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三 第77章 毁灭

谈烨恢复到了之前看似正常人的状态，仲晴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到现在，她心里还是后怕的，她低低的嗓音有点发颤，“抱抱。”

谈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抱住她，明明人天天就在眼前，对她竟然还是有股莫名的思念，比起她拥抱他的脆弱，他更喜欢拥抱她的温暖。

他跟仲晴说：“对不起。”

“谈特，你做了一笔亏本买卖，你知道吗？”

“事实证明，我赚了。”

因为你还在我的身边。

谈烨透过她的眼睛凝望着她的灵魂深处，“仲晴，这是你的选择，不代表我的。”

“那我是亏大发了。”

仲晴和他相互对视了一眼，她欠欠地说：“你不怼我，我反倒是不习惯了，医生给你开错药了？”

“你能不能别欠。”从谈烨的胸膛溢出了低沉的笑声，仲晴也跟着笑了，牢牢地抱住了他。

一个晚秋的黄昏，五彩的朝霞照耀着大地，他们拥抱了很久，谈烨的呼吸里尽是她的气味，好像气味有了声音，他听到自己因她跳动而奏响的音符。

茶几上搁置已久的拼图，在两个人的合力下终于拼好了。

是他们初见时《寻她芳踪》的海报。

也是仲晴在深陷迷茫时，主观替她做出的选择。

仲晴体贴谈烨的那段日子，最后连本带利地全让谈烨还回来了，她也不是个喜欢做亏本买卖的人。在这个家里，她最大，她说了算。

邓力凡有幸见证了仲晴的五花八门的作，双目震惊了，她心情好时作，心情不好时更作，横批：不将就。这跟之前那个默不作声，偷偷哭泣的是同一个人吗？简直就是两级反转。偏偏谈烨惯着，好像一早就知道她的本性，总能知道说什么话能让她生气或开心。

生活平静不了一点，却也别有一番滋味，吵闹里的笑声总能平添生活的烟火气。

仲晴有天心血来潮地伸手想去调那架走音的钢琴，她还纳闷谈烨这个强迫症怎么能忍受。楼上的钢琴音准稍微变点，他就要调，刚触碰上，谈烨抓住了她的手，少见的凶了她，“别动。”

察觉到口气重了点，他立马软下来，“太久没用它了，脏。”

仲晴一直觉得这架钢琴有点邪乎，这种感情从第一次来这就有了，“这算是摆设吗？”

“装饰品罢了。”谈烨犹豫地说，“想要弹钢琴，去楼上，音要是不准了，我帮你调。”

“这么贴心呢你？”她勾了勾他的下巴。

谈烨睨着她，打了她的屁股，“你一天不欠，闲得慌张。”

仲晴：“…………”

谈烨和仲晴是两个夜猫子，他们都是晚上精神亢奋，白天用来补觉。谈烨一般会比仲晴醒得早点，他稍稍一动，仲晴就会睁眼，她迷迷糊糊地睁眼，看着他。谈烨也不出门，在家都会跟她报备行程，“我去琴房。”

仲晴会呢喃一声“嗯”，等过一阵，意识完全清醒了，她就会放轻脚步声，偷偷摸摸地溜进琴房，然后突然趴在他的身后，试图吓他一大跳，谈烨会慢半拍地装作被吓到了的神情，音乐声都没有停下，音连丝毫的浮动都没有。他的耳朵对声音太敏感了，只要有人进来，他就会发现，况且这个家里能进来的只有她一个。

仲晴是同一件事玩无数次也不会嫌腻的人，跟之前在剧院摘他口罩一样，她试了很多次，甚至都赤脚了，都没有成功。谈烨逐渐发现，只要他起床，仲晴就会醒来，他现在都是会等她醒来之后，才会下床，仲晴也吓不到他了，她连路都不用走了，全由谈烨抱着去琴房。

她双手环在谈烨的脖子里，撒娇似的说：“没劲。”

脖颈那股热气好似环绕全身，谈烨停下了，侧头亲了她一口脸颊，仲晴眨巴眨巴着眼睛，笑得头都低下去了，他又亲她一口，仲晴会往旁边躲，谈烨反手就把人抱在自己的腿上，宠得没边了，“这会有劲了。”

“没劲。”谈烨作势要抱她回房间了。

仲晴该低头时就低头，“可有劲了，嗯，我发誓。”

转瞬亲吻上了他的喉结，无论她再这么闹，谈烨都没有与她在钢琴上更进一步。越是干不了的事，仲晴越是想干，她前前后后试过了几回，谈烨都是一副流氓的正人君子样。

谈烨：“你就这么喜欢我的手？”

仲晴：“你知道吗，我现在看你弹钢琴，我就感觉你在开发我。”

“…………”

后来的他们一般就这么面对面地抱着，仲晴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玩手机，谈烨在沉浸式的练琴，谁也不会打扰谁。他的创作好像没有瓶颈期，仲晴每天都有新的曲子听，她在ipad上精心地绘制纹身的图案，每天画一点就给谈烨画一点，谈烨也不会跟她提意见，仲晴根本也不会问，跟他创作音乐的自信一样，我画的东西就是最好看的。

几天下来，谈烨看到了完整的图案。

仲晴绘画的是一只蝴蝶，紫色的，它有着残缺的翅膀，并不完美，她用水墨画的形式勾勒了那残缺的翅膀，用灰蓝色对其进行了渲染，谈烨问她：“准备纹在哪里？”

“耳朵下面，蝴蝶的头对着我的耳朵。”

在蝴蝶生命逝去的时候，它不顾一切地跟我低语，我却听不到它的声音，像是得到，又像是失去的那种感觉。

仲晴本质上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她喜欢带着毁灭性质的感觉。

顺序被她这么一改变，残缺的那一面在无限下坠，蝴蝶是在自取消亡，好像深渊永无止境。

谈烨问：“为什么是蝴蝶？”

“因为我们听不见蝴蝶的声音。”仲晴还在修修改改，眼尾翘着，说话里自带氛围感，“而我想听见。”

“仲晴。”

谈烨自然而然想到了那位丢下她，离开的人。

她没有抬头，应了一声“嗯？”

“是周赐礼吗？”

仲晴抬眸看着他，对他不自然的反应尽收眼底，“你吃醋了？”

谈烨坦率地承认了，“是。”他记得她住在客房里第一晚跟他说过的话，“我承认我没有他有钱，帅的话，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定义，你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人的审美。他走了，我才能上位，难道不是吗？”

仲晴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往他脸上嘬一口，“你刚刚前面一句喊我什么？”

谈烨瞬时明白了——

她的名字。

仲晴活得自我随心，她不会让自己的纹身带有其他人存在的符号，她是在提醒自己。

在这个世界里，即便带着任务，仲晴也活得太舒坦了，舒坦到她都不想回去，却也抛不开肩膀上承担的责任。她的世界里，爸妈就她一个女儿，仲晴需要回去，而仲泽垣和付敏卉也将会面临二次失去女儿的痛苦，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三次。

“谈烨，我不是仲晴，也是仲晴。”

仲晴第一次跟人坦白，她盯着谈烨眼睛深处的某一个点，没指望他会相信，她用狡黠藏起了苦笑，后面又补了一句，“我开玩笑的。”

谈烨却告诉她，“我不认名字，我只认你。”

如果这个世界有平行时空就好了，他希望他是个正常人，可以拥有普通人爱人的资格，他想到仲晴的世界去。

谈烨日常里过得很粗糙，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屡次把仲晴惹毛，她跟他说说不听，谈烨哄人哄不好，两个人可以怄气怄到一天都不说话。晚上回到房里，做错事的是谈烨，认错的自然是他，他所有的哄人本事都是被仲晴一手调教出来的，在此之前，他都不知道他耐心竟然可以那么好。

遥想他们第一次吵架，谈烨脑回路十分奇特得给仲晴唱歌，他明明唱歌跑调还要唱，难听的仲晴都想扇他巴掌，让他别唱了，她只要一有回应，谈烨就会更来劲。

两个人闹着闹着就会有这种肢体上的亲密接触，谈烨的眼神会逐渐变得不对劲，仲晴就凉凉了，他在家里买了挺多情/趣玩具的，有时候还故意吵架，就是为了想跟仲晴更进一步的交流。

仲晴一开始没发现他藏着这种小心思，后来看到他只留下她喜欢的东西，她也买来了用来整蛊谈烨。

她之前无意说出口的一句你怎么不用皮带，谈烨买了一堆皮带让她解，不同的款式和材质声音都是不一样的，两个人没做，一晚上光用来研究声音，仲晴解得手麻了：“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解皮带了，抽绳好。”

谈烨听懂了：“你想要解抽绳吗？”

“…………”仲晴张嘴就是国粹。

她的日子过得太开心了，以至于把任务全然抛在脑后了。直到002系统提醒她还有任务的事，仲晴满脸愁容，她开玩笑地跟谈烨说：“你要不死一死？”

谈烨心一紧，以为她看出了什么来，故意扭曲他的话，表现出自己的患得患失，“你是想走了吗？”

他也沉浸在了这些日子里，对仲晴说的谎言好像变得不再是谎言了。

“不是，我可以给你买个复活甲。”仲晴就想当个混子，但又不得不去开公司，匪气十足地说，“给姐姐甜一口。”

谈烨：“…………”

那姿势，那腔调跟个嫖客一样，其实换个思路，他不就是被她嫖的吗？

仲晴抓紧时间开始着手开娱乐公司的事，她找程尧去电影学校挖男大学生，iPad里全是各种帅气的照片和面试的视频，仲晴躺在沙发上，腿翘在谈烨的腿上，看着看着，笑容就情不自禁地流出来了，眼里都闪着星光，谈烨不爽了好几天，仲晴知道他生闷气，没有管他，一个人可开心了。

谈烨按捺不住：“你就不能找几个女的吗？”

仲晴回：“你又不是不知道娱乐圈那套潜规则，陪酒陪睡，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要是男的，我就不需要这么心慈手软了。”

谈烨：“…………你还怪仁道的。”

“所以我才开了One Night。”仲晴嘻嘻地笑了。

谈烨说：“ON，开始。”

一夜的开始，一夜的结束，原主就是这个意思。

仲晴精挑细选好几个骨相一绝的耐看型帅哥，知道他是在忍着不跟她发火，还主动招惹谈烨，让他帮忙一起看一起评价，自夸：“我眼光好吧！”

谈烨往后仰头，张开了肩膀，看着她乌黑的眼睛带着玩世不恭的神态，掐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了自己，声音淡淡的，但是字字清晰在耳边回荡，“你是给自己挑男人呢？还是挑艺人呢？仲晴，我还没死呢，就开始找下家是吧！”

“是啊！我一直都对自己很好，一点都舍不得亏待自己。”她顶嘴。

谈烨脸瞬间变黑了，阴沉沉地说：“老子不比他们帅？要他们，还不如挖我，他们能给你赚多少钱，我能给你赚多少钱。你难道不知道，做生意要讲究性价比吗？”

他要是不帅，仲晴那时候都不会跟他有一起玩的想法，她就是个纯粹的颜值动物，“醋了？这么小气？！”

“我给你找几个女的，你看看你大不大气？”

仲晴以为他只是说说的，没想到他来真的，客厅里弥漫着一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她看着资料上的女人一个个接二连三的出现在家里，全是邓力凡领回来的。有蒙眼睛的，也有不蒙眼睛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装扮，特别是洛丽塔，仲晴琢磨着谈烨写啥曲子，需要这种。这么一对比，Yetta在里面算是最正常的一个，谈烨跟她们共处一室几个小时之久，之后再由邓力凡送回，两三个小时一百万就到手了。

谈烨之前请她帮忙一次十万，给其他人就一百万，仲晴他妈的心理不平衡了。

002系统：[这两个性质能一样吗，你都那么有钱了，能不能不要这么计较]

仲晴：[你难道不知道有钱人，越有钱就越抠吗]

仲晴紧闭着双唇，看着她们一个个从她面前擦身而过，她抽着烟，表情认真地问邓力凡：“你是助理，还是老鸨？”

邓力凡叛变了，一五一十地都跟仲晴说了，聊天记录直接摊在了她面前，就是彩虹和数字是一套的，那些女的在谈烨眼里都是一串无关紧要的数字。

邓力凡发了毒誓，“他们什么也没发生，不然你刺我一刀。”

“…………”谈烨是为了气她，仲晴知道，但凡发生点什么，她都能再刺谈烨一刀，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留他一个人在这自生自灭，她耐人寻味地睨了他一眼，问：“那以前呢？”

邓力凡眼神在天上各种高飘，慌乱无措，试图打马虎眼地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了。

看他掩耳盗铃的样子，那就是有了。

仲晴不是那种会自讨没趣的人，

家里来过六个，报告里是七个，仲晴发现了少了一个——华秋杨。

一个一无是处的三无产品，底层出身，身上没有任何的长处，只会耍点偷鸡摸狗的小手段喜欢占人便宜。一个很市井，不入流的角色，仲晴光看照片就能感觉她在脸上写满了心眼子，还挺适合恐怖片的曲风。

仲晴对秋华杨的消失心存怀疑了，又不好直接开口跟邓力凡打听，她私下派程尧去找人了，结果杳无音讯，因为没有人发现她不见了，所以也没有人去警局报失踪。秋华杨处在一个失联的状态，仲晴按捺着心中的厌恶感，又等了一个周期，还是没等到她的出现，她卡着轮到华秋杨的那天，故意问邓力凡：“6这个数字没人吗？”

邓力凡对答如流的反常，像是自问自答模拟过一万遍了。

“谈烨不喜欢6这个数字，所以是空着的。”

“那我还挺喜欢蓝色的。”

“你直接说你喜欢周赐礼得了。”

楼梯上传来谈烨的声音，他想逼仲晴上楼，她就是不上去，那种不被在乎的感觉像汹涌的潮水般在内心深处席卷，谈烨选择下楼，在她面前刷存在感，正好听见了他们两的谈话。

仲晴回：“我不跟我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跟我在一起，难为你了。”

两个人相互较着劲，谈烨的阴阳怪气让仲晴皱起了眉头，她用冷淡的眼神瞥了一下谈烨，只是提醒他别忘了吃药。

谈烨的心被妒忌支配着，“你就这么不介意是吗？”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袒露不需要袒露的事，你需要缪斯创作音乐，我接受。”仲晴沉着而平静地说。

“这和不在乎又有什么区别。”

谈烨太缺乏安全感了，自卑使他害人又害己。

仲晴觉得他在有些方面挺孩子气的，很计较，她脾气也是需要被哄着的，所以自然也没去哄他。

Yetta返场了，她在上面坐着玩了三个小时手机就下来了，这钱赚得这么轻松她能不开心吗，走路走得都如沐春风的。

她拿走桌上支票，仲晴在喝燕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是几号？”

Yetta：“1号。”谈烨都快炸了，她还这么处之泰然的，这女的真牛逼，她很敏锐地问：“你们两闹矛盾了吧！”

“这才给了你赚钱的机会，你难道不应该谢谢我吗？”

Yetta“嘶”了一声，仲晴另外拿出了一张一百万，推到她的手边，Yetta以为她在意是她跟谈烨有没有睡，“从上次来我就知道谈烨不需要我了，他需要的是你。确实要谢谢你，不然我都以为上次跟他会是我们的最后一面。”她给仲晴展示了她在楼上三个小时的王者战绩，一片红，仲晴要不是为了维护形象，真想说她真菜。

Yetta想抽走那张支票，“我俩屁事都没有。”

仲晴摁住了，不让她拿，接下来才是她的问题，“为什么有些人蒙眼睛，你不需要。”

“我爬上来的，只要听话，就会慢慢升上来的，基本上不蒙眼睛的，都是嘴巴严的，我是签了保密协议的。谈烨对我背后的纹身感兴趣，一开始只是我随便纹了一朵红色的玫瑰，有一天，谈烨给了我一张照片，问我能不能纹。”Yetta把原图给了仲晴看，“就是这张，他钱给的够多，我为什么不愿意？”

“一比一还原，纹加上色，小半年呢。”

仲晴认出了，那是谈烨童年时期的那栋消失的房子，很有技巧地问：“那些不听话的人呢？”

Yetta不上钩：“你自己问谈烨，不该问的我不会多问一个字，他说什么，我做什么。”

活该她能赚钱，是一个聪明人。仲晴松开了手，支票归她了，Yetta喜笑颜开：“谢谢！”

“你喜欢谈烨吧。”仲晴了然于心。

Yetta笑脸一僵，“在场谁不喜欢谈烨。”

因为他才华喜欢上一个人，跟呼吸一样容易。

仲晴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也没什么留下的必要了。看着这帮女人进进出出，真他妈碍眼，她回筒子楼了，眼不见心为静。

邓力凡着急了，拦着她不让走，“你走了，谈烨要是不吃药，怎么办呐？！”

“你就说，‘他死得越早，我找下家就越快’，他就会吃了。”仲晴怎么会没有脾气，她脾气大了去了，很难哄好的那种，比谈烨难搞一万倍。

“…………”给他十个胆子，邓力凡都不敢跟谈烨这么说，他双手合十，祈求她，“你就不能不走吗？”

仲晴小包一背，背影走得可潇洒了。

邓力凡毫不犹豫地打电话给了常然，也没偏袒谈烨，把他干得那些事都跟她说了。他也觉得稍微有点过的了，但不会忤逆他的意思，欲哭无泪地问：“常老师，怎么办啊！”

“我来想办法。”

谈烨知道她人走了，心里还有些小开心，他就怕她没有情绪，邓力凡硬着头皮转述了仲晴说得原话，把谈烨气得一阵头晕目眩。

谈烨给仲晴发微信，微信被她删了，打她电话，电话被拉黑，明摆着要跟他断了联系，还好留了她的收款码，他给她转了钱，仲晴原封不动地给他退了回来。

他用邓力凡的电话给仲晴打过去了，仲晴接了，酒吧的音乐声震得他耳膜疼，谈烨问：“你在哪里？”

“就允许你找女人，我不能找男人？切。”

仲晴朝他劈头盖脸扔下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再打就打不通了。

他玩脱了。一边一股无以名状的火气冲击着他的胸口，一边懊恼着自己不理智的行为，但已于事无补。

谈烨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开口：“去她家。”

邓力凡连连哦了两声，回房间去拿车钥匙。

赶巧这个时间点，聂格丞来了他家，把他堵在门口了，他想出去都出不去，聂格丞看他猴急的样，“你要去找谁，这么着急？”

“仲晴。”

不说还好，一说聂格丞就更不能放他走了。

因为他听到仲晴要开娱乐公司就坐不住了，他害怕仲晴给谈烨使美人计把人给他挖走了，直接冲到家里来给人洗脑了。

一个劲地说着自己好，说仲晴不好，连局势都没能看明白。

谈烨皱着眉头，听不得别人说仲晴半点不好 ，“你自己也是资本家，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我跟你三七分，你有本事跟我七三分。”

聂格丞看他是要加钱，这一点上，他也是愿意让步的，又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谈烨看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被他耽搁没，他等不及了，嘴巴传来野兽般的咆哮，“他妈现在是她不要我，不是我不要她。”

聂格丞错愕万分，“你们两，你们两，什么情况？”

“我非她不可的情况。”

“我倒贴她的情况。”

呼吸都透露着沉重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