她们小声咕哝是非的话语全被仲晴听了去。

又结合护工之间流传着，“仲晴和靳初轶下午抱在一起”，谣言就这么滚起来了。

“宁宁，你以后享福的日子就要来了。”

仲晴的身份从来不是那一层楼的秘密，人人都有所耳闻。

护士长打断了她们的闲聊，“收拾好了就赶紧出去，工作都做完吗？哪来那么多话的？”她压低了嗓音，训诫她们：“还有啊你们，私下里八卦八卦得了，宁宁才多大，在她面前说这些合适吗？”

耳边又传来了她的关切声，“宁宁，早点休息。”

病房重回安静，先前不吭一声的小姑娘倒是发出了刺耳的笑声。仲晴听出了她声下的满心欢喜和愉悦。

002跟个老妈子似的啥都要操心：[你一天过两天啊，还不睡]

仲晴昼夜时差颠倒，只有到了晚上，精神气才是好的：[你睡你的，别管我]

她端着红酒蜷缩在沙发上，整理和胜洲医药相关的资讯。上下一层楼之隔，靳初轶难熬得有点不知所措了。

他在等手机响，等仲晴的回信。

或许，他不该贪饮那杯酒的，这样就不会被他妨碍了。

靳初轶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想去看看靳诗宁。

深更半夜，他又动身去了一趟医院，从护士的口中知道了仲晴给宁宁换病房的事，本就焦虑的心绪里多怀揣了一份愧疚。

看到女儿静悄悄睡眼的那一瞬间，心头坠入的恐慌感随即消失了。

只有她，永远不会背叛自己。

他在她身上寻求安宁。

靳初轶一夜未眠。那段编辑在和她聊天框里的文字始终没有发送出去，除了道歉，他想不出任何补救措施了。

他什么都不怕，唯一惧怕就是她毁约了。钱他可以去骗，但他没有仲晴拥有的人脉，人工心脏手术的主刀医生至关重要，靳初轶舍不得拿靳诗宁去冒一丁点儿的风险。

初晨照耀在病房里，靳诗宁醒了，见到靳初轶坐在他身旁，抑制不住言语里的兴奋，“爸爸，今天不是周末，你怎么来了？”以为是做梦，还特地揉了揉眼睛，见到黑色的人影还在，主动拥住了他。

“就是突然想来看看你。”靳初轶捏着她的鼻子，愁容的脸上勉强浮出了一丝笑意。

小女孩暖和的体温贴着他的躯体，那颗破损的心脏仍在跳跃，她还活着。

靳诗宁跟爸爸炫耀天使姐姐给她买的绝版芭比娃娃，一个劲地夸她有多好、有多漂亮以及她有多喜欢她。

靳初轶听着，当下萌生出了一个卑劣的念头。

“宁宁，爸爸惹天使姐姐生气了。”

他试图利用靳诗宁的可怜来博取仲晴的同理心。跟仲晴相处下来的这阵子，靳初轶知道她心性单纯，不然也不至于别人说什么她都信，连骗子的话她都敢相信。

仲晴在他心底落了个纯良无害的有钱人家小姐的形象，不枉费她辛辛苦苦在他面前装了这么久。

靳诗宁支支吾吾地问爸爸：“那姐姐……还会…救救我吗…”

“宁宁能不能和爸爸一起想想办法，来逗天使姐姐开心呢！”

靳初轶删除了对话框里的文字，换成了语音输入，靳诗宁甜甜的声音一句一句发送了出去。

“天使姐姐，你别生气了，还不好？！”

“爸爸知道错了，你别讨厌爸爸，连宁宁也跟着讨厌了，宁宁很想你。”

“天使姐姐，你能不能原谅爸爸，不会再有下次了。要是他再欺负你，宁宁帮你一起打他。”

靳初轶最后再完美结尾。

「等你醒了，能不能见面聊一下^ ^」

仲晴睡到了下午才醒，同一段对话前后听了两遍。没想到，他对他女儿确有几分真心实意在的。靳初轶存得什么心，仲晴多少也能猜到点。不过，她有意晾他，所以就选择视而不见了。

002系统：[有台阶你还不下]

仲晴修正它的话语：[你主次不分了吧！是他有求于我]

002系统：[……你不也有求于他么]

仲晴不客气地反击：[这不是这件事只有你知道，他又不知道]

综上所述，他们俩之间，仲晴占上风。

指尖不小心碰到笔记本的触摸屏，屏幕亮起，一条财经资讯闯入了她的视线——胜洲医药旗下的一个大股东在华赐证券出售了自己全部的股份。

所有人都在大批量的买进，仲晴毫不犹豫地选择平仓了，这一举动也引来了周赐礼的注意。

因为赚了钱，仲晴心情好得不行。

她把家里的音乐开得震天响，双腿悬在沙发扶把手上，悠哉悠哉地晃荡着。

她喜欢听冰块来回碰撞玻璃发出的清脆声响。

白日开始饮酒作欢，晚上准备对酒当歌。

002系统：[你这行程安排得够满当的]

仲晴：[请叫我时间管理大师]

她眼神一个恍惚，看错了时间。要不是颜弱水出发前特意给仲晴打了一个电话，她估计还得晚到个三小时。

仲晴一顿猛收拾，紧赶慢赶来到光影，还是迟到了十分钟。所幸酒保提前接到老板的命令，站在门口接人，她也没有多走什么弯路。

仲晴用余光看着往来光影的客人，年轻男性群体居多，多数都是纨绔子弟。酒吧的招待连同C台上的DJ都是衣着暴露、身材姣好的女性，很明显，她们的存在就是用来服务于男性的视觉刺激，从而达到一种**的满足。

包厢门一被推开，颜弱水接连敲酒杯。

“迟到，自罚三杯酒。”

仲晴喝得爽快，颜弱水拉她坐在了主位，亲切地给她介绍着她的小姐妹。

这个圈子也有优胜劣汰的说法，仲晴出国早，原先圈子里那拨玩咖不剩下几个了，其他的要么随着父母破产消声灭迹的，要么就是犯了事被流放在外，短时间回不来的…………仲晴一动不动地听着，哪些人能结交，哪些人不能，一圈听下来也差不多了。

有人站起来殷勤地跟她说“敬一敬”，仲晴也只是跟人意思意思碰了个杯，杯里的酒可是一口都没动。

说白了，不给面。

但人也只能讪讪然地把酒喝了，然后吃下这个哑巴亏。

和颜弱水的八面玲珑不一样，仲晴就喜欢看她们看她不爽，但又干不掉她的憋屈样。

当层级不一，被压好几头时，仲晴这德行确实挺让人讨人厌的，可谁让她姓仲，她会投胎！只要仲家不倒，她就永远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仲三小姐，她就能有永远嚣张的资本。

余盈盈一直低着头玩手机，偶尔应付两句。

仲晴：“要是真喜欢，强制爱，绑回来。”

少女的脸上藏不住一点怀春的心思，她终于舍得抬起了头，饶有兴致地说：“仲晴，你变得比以前有意思了。”

“哎！国外的风这不也吹到了A市。”

仲家的家风在A市豪门里是出了名严苛，颜家姐弟两也在仲家过了两年规培仪态的苦日子。因为仲晴皮实，一个月有二十天都被关在了门禁室，颜弱水就没见过她几次。

余盈盈手机关机，敞开了玩。

在某人身上失去的存在感又被她用另一种方式给找回来了，像是在报复性的泄愤。

为了一个弹钢琴的，至于吗？仲晴很不理解。

不管余盈盈行径有多恶劣，周围的陪同她的女招待永远都是笑脸相迎的，一幅温顺，讨巧样。

颜弱水瞥了仲晴一眼，不经意地向她透露出周赐礼今天在隔壁的消息，谁知道，仲晴连眼皮也不带抬的，完全没有动身的打算。见她不上钩，颜弱水也觉得没意思，手机响了，她那备注给了傻逼的便宜弟弟给她发来了消息。

「仲小妹是不是在你那，闪两张照片过来」

颜弱水懒得搭理他：「想看，你自己来」

那些女招待的身材真得好，仲晴没忍住捏了人家的翘臀，女人含羞地说：“仲小姐，讨厌啦！”胸前那几两肉挤兑着她的胳膊，沉甸甸的看着好几斤的样子，仲晴低头就是那一抹**春色，她抬着女人的下巴，“可惜啊，姐姐不是拉拉，不然绝对选你。”

其他的几个女生在向她们讨教保养的秘方，比如怎么把胸变大，怎么让屁股更翘…………她们说一半留一半，用着诙谐幽默的言语逗得她们咯咯笑。

她隐约能明白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在外寻花问柳了。

这温柔乡，谁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