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与蛇 第3章 观望

“啊，欢迎回来。”

看向了门口拎着几只大袋子的泽洛斯，飞坦默默站起了身，伸手接过了塑料袋，“你还真辛苦捏，这两天天天出去做赏金任务。”

『还好吧。』

摘下了兜帽，防毒面具发出了有些响的换气声，似乎是泽洛斯喘了口气，『今天真的有些累了啊……』

“明天还出门吗？”

『不了，这次赚了不少，可以休息一阵了。』

“所以当盗贼不好吗？”

『我对于猎杀兴趣比较大，但是偷东西我不是很有兴趣。』

把袋子放在了厨房，泽洛斯伸了个懒腰，『我去换衣服。』

“我下午洗过澡了，过会儿帮我换一下药捏。”

看着泽洛斯竖了竖拇指，飞坦笑了笑，转身坐回了沙发上，“伤口也快好了捏。”

轻轻剪开了绷带，飞坦看着泽洛斯熟练地拿起了酒精棉擦着自己的伤口，歪了歪头，“已经不怎么疼了。”

『应该是因为快好了。』

“是捏~”

抬起了手臂，帮泽洛斯按住了药棉，看着泽洛斯小心地帮自己缠绷带，有些开心地笑了笑，“你包扎的技术真的很不错捏~”

抬了抬手，示意飞坦松开按着药棉的手，泽洛斯拿着绷带绕着飞坦的腰腹，缠住了药棉和伤口。

“……之前没怎么在意，你身形不算很壮捏……”

看着愣住的泽洛斯，飞坦伸手轻轻捏了捏泽洛斯还环着自己身体的手臂，“没什么肌肉的样子捏……”

被轻轻拍了拍手背，飞坦笑了笑松开了手，重新抬高了手臂，“手感挺好捏~”

没戴手环没办法投影想说的话，也没办法给Pod打手势，面前的泽洛斯似乎有些局促了起来，绷带都缠得有些歪了。

“喂喂~帮我好好绑嘛~都歪了捏~”

看着泽洛斯靠近了自己怀里从自己背后重新拉过了绷带，笑着伸手搭在了泽洛斯的后背上看着泽洛斯一下子慌张地直起了身子。

“噗……你不也是男的嘛？怎么还害羞了？”

看着泽洛斯慌乱挥动的手，飞坦笑了笑，递上了被泽洛斯甩脱的绷带卷，“逗你的，先帮我绑好绷带吧？”

看着面前还在打手势的泽洛斯，飞坦笑着挑了挑眉，“诶……你该不会喜欢男的吧？”

整个闹剧随着泽洛斯掐了一下飞坦的手臂结束。

穿上了上衣，调整了一下，飞坦伸了个懒腰，再一次拿起了手柄坐在了沙发前的地毯上打开了游戏，“你连《骑士救公主》这个游戏都有啊？”

『这个我是买别的游戏的时候顺手凑价格买的。』

“诶……这个游戏后来下架了你知道吗？”

看向了摇头的泽洛斯，飞坦轻声笑了笑，点开了游戏，“因为，好像是作者的一些恶趣味，这个游戏还有一种玩法。”

操作着骑士冲过了最后一关，一个二段下劈跳跳进了一个暗格，飞坦熟练地操作着骑士斩杀着一路上的敌人。

“前面的关卡找到全部的暗格，然后在三十秒内打通，就能拿到八件信物，在最终这关打恶龙的时候就能镶嵌在恶龙头上。”

看了一眼坐到了自己旁边看游戏的泽洛斯，飞坦撩了撩头发，操作着角色跳起来躲过了恶龙的攻击，在恶龙头顶镶嵌上了信物。

“之后恶龙攻击力会上涨，需要打倒恶龙以后……”

一个跳劈砍中了恶龙，骑士在飞坦的操作下快速回闪着，攻击着，恶龙的血条肉眼可见地快速下降着。

“最后一刀。”

恶龙应声倒地，但骑士转身就跑了起来。

“这里需要快速找到公主，然后绕过去，从公主背后的暗格里走。”

跳开了迎接骑士的公主，骑士飞奔着冲进了一扇暗门。

“路上的怪可以不打，时间也来不及，直接拿到中心的宝石以后原路返回到恶龙旁边。”

看着骑士拿着宝石跑向了恶龙，宝石被镶嵌到了恶龙头上，恶龙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好了。”

游戏画面里，恶龙支起了身子，向着走出洞口的公主吐出了火球烧死了公主，最后背着骑士离开，一个大大的结束标语出现在了屏幕上。

“这个结局的话……”

按了跳过，一张骑士和恶龙□□生活在一起的画面出现在了屏幕上。

“嘛~就是这样。”

『难怪游戏会被下架……』

“哼嗯~很恶趣味吧？”

『老实说，我觉得还好吧。』

站起了身，泽洛斯扎起了自己的短发，走向了厨房，『我去做饭。』

“我想吃辣咖喱捏~”

『好的。』

不得不说泽洛斯作为一个赏金猎人真的很会照顾人。

飞坦在泽洛斯家养伤的这段时间基本没干过什么事，不是打游戏就是睡觉，也就偶尔在房间里打坐运一□□内的念这样。

其他的事都是泽洛斯在做。

包括但不限于帮飞坦换药，做饭，打扫，洗衣服。

事实上，飞坦在泽洛斯家住的这段时间，泽洛斯还帮着买了几件日常一些的短袖衫和裤子，说是那件袍子要修一阵，先穿这些应付一下而已。

“呐，今天一起吃饭吗？”

看向了泽洛斯，飞坦无所谓地靠在椅背上晃着腿。

『不了，我回房间吃。』

“……那我自己吃了。”

很偶尔，泽洛斯从外面工作完回来以后，飞坦能够非常微弱地感受到泽洛斯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戮的气息。

是那种虐杀的味道。

他很熟悉，也很喜欢，但是他却从来没见到过泽洛斯杀人，更没有见过泽洛斯的脸。

这两个月里，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在餐桌上吃饭，泽洛斯端着饭去房间吃。

只有一次，泽洛斯凌晨四点多回来的时候，飞坦透过门缝，隐约看到了捂着伤口的泽洛斯。

只有那一次，他看到了泽洛斯几乎一直被战术紧身衣包裹下的一部分身体，也只有那一次，飞坦看到了泽洛斯除了脖子和手脚以外的一片皮肤。

泽洛斯的肩膀。

伤口非常的大，几乎要撕裂泽洛斯的手臂，但是泽洛斯却像感觉不到一样拿着缝合用的针线给自己封好了伤口，又小心包扎好。

等第二天一早再一次看到泽洛斯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泽洛斯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穿着高领上衣套着那件过大的卫衣和居家长裤在做早饭了。

据泽洛斯自己说，那天飞坦看到的伤口是猎物挣扎时伤到的，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虽然后面两天泽洛斯的左手似乎都有些拿不稳东西，但是他却一直在说没事。

“……这样的人，怎么会加入蜘蛛的……”

扒拉着盘子里的辣咖喱，飞坦微微皱了皱眉，“真奇怪……”

肩膀被轻轻拍了拍，一行投影出现在了眼前，『是为了躲追杀。』

“唔！”

看着穿着斗篷戴着兜帽的泽洛斯，飞坦愣了愣，“你怎么在家这么穿？”

『这件斗篷上加了特殊的东西，就算把面罩拿掉别人也看不清脸。』

摘下了防毒面罩，泽洛斯舀了一勺咖喱饭送进了藏在黑暗里的口中，『所以，你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加入旅团，对吧？』

“……毕竟会加入旅团的人，和你不一样。”

『……』

似乎是在思考，投影闪烁了几下，泽洛斯也跟着歪了歪头，『我以前是世界蛇组织的人，但是因为长不出毒牙，所以被赶出来了。』

“这个你说过。”

『世界蛇不是什么容易退出的组织，或者说是根本不可能退出的组织。』

“……这样啊。”

吃了口饭，飞坦看着泽洛斯，挑了挑眉，“但是，你还在接杀人的任务不是吗？这样不会被发现吗？”

『我用了化名，而且……』

“脸？”

『不过，我怕没那么轻易躲开，所以想着加入幻影旅团的话，应该能稍微好躲一些。』

搅拌着盘子里的咖喱饭，泽洛斯轻轻叹了口气，『至少，也想给我自己一些心理安慰吧？自己是其他组织的人了这种想法。』

“这样……”

『不过，没赶上你们猎杀火红眼有些可惜。』

对面的泽洛斯似乎是笑了笑，让飞坦有些意外。

『就差一天而已吧？』

“……你是怎么……”

『我好歹也是个猎手嘛~』

一只手似乎是支着脸，飞坦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泽洛斯在笑，『有些思维上的东西，我还是和你们差不多的~』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很难接受捏~”

『我说了，我也是猎手。』

放下了勺子，泽洛斯似乎收敛了笑意，『我享受猎杀，但是不喜欢小偷小摸，比起偷来抢来的钱，赏金更能让我兴奋。』

“猎杀爱好者啊……”

『所以我才说有点可惜，赶到的时候你们已经完工了。』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在那的。”

看着泽洛斯比地噤声手势，飞坦叹了口气，“都是秘密？”

『我知道你喜欢拷问，但是很抱歉，这些东西就算是拷问我也不会说，更何况我受过严格的训练，再怎么拷问你都不会问出来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很抱歉，我不会给你这种机会的。』

地面突然开始沸腾，就好像有什么即将涌出一般。

『我会在你有机会之前，处理好一切的。』

“……你这家伙真无聊捏……”

『抱歉，天生的。』

“……不过，你这个斗篷，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低下头凑近了看着泽洛斯的脸，能感觉到泽洛斯柔软的呼吸吹到脸上，却依旧看不到黑暗之中泽洛斯的脸，“真奇怪啊……像是有什么东西包裹住了你的脸一样。”

『我说了，这个斗篷做过特殊处理。』

“不过，我们都一路是同伴了，你还是不能让我看看吗？”

『抱歉，不能。』

“真是无趣捏……”

『不过如果你想的话，或许我能同意让你摸一下。』

“嗯？”

看向了泽洛斯，飞坦撇了撇嘴，“真的？”

『假的，至少现在我是不会同意让你碰的。』

“都已经是同伴了不是吗？”

『你们会如此在意同伴吗？』

笑着看着面前戳穿了自己的泽洛斯，飞坦微微眯了眯眼睛，“诶~”

『我可不觉得你们蜘蛛会这样在乎同伴。』

“……你这家伙，在奇怪的地方意外地有意思捏~”

『你们要是是那种会这么在意同伴情况的人，就不会是幻影旅团了吧？』

“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比你想得更复杂。”

『会为了同伴哀歌，但是从来不会为了同伴的离去悲伤，对吧？』

“……你杀掉波洛裂诺夫的时候注意到的？”

『毕竟是他主动应下我的挑战的。』

“哦~”

看着泽洛斯洗碗的背影，飞坦笑了笑，站起了身，“现在看来，你比我想得有趣得多，对吧？”

一个闪身绕到了泽洛斯背后，飞坦弯下腰，仰头看向了泽洛斯被黑暗掩盖的下半张脸，眯着眼睛，“看来你不会是个没意思的同伴捏~”

看着泽洛斯有些慌乱地放着盘子，飞坦挑了挑眉，“除了说不了话~”

站直了身体，看着面前和自己几乎平起平坐的泽洛斯，飞坦轻声笑了起来，“现在看看，原来你个子没多高捏~”

无视了有些着急的泽洛斯，飞坦笑着走回了客厅，“快点啦——过来陪我打游戏捏——”